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盯着。

    那人覺得陸澗一定不能發現自己,畢竟這裏這麼多人呢,有什麼習慣都是正常的。

    而陸澗卻是心裏已經開始飆起來各種中二的臺詞的。

    什麼‘竟然以爲如此浮誇的表現就能矇蔽本公子?’‘哼哼,想不到吧!其實你早就暴露了……’

    不自覺的他的動作也帶上了一抹自信,彷彿自己已經站在了上帝視角,早已經洞察了這世上的所有事情。

    也就是嚴青梔不在這裏,不然無論如何也得告訴他,從一個沉默的人口中能夠套出來的信息有限,你要想知道什麼得琢磨着讓對方開口。

    兩人什麼都不說,光是盯着能盯出個什麼來!

    可惜嚴青梔不在這邊,陸澗也沒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問題。

    他和那人就這麼互盯着,一盯就盯了一天。

    等到廳堂之中人聲鼎沸,溫度驟然熱上來以後,陸澗才覺得渾身難受,趕緊回房來了。

    等他一走,那人也很快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就回了三樓。

    嚴青竹已經睡醒了一覺,不過氣色還是不大好的樣子。

    嚴青梔很是擔心,生怕他是病了或是被什麼蟲子咬了。

    不過嚴青竹自己心裏也有數,直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這一夜大家房門緊閉,好像到了時間就睡着了的樣子。

    又是一天過去,那幾個人還是盯着他們,似乎除了盯着就沒有任何動手的打算。

    嚴青竹狀態好了一點,四人便又重新聚在了嚴青竹和陸澗的房間之中,房間裏面燈火通明,嫋嫋的薰香在房間之中升起,將想要飛入的蚊蟲薰走。

    還是那平時用來喫飯的圓桌,四個人圍坐,商量了一下啓程的事情。

    “我覺得咱們時間還來得及,不如再休息兩天吧,我總覺得青竹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似地。”

    嚴青梔還是更擔心自家弟弟的身體。

    君同月聽了這話,也趕緊點頭。

    “我也覺得青梔姐說的有道理。”

    君同月大部分時間都不怎麼說話,這回直接表態,顯然是看出了嚴青竹情況不對。

    陸澗沒有開口,不過也看向了嚴青竹的方向。

    這種會議,他向來只有旁聽權,沒有發言權。

    嚴青竹能夠感受到她們的關心,但他卻並沒有同意。

    “姐,這樣下去太被動了,這些人的身份背景,謀求的是什麼,咱們都不知道。”

    嚴青梔白了他一眼。

    “你看我在意那些麼!我是怕你身體喫不消。”

    跟自家弟弟,嚴青梔向來沒有藏着掖着的習慣,更是沒什麼怕對方擔心不擔心的事情,反正在她看來,嚴青竹那心臟強大着呢!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什麼事情都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嚴青竹聳了聳肩,雖然疲憊,但還是跟嚴青梔解釋了一下。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咱們還是不要忘記此行的目的。”

    嚴青梔皺了皺眉,歪頭仔細看着嚴青竹的臉,那張臉蒼白疲憊,依舊是精緻的五官,卻透着一種病態的破碎感。

    他的眼睛之中總想是帶着審視和思考。

    以前嚴青梔覺得,這只是嚴青竹的習慣。

    但最近這段時間,她回憶過幾人一路而來的經歷,總覺得嚴青竹似乎在隱瞞着什麼。

    而且,她在沒有仔細思考的時候,還覺得嚴青竹是爲了照顧她,才張羅着來到入海川。

    可現在坐在這裏,靜靜的回憶了一番。

    這一切,分明都是嚴青竹推波助瀾的。

    嚴青梔看向嚴青竹的眼神裏面帶上了一抹探究,她歪着頭向自家弟弟詢問道。

    “不是說就是過來看看,不要太勉強的嘛?你怎麼這麼執着呢?”

    “那邊有什麼你需要的東西嗎?怎麼這麼上心呢?”

    聽了嚴青梔的話,陸澗頓時皺眉,有些沒太聽懂的樣子。

    君同月則是一臉疑惑的看向了嚴青竹的方向。

    嚴青竹眉頭挑了挑,露出了一個雖然疲倦但十分燦爛的笑容。

    “其實我覺得,那些人可能是巫氏部族的人,我現在這樣,說不定是被人詛咒了!”

    嚴青梔聽了這話,表情十分鎮定,鎮定到還有些嚴肅的樣子。

    不過這種嚴肅只維持了一秒,跟着馬上就變成了一臉驚詫。

    ???ДO?????

    “什麼?你說的是被人詛咒了,是我理解的那個詛咒嗎?”

    嚴青竹笑意一收,也變得十分嚴肅。

    他轉頭看着對面三人如出一轍的表情,眼神之中透出了單純又無辜的光芒。

    “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南荒一帶,以巫蠱之術最爲強大,絕大多數部族都是遵循的這兩道。”

    “而你看我,此前一直健健康康的,但那些人來了以後,突然就病了,這難道不奇怪嗎?”

    嚴青竹的話讓剛纔還萬分不信的嚴青梔頓時坐直了身體,表情也瞬間難看了起來。

    這種詭異莫測的手段,她聽都沒聽過幾次,看不見摸不着的,讓她想要防範都無從下手。

    一直以來,她都肆無忌憚,她和別人都說是性格使然,但實際上,大家也都清楚。

    純粹是實力夠強。

    可如果這世上真有什麼詛咒之術的話,這樣無聲無息的,簡直讓人防不勝防,武功再高又有什麼用!?

    嚴青梔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有點崩。

    看她慌了,嚴青竹趕緊安慰。

    “不過,這也就是我的猜測,我曾經看過一些關於巫蠱之術的書籍,蠱術還好說,依賴的都是蟲子,不過巫術的話,書上面都說,這種除非是天賦異稟之輩,否則傷敵八百,起碼要自損一千。”

    “這幾天看那三個人倒是不像太虛弱的樣子,就算是什麼詛咒之類的,應該也不是多厲害的。”

    “不過,我覺得咱們還是要造作防範。”

    “起碼就不要在這裏繼續耗下去了!”

    嚴青竹說的有理有據,但嚴青梔的擔憂一點都沒少。

    話是這樣說,但誰知道這幾個人身上有沒有什麼陰損至極的大招啊!

    嚴青梔臉拉的老長,抿了抿嘴,眼中最後閃爍起了危險的光芒。

    “不行,我還是覺得咱們先不能走,起碼得把這幾個人打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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