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梔很客氣的開口。

    “說來,還真有,不知道我的馬車停在什麼地方了?那周圍有沒有安靜些的房子?借我用一用。”

    朱福:……

    管家張了張嘴,原本是準備意思意思離開的,現在卻只能繼續給嚴青梔她們帶路。

    他們繞過了院子,轉到後面的馬圈那裏。

    有人已經趕着他們的馬車從後門進來了。

    不止進來了,還正準備要去翻找東西,正好被過來的三人看見。

    嚴青梔神色沒什麼變化,君同月眉頭皺了皺,朱福拉着臉似乎在發怒但眼神卻很清明。

    見此嚴青梔也沒有刁難對方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開口。

    “不用你幫着搬東西了!去忙你的吧!”

    一句話把事情定性,把那腦袋都已經插進馬車裏的人嚇了一跳,聽到聲音趕緊退了出來。

    看了眼朱福的表情,那人縮了縮脖子,從馬車上爬了下來。

    這裏的規矩卻是不怎麼樣,雖然嚴青梔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也沒見過這麼沒規矩的人。

    甚至看到了管家和客人,連禮都不行……

    朱福輕咳了兩聲,揮了揮手讓那人下去,也沒說要怎麼處理。

    嚴青梔眼眸流轉,瞬間明白這裏的一切已經全在朱福的掌控之下!

    她沒有爲難任何人,只抱着肩膀裝沒看見。

    “朱管家,剛纔說的房子在哪?”

    朱福指着旁邊一邊擱置草料的房間。

    “這周圍似乎只有那裏比較合適了!在下會讓人離開這邊,短時間內不過來打擾的,不知道蘇姑娘你覺得可否?”

    看着那不算太小的房間,嚴青梔沒什麼不同意的。

    “可以,另外,如果大夫過來了,您能否派人通知我們一聲?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他。”

    朱福眉頭挑挑,他的眼神有些幽暗,似乎不知道嚴青梔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既然是蘇姑娘提的,那自是沒有問題的!如此,蘇姑娘您請自便。”

    嚴青梔這回才放過了朱福,看着這邊的人全都撤出去才一把掀開馬車車簾,撩起了地毯,扣開了馬車的夾層。

    那裏面,三個男人正被捆的結結實實的躺在裏面。

    君同月在外面看着周圍的情況,嚴青梔將三人從馬車裏扯了出來。

    完全沒有嚴青竹之前說的要清醒的架勢,其中那中年人腦袋撞在馬車上,磕的一臉血都沒醒。

    嚴青梔將人扔進了那放置草料的房間裏面。

    那房屋似乎是臨時搭建的一般。並不牢固,也不隔音。

    嚴青梔將三人吊在了房梁之上,確認他們就算醒了也很難掙脫以後,這纔出去,繞着馬圈走了一圈,又趕走了兩個過來偷聽的人,這才重新回來。

    “阿月,你先去前面,他們在正堂的樓上,你直接過去就行,一會兒大夫過來以後,讓他幫着一起看看你的情況。”

    剛纔的情況,嚴青竹未必能照看到君同月,所以嚴青梔才一起帶着的。

    不過剛纔,嚴青竹告訴他那頭的局面已經穩定,讓君同月去他那邊才更安全。

    嚴青梔也覺得應當如此,他們三個人在一起方便互相打掩護,自己這頭,反倒是不需要人的。

    君同月沒什麼異議,有些緊張的抓着自己的長劍,順着來時的路,按照嚴青梔的指示去了前面。

    嚴青竹不可能接手所有照顧陸澗的活,他只是抱着長劍靠在門口,看着下人進進出出的又是鋪牀,又是打水的,也能順便等着君同月過來。

    一路行來,君同月初時還有些緊張的,不過卻是一個人也沒遇上,這才放鬆了些許。

    她還沒易容騙過什麼人呢,心裏慌的一匹,特別害怕遇到誰跟她套話。

    好在,誰也沒遇上,平穩的和嚴青竹匯合了。

    嚴青竹見她過來,也跟着放心了許多,通知了嚴青梔後,將人帶到了正堂的樓上。

    只是轉身的時候,視線不禁落在了一處花木之後,淡笑一聲方纔離去。

    果然,就算是沒人過來試探,也有人在這周圍一直盯着。

    這裏的人果然很有意思,形式作風都帶着一種魯莽和彪悍,簡單又樸素。

    很快,大夫就過來了。

    一起的還有孫玄留在這裏的管事的。

    管事的那人看着比朱福更加兇悍,這與嚴青竹見過的許多管事全都不同,沒有和氣生財的和善,只有一種彷彿隨時都要去打家劫舍的氣質。

    甚至看到了嚴青竹以後,都想和他說什麼話,只是驗證了一下孫玄的印信,便讓大夫過去給人看傷了。

    君同月緊張的眼神都有些飄忽了,但嚴青竹卻是半點也不懼,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表露出來,甚至還在朱貴打量過來的時候,擋在了君同月的身前,遮住了對方的視線。

    他給陸澗喫的藥,是蘇闔留下來的,他可不覺得蘇闔能給他留下的東西回是什麼假貨。

    果然,那大夫查看了一翻也沒發現任何問題,只是按照情況開了藥。

    而後,嚴青竹又拉着那大夫,讓他給君同月查看了一番。

    不過卻是什麼也沒有查出來的。

    其實,距離知道君同月可能中毒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君同月作爲一個武者,自己根本就沒有感知到有任何的異常和不適。

    嚴青梔也猜測過,那蟲子被嚴青竹斬斷,會不會影響那人所說的蠱毒。

    可關於這些方面,他們瞭解的實在不多,也不敢輕易下結論的。

    下人去按照方子抓藥煎藥去了。

    而大夫則被朱貴帶着去了後院馬圈的方向。

    這一次朱福沒有跟來,只有朱貴一人過來看看。

    嚴青梔把這旁邊的人全都趕走後,並沒有直接開始審問,而是搬了張破椅子,坐在了馬圈的門口。

    她閉目養神,長劍放在雙膝之上,耳中盡是周遭所有的聲響。

    嚴青梔仔細分辨着,這是以前她的訓練項目之一,只是最近一路上並不太平,她就壓縮了很多靜坐的時間。

    這麼一會兒,有了空閒,正好坐上一會兒。

    所以朱貴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身土布衣服都難掩超俗氣質的嚴青梔,正端坐在那裏。

    清風吹起了她的髮絲,那一瞬間她彷彿與天地融爲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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