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竹外梅橫一兩枝 >256 似曾相識
    她的預感沒有任何問題。

    對方的實力確實不行,嚴青梔顧忌他一些下九流的手段,根本未盡全力,卻仍然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那人的臉色微微改變,表情也顯得不如剛開始出現時那樣的靈動,一身的血跡帶着一種破碎的美感。

    但卻讓人又覺得詭異。

    君同月說不上詭異在哪,隨着對方被嚴青梔漸漸將退路封死,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不止是她,就連算不上多敏感的陸澗,都好像有了些本能的心慌。

    就在他們環顧周圍,嘗試着尋找壓力的來源之時,那被嚴青梔打的無力還手之人突然高喊了一聲。

    “你們還不出手是在等我死嗎?”

    他的語氣壓抑且急迫,還帶着些許不可控制的憤怒。

    但卻讓嚴青竹几人心頭的慌亂突然平靜了下來。

    那是終於來了的平靜。

    是第二隻靴子落地的聲音。

    他們心中都清楚的明白,能有這樣的佈置,自然不可能只爲了一個實力如此不堪的人。

    隨着那人話音落下,周圍的房頂之上突然想起了一陣鋼索彈射的聲音。

    這裏的木樓環繞,門房與木樓之間高低錯落,鋼索將這些線條連城了一個整體。

    一陣和諧又整齊的‘呼啦啦’的袍袖之聲響起,十五個如剛纔那男人一般打扮的人突然在房頂之上出現。

    他們或是揹着手,或是抱着各式樂器,足尖點着鋼索,相似的衣袍在移動之間輕盈翻飛。

    於此同時,房頂之上飄起了一排的孔明燈,將這一片夜空照的明亮,讓下面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之人的容貌打扮。

    君同月的表情有些僵硬,連早有準備的嚴青竹也意外了一下。

    只有剛纔和那最先出場的人對打了好一會兒的嚴青梔提前發現了些許的端倪。

    嚴青梔一腳將那已經快要打廢的男人蹬開,手中的軟劍以格擋姿勢持於胸前。

    她舉目四望,對着莫名帶着許多形式主義的美感並沒有太多的欣賞,只是有許多的不解。

    十幾個人隨着距離錯落而下,站在了精緻的小院之中。

    院子原本就是以精緻爲美,如今人多了起來,便顯得十分擁擠。

    這些人雖然長相不同,但容貌都是如出一轍的精準。

    不管是眉眼還是口脣,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美則美矣,卻讓人完全沒有任何的記憶點。

    這種感覺,讓嚴青梔不禁想到了許多年前,她和弟弟還沒有穿越的時候,見過的許多整容臉。

    雖然時代不同,情況也不完全一致。

    可這些人的假,卻比後世的感覺更強烈。

    因爲敵人遍佈四周,嚴青梔索性便收起了弓步,防禦姿勢也從單面變成了多面。

    嚴青竹君同月瞬間靠背而立,將自己照顧不到的方向交給了信任的人。

    只有陸澗,一時間即沒有單打獨鬥的能力,又沒有隊友的信任,一個人瑟縮着,揮舞起了自己的弓箭,試圖用這種方式嚇退周遭的敵人。

    被嚴青梔踢飛的男人已經被同伴扶着站了起來。

    剛纔還覺得很有質感的衣服,在同時被這麼多人穿着的時候,也顯得略有些廉價。

    看着這些人,嚴青梔心中已經明白。

    這種形式主義就是鋪墊,今夜的重頭戲,並不在這些人的身上。

    她有些不耐與這些人浪費時間。

    這種見面的方式,讓她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儘管時間地點都不盡相同,但不管是提前提醒見面的方式,預設的迷香,還是那些阻攔她們腳步,卻又並不準備一杆子打死,而後又層層佈置的,彷彿貓捉老鼠一般的方式,都和當日宋伯清引他們去後山時如出一轍。

    這人要不就是知道了宋伯清是如何死的。

    要不然就是宋伯清和他說起過自己的佈置。

    再不然,就只能是之交摯友,心靈相通了!

    嚴青梔眉目微垂,不管是宋伯清,還是這人,都讓她心生煩躁。

    “既然玉笛打不過你,不如就讓咱們一起來領教一下姑娘的高招吧!”

    那些人似乎是覺得十六對四,贏面還是比較大的,說起話來自信的很。

    嚴青梔不願意和他們浪費時間,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趕在那個柳懷香到來之前,從這裏離開。

    她腳下步法未停,注意力拉滿,對於周遭的一切都盡在掌控。

    甚至連風聲都在她的計算之中。

    “那還不上,等什麼呢!”

    她見對方那麼多人,還要起個範才能動手,便十分的不耐,直接開口挑釁。

    周遭瞬間起了一片輕笑之聲。

    有些人仰頭而笑,有些人卻是抱着琵芭古琴的,掩面輕笑。

    嚴青梔見此,十分不適。

    再不等對方動手,率先出擊,盯着剛纔自己已經打殘的一人,直接動手。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打架的時候最怕這種多人圍攻的車輪消耗戰。

    就是再厲害的人也容易被拖垮。

    嚴青梔對於後來這些人的實力沒有概念,但她對於殺了之前動手那人,卻是有十足的把握。

    柳懷香不管是作爲宋伯清的摯友,還是用同樣的方式壓迫嚴青梔,都讓她清楚的明白,對方是敵非友。

    兩方之間因爲宋伯清之死,是絕對沒有和解的可能性的。

    嚴青梔清楚明白這種矛盾的不可調和。

    何況,這裏可是門開城,沒有一個人會是無辜的……

    如此來說,就完全沒有留手的必要了!

    而對方,顯然也是同樣的打算,那說要領教嚴青梔高招的男人,在嚴青梔話音落定的時候,便已經開口。

    “結陣!”

    周遭頓時一片整齊的應答之聲。

    “是!”

    霎時間,十幾個人的腳步便凌亂而又帶着某種韻律的移動着。

    他們三三兩兩,瞬間站到了一起,成了某種戰陣。

    眼神沒有任何變化,目標十分明確。

    她已經到了最初那人身前,只不過,就在她靠近的同時,那人身邊的同伴已經站在對方身前。

    他手中的是一把古琴,琴絃泛着鋒利的光芒。

    隨着嚴青梔出手,他動作迅速的將古琴輪圓,同時琴絃驟然彈射向了嚴青梔的方向。

    速度又急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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