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嚴青梔這幾箭落下,那些人騎着的馬驟然倒地,直接將三人甩了出去。

    那兩個要衝向馬車的人被阻了腳步,而那已經瞄準嚴青梔的弓手,也因爲這一變故,手中的箭矢不知道飛去了哪裏。

    到底馬兒的鮮血汩汩涌出,跟在幾人身後的蟲子們直接衝了上去。

    嚴青梔有些頭皮發麻。

    她不敢再看,擡手便舉箭射向了那弓手。

    不過這位和先前在樹林裏的弓手可不是一個等級的。

    那人落地之後,立馬翻身而起,手中的鞭子甩開,直接便將嚴青梔那箭矢甩向了一邊。

    他站起了身,微光之中那成片成片的蟲子從他腳邊略過,他對着嚴青梔的方向舉起弓箭。

    同一時刻,他身邊的兩人也已經動了,他們揚鞭策馬,目標自然是嚴青梔的方向。

    嚴青梔沒有在朝着那些人動作,對方已經有了準備,在針對他們也是徒勞,與其傷人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嚴青梔手上的速度加快,她揚起了弓,三箭齊發,那弓箭高飛出去,穿過了樹木的枝葉,帶起了一道中通的空間,讓微弱的光芒透了下來。

    箭矢在半空中劃下一道弧線,高高的飛起,最後緩慢落下,而後速度越來越快……

    那人已經看到了這樣一箭,但他並沒有在意,這樣的速度,他閉着眼睛都能躲開。

    讓他警惕的是嚴青梔在這樣一箭射出後,竟然飛快又拉開了弓。

    嚴青梔這一箭放平了下來,如此短的距離,速度成了她最看重的。

    一箭飛至,那人也擡弓對射,雙方都是五感敏銳的人,箭鋒相對,點點金屬碰撞的火花飄起,兩箭擦身而過,都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不過這一箭偏離之後,嚴青梔的另一箭緊隨而至。

    那人有些意外這竟然是連珠箭,但他再想要阻攔已然不及,嚴青梔的攻方,只要對着他這巨大的目標放箭就可以,他卻是守方,想要精準的射中嚴青梔那移動中的箭矢,難度自是成百上千倍。

    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很難以連珠箭的方式應對對方的連珠箭。

    嚴青梔在他這樣極限應對之下,已經大致判定出了對方的實力,她心中更加篤定,箭袋之中的最後四隻箭也被她拿在了手中。

    這張弓還不能承受她全部的力量,嚴青梔並沒有對方想象中的壓力。

    她手指翻飛,四隻箭靈活的被她逐一射出,四箭直接封住了那人四個方向,對方沒有張弓,而是揮舞着手中的鞭子想要將這四箭掃飛。

    不過這種想法在他一鞭子甩在那直衝面門的一箭時,便被否決。

    雙方之間距離太近,嚴青梔這一箭裹挾的力量太強,與之前那一箭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的鞭子抽在了箭上,改變了箭矢的軌跡,卻沒有改變那一箭的方向,箭矢不過是換了個軌跡,依舊朝着他衝了過來。

    呼嘯之間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他趕緊就地一滾躲過了這一箭,那失去目標的箭矢沒有停,直接射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面,尖銳的劍鋒銳不可當,直接帶着整隻羽箭飛進土裏,氣流將那周圍的幾隻蟲子都裹挾進去,竟然沒有半分阻滯之感。

    那人瞳孔緊縮,心臟在這一瞬間劇烈的跳動着。

    但那如影隨形的窒息感卻沒有半分減少,他的翻滾沒停,一箭一箭的貼着他的身形而過,直到他已經滾落出去三四米遠後,飛來的箭矢方纔停下。

    他仰頭看向嚴青梔的方向,霧濛濛的清晨給這個世界都帶上一層柔光的虛幻的濾鏡,即便是他往常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看清的距離,此刻也有些迷離起來。

    是箭囊空了嗎?

    這個念頭浮現,他開始計算對方剛纔到底射出了多少箭。

    不過,還沒有想明白,一陣心悸之感便傳了過來。

    他心頭一晃,四下環顧卻沒看見危險到來的方向。

    就在這時,他心裏突然涌現出了一個念頭,剛纔他記得嚴青梔有幾箭射向了其它的方向,那目標是哪裏來着?

    突然之間,他福靈心至,仰頭看去,三支羽箭從天而降。

    他心頭一顫,再想要躲避卻來不及了,那不算多塊的一箭已經落在了他的肩頸,鋒利的箭矢刺穿布料,從他沒有阻擋的頸窩處直刺入臟腑。

    他渾身一顫,但身體還在下意識的移動着,但另一箭已經落下,從肚腹處自上而下斜刺出去,他口中涌出大量的鮮血,之前對他畏懼無比的蟲子,在感受到這血腥味的時候,全都停滯了一瞬,他身體踉蹌了一下,仰面向後倒去。

    就在他倒下的時候,最後一箭也落了下來,直刺入他胸口,餘力將他的身體釘在了地上。

    他還沒有完全死去,但他感受到了自己本命蠱已經脫離了控制,正在他的身體中吞噬着他的身體。

    劇烈的疼痛使他抽搐着,大口大口的血吐了出來。

    周圍安靜的蟲子隨着他本命蠱蟲的反噬開始嘗試着朝他涌了過來,他曾經看到過許多人被這樣的蠶食,卻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難逃這樣的命運……

    他的情況被嚴青梔聽在耳中,兩人交手幾個來回,但所耗時間卻是極短。

    她身上已經沒了箭矢,不管對方還有沒有弓手,她都必須要下去了。

    不過,看情況來說,這樣實力的弓手,對方也沒有幾個。

    剩下的人雖然也揹着弓,但實力並不多強,甚至瞄準的功夫,就足夠嚴青梔欺身而上了。

    那騎馬的一人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有心想要回去支援,卻被另一個人直接喊住。

    “回來,阿潮已經死了,不要讓他枉死!”

    那正要趕回去的人身體頓時僵硬了片刻,但馬上他便已經打馬上前。

    嚴青梔將長弓往身後一背,整個人從樹上飛落而下,在距離地面兩米多的時候,她雙腿用力,整個身形一頓,而後她才翩然落下。

    於此同時,馬蹄之聲已經響起,一杆長槍自上而下帶着巨力向她甩了過來。

    這是騎兵槍術,速度快,進攻面積大,方向多……

    在這個時代,騎兵作爲最強兵種,自然有他的道理。

    嚴青梔不敢硬抗,一旦被掃中,她在落地之時,大約就是死的時候了。

    她就地翻滾,直接衝進了樹林之中。

    樹木對於馬匹的限制,讓那三人想要騎馬與她糾纏成了空想。

    不過,這種辦法卻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有兩個人正朝着馬車方向趕,她不可能只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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