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外梅橫一兩枝正文卷318見面再說,當一個人對自己產生了某種惡意,並且付出了行動,那隻要用同等的惡意回饋對方,就都不能算是過分。

    原諒本身是一件美好的品質,但卻不能成爲判定一個人好壞的標準。

    嚴青梔所經歷的,蘇闔都曾經經歷過,所以他更能知道嚴青梔此刻的無助。

    兩人靜靜的在樹上坐了一會兒,山洞裏便有人出來叫他們喫東西。

    嚴青梔答應着,與蘇闔一起跳下了樹。

    蘇闔回了山洞,嚴青梔卻藉口將自己撿的乾柴抱回去,又在外面逗留了片刻。

    她心中的疑惑不知道要怎麼解決,便將那個她問蘇闔的問題,也問了遠方的嚴青竹。

    此刻的嚴青竹正穿着兵役的制式皮甲,與一夥人在野外巡防。

    一羣年齡各異的爺們湊在一起,天南地北的瞎聊着各種話題,嚴青竹藉口撒尿,找了個角落,將嚴青梔留給他的字條看了。

    嚴青竹臉上那丈量過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他嗤笑一聲,從空間裏拿出紙筆,就給嚴青梔回了一條。

    南荒山洞之外的嚴青梔還沉重的站在洞口之外,看着空間裏的變化,她心裏也不知道涌現出了什麼情緒。

    片刻之後,盒子裏面多了一張字條,嚴青梔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

    “想殺就殺,不必在意,黃泉碧落我陪你!”

    那撲面而來的兇戾,讓嚴青梔瞬間就覺得,自家弟弟好像瘋的比自己都嚴重。

    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她認爲不好的行爲,可在這一瞬間,就突然有了一種被治癒的感覺。

    嚴青梔覺得自己可能也是瘋了。

    而蘇闔剛纔說的話,好像也突然清晰了起來。

    原本就是立場不同啊!

    何必要互相體諒。

    那控制不住的殺意,說不定就是自己心中曾經堆積起來沒有消散的怒火。

    她難過的只是怕自己成爲一個人見人怕的魔頭。

    聽着山洞裏慢慢傳來的動靜,嚴青梔終於舒了口氣,轉過身抱着那些乾柴回到了山洞裏面。

    一夜過去,那小丫頭片子半路醒來過,但嚴青梔已經厭煩了她,讓她看看那些被招來的人什麼下場以後,就又是一下把她劈暈了過去。

    反正這人白天已經喝過水了,也死不了,一切都等到了古家再說吧!

    蘇闔見她狀態好了許多,也跟着放鬆了下來。

    一夜過去,這一回再出發就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天鏡司的人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與梅橫和蘇闔一起走,剩下的一部分與嚴青梔一起。

    前面的人負責趕路和開路,後面的這些則負責看押那些古家的人。

    就這麼一路走到了夜裏,終於到了古家的後山禁地。

    嚴青梔不知道具體情況,夜裏趕路本身就不容易,別說她還要看着這麼多的人,而這些人雖然安安靜靜的,可就從他們之間的氛圍來看,就不難發現,他們還琢磨着怎麼逃跑呢!

    馭屍宗的事到底是整個古家的事,還是隻有古家的一部分人蔘與,嚴青梔無從得知。

    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她也懶得去想更多,反正不管是蘇闔還是天鏡司都不可能放任這件事含混過去的。

    古家的禁地是在一座山頂,蘇闔沒有冒冒然進入,而是找了一些樹葉在一片山頂的空地上點起了篝火。

    點火的木柴都比較新,沒一會兒就起了煙。

    蘇闔就站在那山峯頂上,看着下面的樹林。

    嚴青梔繼續看守着人質,而天鏡司的人則在收拾點火烤肉。

    晚上的山頂很冷,那昏迷的小丫頭都被凍醒了,她的狀態有些不好,這幾天沒喫好也沒休息好,而且昨夜拿她出去溜了一輪之後,她的情緒也差的不行,這一會兒正臉色蒼白的盯着嚴青梔看,眼中滿是怨毒。

    嚴青梔之前還只覺得她這人被家裏人慣的沒邊,以後出去肯定是個禍害,但現在嚴青梔不這樣想了,這小丫頭和馭屍宗的人摻和到了一起,以後能不能活都不好說了。

    天鏡司的人什麼態度嚴青梔不知道,但蘇闔可還有殺徒之仇沒報呢!以他的脾氣,這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他就是死在這裏也得把馭屍宗連根拔了。

    嚴青梔一邊給自己的軟劍擦油,一邊看着那二十多個人。

    那些人中也有傷的重的,經過這一天的奔波,這會兒都一副要死的樣子,不過其中的絕大多數都還是隱忍着,尋找着機會。

    溫度越來越低了,尤其是冬天的山裏,就算點了火也可能會凍死人的。

    天鏡司的人沒有一個休息的,只有梅橫自己靠在他的輪椅上睡的香甜,他讓梅寒生把自己包成了一條,連腦袋上都搭了一件厚重的衣服擋風。

    嚴青梔攏了攏自己的衣服,搓了搓手,十分豔羨,抖落出一條棉被給自己披上,又向着火堆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她看了看不遠處的蘇闔,蘇闔穿着一身寶藍色的長袍,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棉馬甲。

    這馬甲還是君同月做的呢!

    嚴青梔突然就想念起了君同月了,雖然出來這麼多天,她也有往家裏寫過信,但因爲在趕路,家中的信也是送不到的,也不知道她們在家怎麼樣了……

    嚴青梔拄着臉溜號,完全沒有一個看守應該有的警惕。

    她不遠處一堆一堆的人也開始互相交換眼神。

    蘇闔這時候距離他們很遠,而嚴青梔又在溜號,白天的時候他們走不了是因爲嚴青梔手裏有人質,這會人質沒了,不走還等什麼!

    於是那些人捆在一起的手腕開始互相的解起了繩子。

    白天他們被栓成一串還不太好解,這會兒湊成一堆了,倒是方便了許多。

    嚴青梔視線微微偏轉,悠悠的嘆了口氣。

    很快,那聚在一起的人就把手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幾個人計算着路線,想要在不驚動嚴青梔他們的時候,先將人質救下來再說其它。

    一個個便都小心翼翼的挪動着,等他們終於找到合適的距離,想要夠到那個小丫頭的時候,一道破空聲突然襲來,頓時抽在了那試圖伸出來的手上,當場就把手的主人抽的尖叫一聲。

    同一時刻,天鏡司的人立馬拔刀而起,而嚴青梔則是驟然回身,手中的長鞭直接裹挾着那小丫頭,用力一甩,那輕飄飄的小姑娘直接就被她甩到了火堆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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