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宗祠的院子之中,古家的兩股勢力還在對峙。

    古禁與古雙皆是寸步不讓,不過雙方對比,古雙的壓迫感顯然要更強。

    “古雙,你當真要和我爲敵嗎?”

    古禁已經不稱呼古雙的職務,而是直呼其名,顯然古雙的寸步不讓已經讓他的耐心耗盡。

    他知道古家人的底線在哪,他們將宗族的觀念看的太重,固守一隅,不思進取,明明擁有那麼多的資源,卻一個兩個都只想過農耕生活!

    如果古家願意支持他,他不出兩年就可以統一入海川,直面雲海洲,雲海洲是什麼地方,那裏繁華富饒,與這閉塞的村子相比,簡直是天堂一樣的地方!

    到時候古家的人都遷到雲海洲,成爲真正的一方霸主,有什麼不好?

    如雲海城與明家,如玄城與風家……

    他們一個殺手組織,一個算卦的,哪裏能與自己古家一族相比!

    可如今人家都是富貴榮華,他們卻也躲在山裏茹毛飲血,憑什麼?

    就憑她古雙握着權利不想放手嗎?

    他心中念頭叢生,只是無法宣諸於口,此時此刻甚至迫於古雙等頑固守舊派的思想,都不敢承認他與馭屍宗的關係。

    “你看看咱們古家有多少人看不慣你的作風,你如此難以服衆,又有什麼資格制裁我!”

    不到萬不得已,古禁是不願意和古家爲敵的。

    他的目標是整個古家,要是將自己暴露出來,他最多就只能帶走自己現在這些人了,這和他的目標相沖突,如果能用更溫和的方式,他還是想要用更溫和的方式。

    如此纔不枉他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

    古雙聽了他的話不禁冷笑。

    “老身一把年紀,你什麼心思會看不透?既然不服管教,那還說什麼廢話!”

    古禁沒有想到,這麼多人一起向着古雙施壓,都不能讓她改變主意,心中的怨憤更上一層。

    不過就在雙方之間劍拔弩張之際,一聲輕笑突然響起。

    這笑聲初時不高,但隨着笑意愈勝,終於引起了場上雙方的關注。

    古雙眼中的威勢還沒有散去,便直直的看向了笑聲的源頭。

    只見端坐在輪椅上的梅橫此時正看着兩人的方向大笑,他一雙眼眸中的戲謔滿溢,讓古禁與古雙都升起了些許不快。

    “小子!你笑什麼!”

    古禁好不掩飾自己對天鏡司衆人的蔑視,哪怕對方是一個五品司使。

    聽到這話,梅橫並沒有半分被人藐視的不快,而是推着輪椅向前,從角落之中站了出來。

    “本官笑的什麼,這位前輩不知道嗎?”

    梅橫一反剛纔的低調,越過古雙直接針對古禁,而後不等衆人開口,便徑自說道。

    “你說你,口口聲聲說要證據,可若是證據擺在了面前,不知道你又會不會如此說了呀?”

    古禁一愣,旋即笑了。

    他正覺得古雙逼的太緊,想找個辦法讓對方鬆懈,梅橫這便送上了門來,講證據好啊!他身後的尾巴收拾的乾乾淨淨,還真不怕梅橫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小子,雖然你是朝廷命官,可在我古家的地盤說出來的話可得有理有據啊!”

    說完,他轉頭看向了古雙的方向,眼中帶着看熱鬧的喜悅,好似在笑話古雙被自己帶來的人干擾了計劃。

    “大長老……”

    古禁小小聲的開口,瞬間吸引了周遭幾人的注意,等到古雙看過去的時候,他方纔說道。

    “你的目的,老夫也清楚了!”

    古雙如此行事,顯然也是早有準備,她其實早就想要對古禁發難了,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族長身死不過是個由頭,古家之人被抓去試藥,也只是個引子。

    她真正的目標,都在於如何才能拿下古禁,徹底解決古家的問題。

    可惜她準備的不錯,卻終究晚了一步。

    古雙窮圖匕現,卻沒有邁出最後一步,給了古禁一個喘息的機會,此刻院門大開着,站在院外的一人將眼前的場景收入眼中,悄悄的從人羣裏退了出去。

    古禁經營了二十幾年的馭屍宗,當然不會只有古家這麼一點人。

    古雙就算將消息封鎖,她也不可能真的讓有準備的人一點消息都放不出去。

    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可是古家村,村子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本命蠱,只要曾經做過約定,將蠱蟲釋放出去,這些巡邏的人能守住人,能守住鳥,還能守住蟲子嗎?

    梅橫眼瞼微垂,似有所感,卻並沒有阻止任何人離開,他看向了古禁的方向,開口說道。

    “本官手裏確實有你的證據,只不過倒不是你想的,馭屍宗的證據!”

    古禁風淡雲輕的否認道。

    “梅司使可不要瞎說,你既然沒有證據便不要將馭屍宗往老夫身上扯了!”

    梅橫點了點頭,一副乖巧晚輩的樣子。

    “前輩說的是,不過,早就聽說古家的家規森嚴,同室操戈乃是死罪,要施以剜心之刑,這話是沒錯的吧!”

    梅橫似在詢問,但外面跪的一地還沒有行刑的人,已經算是回答這個問題了。

    古雙轉頭看了沉默的蘇闔一眼,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梅橫的身上。

    “自是如此!”

    梅橫這才點了點頭。

    “本官手中倒是有一件證據,無法證明這位前輩與馭屍宗有關……卻能證明,他與貴族長之死有關。”

    梅橫的話音一落,古雙與古禁都是一愣。

    雖然事情的起因確實是古邕之死,但說到底,這件事也並不是雙方之間拉扯的根本問題。

    古雙沒有想到這時候竟然真的有人談到了殺死古邕的兇手,而古禁則是哈哈大笑着看向了梅橫。

    “哈哈哈……小子,你可太有意思了!古邕可不是老夫殺的,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與老夫有關係?”

    梅橫拍了拍手,院子外面走進了一個天鏡司的玄衛,他一臉平淡,手中拿着幾張供詞,恭敬的向着梅橫施禮,而後將那供詞直接呈到梅橫面前。

    梅橫隨意翻看了兩下,周遭人的注意力全都被他的動作吸引,整個院子裏全都是人卻顯得有些安靜,反倒是院子外面不明所以的人嘰嘰喳喳的擔憂着什麼。

    梅橫表情嚴肅的翻看着,而後揮了揮手,示意來的玄衛將情況解釋給衆人聽。

    那玄衛對着衆人一個抱拳,解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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