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梔一路走在花月城中,看着滿城的繁華總覺得有些奇怪,可一時間又說不到奇怪的地方,馮海正在給她講城中鳳凰木的故事。

    這些鳳凰木是孟清月主張種下去的,不止是這些樹,還有如今鋪的平整的路面,鋪路的材料都是從海外運回來的,造價不菲,但孟清月還是執着(土豪)的鋪了一城。

    周圍風格統一的建築也是花影劍派的手筆,他們一把錢一把錢的撒出去,最後將花月城修建成了如今的樣子……

    道路旁邊的攤販都推着風格統一的小車,車篷用料也都很好,小車邊上總會插上幾隻野花,路上常有穿着對襟短衣的孩子跑過,有一些人身上甚至都沒有補丁。

    嚴青梔邊走邊看,邊走邊喫,走到一條街角的時候,她聽到了幾個孩子在識字的聲音,那種奇怪的感覺瞬間有了出處。

    這裏沿用的竟然是大趙腹地的政令和制度,與其他城中的混亂相比,這裏的竟然平靜的彷彿只是一個尋常的城池,而不是江湖人聚集的地方。

    她的心突然一跳,總覺得這裏藏了很多祕密。

    一路走去,等到太陽上來以後,幾人便找了個酒樓休息。

    這會兒雖然是中午,不過出來喫飯的人並不算多,酒樓中間的看臺上,一個容貌嬌俏的小姑娘正在唱曲,她身邊坐了個留着小鬍子的清瘦中年男人,正在拉二胡。

    兩人容貌有些相似,似乎是一對父女。

    他們唱着嚴青梔聽不懂的調子,聲音悠揚,百轉千回,嚴青梔一下便來了興致,尋了個靠近看臺的位置坐下。

    在她來到這裏之前,她也挺喜歡聽歌的,那時候聽歌還很簡單,手機點一點,什麼問題就都解決了,廉價又方便。

    但後來來了這裏以後,倒是沒有那個條件了,嚴青梔自己也唱過,可惜後世的歌曲放在這裏並不合適,她也只敢悄悄唱給嚴青竹聽,而嚴青竹恰好又沒長那根筋,明明沒什麼感覺,爲了不傷害她的心靈,還是要裝模作樣的誇獎兩句,無聊的很。

    以前在巢郡遇上唱戲的她也會去聽,可惜水平參差不齊。

    這一路過來,她也聽了不少的小曲,但唱曲的姑娘似乎都不是真的爲了唱曲,唱的真心一般,有的都不如她,能唱的這樣好聽的,還真是少見的很。

    唱曲的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慣會看人眼色,一見嚴青梔就知道這屬於自己的客戶羣體,當即唱的更加賣力了。

    一曲終了,嚴青梔當即拍着巴掌叫好,等到那中年男人端着茶盤過來的時候,她也不吝惜的掏了一塊不小的銀角子放了進去。

    馮海見此沒有掃了嚴青梔的興致,只是熟練的掏了點錢,幫嚴青梔點了個小曲,那中年男人喜笑顏開,轉身的時候已經將錢收好,坐在那裏端起架勢,一陣輕快的二胡聲便響了起來。

    他們這一桌的菜很快送上,嚴青梔轉過身準備喫東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邊坐着梅橫,一邊坐着關韶,兩人互相正對視着,坐的位置距離她都近的可怕。

    “你們倆坐的這麼近我有點熱!”

    嚴青梔後仰着,不想要加入他們的對抗之中,她沒有探究兩人到底爲什麼看不順眼,在她的思想之中,這種情況可能就是一山不容二虎吧!畢竟兩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優秀,互相不服也正常。

    至於看不見的地方誰更厲害,那跟她嚴青梔有什麼關係。

    關韶聽見嚴青梔的話趕緊搬着椅子讓開了一些,但梅橫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甚至還挑釁的回了一句。

    谷瓊</span>“不行,我輪椅挪不動。”

    嚴青梔:……

    她嘎吱嘎吱的把自己挪遠了一些,這就是個祖宗,她招惹不起。

    曲子唱完,那男人帶着小姑娘過來給嚴青梔問好,順便告辭,嚴青梔沒有再賞錢,她給的已經夠多了,再給就有些惹眼了,放在門開城,這一對父女出門就得讓人搶了,在花月城倒是好些,不過也不能太招搖。

    嚴青梔便給兩人點了酒樓的兩道菜拿上,又給了小姑娘一把糖,男人很是高興,等酒樓的人把食盒送來,兩人便離開了這裏。

    臺上空了一小會兒,便又來了個抱着琵芭的姑娘,身邊跟了個長的粗糙的小丫頭。

    那姑娘穿着一身桃紅,帶着一塊麪紗,梳着百合髻,手指白皙,指甲修剪的整齊,琵琶的聲音傳來,她聽了聽音,很快便彈起了曲子。

    嚴青梔聽過的琵琶曲不多,造詣也不深,聽着聽着就光顧着吃了。

    不過等那姑娘一首彈完,嚴青梔身邊的關韶便已經誇讚了起來,等到那穿着粗糙的小丫頭過來的時候,關韶還拿出了一顆金豆子放在了裏面。

    嚴青梔見此也放了一點銀角子,到了梅橫這裏,梅橫啥也沒有,把自己腰間的玉佩給放上了。

    看的嚴青梔眼珠子一下都凸了出來,瑪德那是老孃買的!

    那小丫頭明顯是見過大場面的,看着這樣的打賞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只是鞠躬感謝之後,便去了下一桌,跟剛纔那對父女比起來,顯得十分冷漠。

    等到小丫頭回來,那姑娘的第二首曲子已經開始了。

    嚴青梔知道自己的藝術造詣,對樂曲方面的鑑賞全都來自於書本,屬於紙上談兵,不過看梅橫和關韶這樣的表現,她猜測這姑娘應該挺厲害的,喫飯動作都放緩了,豎着耳朵仔細聽,想着以後要是有機會跟別人吹噓的時候,也能有些好詞去形容,得讓自己言之有物。

    只是這一次,還沒等嚴青梔好好聽明白呢,酒樓之外便走進了一羣人。

    那些人烏泱泱一片,將嚴青梔臉上的陽光都擋住了。

    “在外面就聽見有人彈琵琶,彈得不錯啊!爺就過來見見是哪位大家!”

    那男人色中惡鬼的語氣,瞬間就讓嚴青梔心情不痛快了!

    “三爺……這小娘子還蒙着臉呢!這是怕見人呢!”

    跟在他身後的一人狗腿的說着捧臭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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