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嚴青梔這種摳門的人看來,這可真是個奢侈的事情,這些蠟燭就要不少的錢。
好好的非得晚上喫飯,白天喫多好!
不過,大趙的各種重要儀式似乎都在傍晚舉行,就連農家人喬遷嫁娶也不會例外,嚴青梔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能忍痛尊重。
嚴青梔和高放被引到了前面,沒有坐在正中間那桌,但也相距不遠,看來這次的比武大會,除了要把破雲槍拿出來以外,逐漸山莊也是有其它打算的。
兩人落座的時候,席面上已經坐了三人,兩女一男,那兩位女子應當是一起的,與那男子坐的不遠不近隔了兩個位置。
嚴青梔見此坐在了其中一位姑娘身邊,高放則坐在了她另一邊。
那姑娘穿着一身水綠色的紗衣,層層疊疊很是漂亮,梳着靈蛇髻,前前後後戴了幾朵顏色各異的絹花,她容貌清麗,與嚴青梔的明豔是兩種不同的風格,只是她氣質沒有嚴青梔這般沉穩,行走坐臥的儀態也不怎麼規範,被嚴青梔對比下來,就顯得有些寡淡。
反倒是她另一邊,穿着杏色勁裝,纏着灰布綁帶的姑娘,看着更讓人記憶深刻。
嚴青梔這一身雖然低調,可識貨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不凡,而且嚴青梔雖然戴的是銀冠,可那工藝非凡,在這四面八方都是燭火的場合,顯眼的很。
略一比較,就讓那水綠色衣裳的女子不大高興了,她抿了抿嘴,皮笑肉不笑的轉頭詢問嚴青梔。
“這位妹妹看着眼生,倒是不知何時江湖上又出了你這樣標緻的美人兒。”
她聲音又甜又嗲,嚴青梔都很多年沒聽過這種語氣了。
嚴青梔淡淡點頭,回以微笑,根本沒有開口的打算。
對方沒有自報家門,她是犯賤才會自己湊上去!
那女人一見她這樣有些不高興,身體前傾似乎想要跟嚴青梔說些什麼,卻被她身邊的女子一把拉了回來,略帶警告的說道。
“我哥就要來了!你消停些!”
那女人冷哼一聲,對着那杏色勁裝的姑娘翻了個白眼,推了推自己頭上的絹花,不服氣的回嘴。
“你哥的座位都被人佔了,你還在那兇我!”
嚴青梔聽到這話不置可否的站起身,坐到了高放的另一側!
她還覺得留個空位不禮貌呢,既然人家有熟人,她也就沒什麼客氣的了。
見她起身,那水綠色衣服的女人臉色頓時一變,想要說什麼,可是嚴青梔動作太快,她還沒說出口,嚴青梔已經坐到另一邊去了。
幾人確定了位置,嚴青梔這纔看向距離自己沒有多遠的男子,那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容貌平常,頭髮有些凌亂,穿着粗布衣衫,胳膊上沒有纏綁帶,看着有幾分瀟灑,身後揹着一把劍,劍鞘就是最尋常的黑色皮質劍鞘,劍柄上纏着灰布綁帶,嚴青梔視線向下,看到了那把劍的長度,沒看出什麼特別來,這人也不是梅橫讓她認過的,一時間自然也沒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嚴青梔摸不準對方深淺,見那人沒有聊天的慾望,她也就沒往上湊,安靜的坐在那,希望不被別人注意到。
正在這時,一個男人向她這邊走了過來,那人身材高大勻稱,看年紀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穿着一身暗紅色的勁裝,纏着綁帶的手臂能看出他強壯的線條,他遠遠走來的時候,嚴青梔還沒有覺得,可等他從嚴青梔身邊路過的時候,嚴青梔才恍然的發現,這個男人的個子是真高啊!
見到他那個穿水綠色衣服的女子臉色頓時一變,眼神中有忌憚,還有厭惡,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但那男人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嚴青梔剛纔的位置上。
他的高大在他坐下以後更加明顯,嚴青梔的視線可以直接越過高放,看到他的整個腦袋……
被比較的高放倒是沒什麼異常,在那人向他點頭的時候,他也回以對應的微笑。
不過,這位和另一邊的人卻是不同,他似乎很有攀談的慾望,一坐下,就對着高放嚴青梔和那個男人一一拱手。
“諸位有理,在下明雲,這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梅榕,這是我妹妹明茗。”
一聽說對方姓明,嚴青梔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高放的神色未變,但是在聽說那水綠色衣服的女子姓梅的時候,眼中也有一縷晦暗的光芒閃過。
他沒有看單獨的那人,轉頭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
“在下高放。”
明雲一聽高放的名字,臉上閃過了一抹異色,笑容也更真誠了許多。
“竟然是高放高前輩,雲幼時曾與叔父切磋,叔父對您的雙手劍十分推崇!若是有機會,雲可否有幸與您切磋一二?”
明雲眼中的興奮不加掩飾,高放淡淡一笑。
“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我已經不用雙手劍很多年了!”
明雲一臉驚訝。
“爲什麼?”
高放氣定神閒。
“因爲我手受傷了,已經拿不了劍了!”
場面瞬間尷尬下來,連梅榕都乖巧的坐直了身體,明雲表情僵硬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恢復笑容。
他視線遊移,想要緩解這種場面,見他看了過來,嚴青梔這才拱手回禮,看着鎮定又和善。
“破雲槍,嚴青梔。”
明雲與嚴青梔四目相對,一種詭異的感覺漫上了兩人心頭,嚴青梔心中一驚,因爲明朗的關係,她自然明白,那是一種血脈羈絆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並不強烈。
但嚴青梔不確定明雲能不能分辨出來。
嚴青梔強行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憋的雙耳彷彿都能聽到血液流動的微弱聲音。
明雲微微皺眉,似乎沒明白剛纔一閃而過的熟悉感來自何處,他突然靈光一閃,擡頭追問嚴青梔。
“破雲槍?不知道蘇闔蘇前輩是你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