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午還要參加比武,到底不好鬧出人命。
嚴青梔拎着那慘兮兮的木松傾對着那些正準備包圍她的雷巖山弟子說道。
“你們雷巖山是不錯!可我嚴青梔也不是無名之輩!這裏是鑄劍城,不是你們隨便撒野的地方!”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指還掐在木松傾的脖子上,已經昏迷的木松傾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像個小雞崽一樣垂着頭被情緒激昂的嚴青梔揮來甩去。
“你……你放開我家少主!”
“你要幹什麼……”
嚴青梔勾了勾嘴角,聽着那腳步聲的頻率,大概計算了一下距離,這才冷笑一聲。
“沒什麼!就是喫飯的雅興被人打擾了,總是要收些利息的!不如……你們就在這跪成一排給我磕個頭吧!”
雙方之間已經結仇,嚴青梔也沒有給對方留體面的打算,相反搞個心胸開闊的人設給自己,那是沒事找事,就這種睚眥必報的才最舒服。
雷巖山的弟子們一聽她的要求,臉色都是一變,但馬上,他們就快速收攏陣型,一點臉面都不要,當場便撲通撲通給嚴青梔跪了一片。
甚至不需要別人指點,磕頭的時候,還附上了一段感人肺腑的道歉。
“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惹了嚴女俠不快,特此叩首謝罪,還望嚴女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家少主一馬,求嚴女俠高擡貴手……”
“求嚴女俠高擡貴手……”
“……”
十幾個人整齊劃一,場面也是十分震撼。
關韶見此眉頭緊皺,有些擔憂,梅橫卻是一臉與有榮焉,驕傲的給自己扇着風。
不遠處的雅間中,明雲和明茗站在窗口看着低頭看着外面的情況。
明茗眼中滿是驚訝,看向嚴青梔的時候還有些豔羨,明雲倒是沒什麼反應,就和當時木松傾敲他門的時候一樣。
“哥,這個嚴青梔挺兇的呀!”
明雲無所謂的應了一聲,視線看向了不遠處飛快跑來的幫派中人,因着是掌櫃使人叫來的,知道這邊鬧事的人多,所以這會兒來的幫派弟子也不少。
主事之人處理這種事情很是在行,身邊有熟悉情況的人一說,便知道了打架雙方的身份,心裏頓時有了打算。
先是看了一眼木松傾的情況,覺得暫時死不了,這才怒斥雷巖山弟子一翻,要求他們賠償嚴青梔和酒樓一筆錢,等對方拿出了錢來,那主事之人抽出一張給了酒樓,剩下的一沓都遞到了嚴青梔手上。
嚴青梔自然是一副給你面子的態度,收了錢將木松傾扔到了那些人的身上。
這種常規操作在雲海洲各處都是屢見不鮮,明雲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明茗倒是覺得這種風頭自己都沒出過,實在是遺憾,眼中光芒扇動了兩下,不過馬上又想到了什麼一般,仰着頭收回了剛纔無謂的念頭。
就在他視線轉移的瞬間,樓下變故陡生。
就在嚴青梔轉身往酒樓走的瞬間,距離她最近的一位雷巖山弟子突然暴起,一支淬了毒的袖箭朝着嚴青梔飛射而去。
正準備轉身回去的明雲似有所感,頓時停下腳步。
而同一時刻,一道光芒閃過,那袖箭頓時沒入了酒樓門廊的柱子上面,而嚴青梔一步跨出,飛起一腳直接將那還來不及收回袖箭的人踹出了好幾米遠,人羣散開,那被嚴青梔踢飛的人直挺挺摔在地上,街面上煙塵飛散,那人身下的青石板被震得四分五裂。
大口大口的鮮血嘔出,嚴青梔一臉愧疚的和那主事之人說道。
“哎呀!兄弟莫怪,我剛纔實在是衝動了!”
那主事之人有些惱恨的看向雷巖山衆人一眼,而後才抱了抱拳。
“嚴姑娘不必煩憂,我等江湖人最恨的就是這些下九流的招數,今日不管是誰也說不出個旁的來!”
挑釁在先,又無能在後,他能說什麼!?
再說嚴青梔是上面點名要照顧的人,而雷巖山雖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幫派,可強龍不壓地頭蛇,到了鑄劍城就得遵守他們鑄劍城的規矩!
再說,就是到了別的地方,誰是強龍誰是地頭蛇也還不一定呢,囂張個什麼勁兒……
嚴青梔虛僞的對着那主事的人笑了笑,也拱了拱手,很是抱歉的樣子。
“到底是給你添麻煩了!不如這樣,兄弟們來了一趟也別白來,上去與我們一道喫個飯如何?”
她說這話就是客氣客氣,那主事之人也不是不識好歹,當即拒絕。
“不了,還有公事在身,也不好打擾嚴姑娘的雅興,且今日之事也是我的失職,改日……改日我做東,請嚴姑娘!”
嚴青梔聽他這樣說,也沒再勉強,簡單寒暄之後便轉身回了酒樓。
而這時候,樓上的明雲才一臉肅然的放下了窗簾,皺着眉回憶着剛纔看到的那一幕。
梅榕見他重新坐回自己身邊,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混不在意的喫着自己的飯菜。
嚴青梔似有所感,路過他們雅間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不過雅間門關的嚴實,她也看不見什麼。
等到回到梅橫訂的雅間,俞淨兒已經已經焦急又驕傲的迎了上來。
“剛纔嚇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看你一腳把那人踢飛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你有沒有受傷啊?那些人真不是東西!”
嚴青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伸開手,轉了一圈給她看。
“那些人哪是我的對手!你看我這不是好端端的!”
嚴青梔不止沒有受傷,甚至身上一點狼狽的痕跡都沒有,根本不像是下樓打了一架。
俞淨兒這才展顏一笑,有些羞怯的底下了自己的頭,又回到了她平時內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