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未必會用,但明茗卻也不希望他的對手會用到。

    收了藥瓶以後,當即和那人交代。

    “我還要給我哥買一份,而且以後只要我們還在,就一定會買,你先給我們留着!這次的錢我先給你!”

    櫃檯後面的人笑的眉眼彎彎,給明茗遞出了藥瓶,又飛快的收了對方的銀票檢查了一下。

    明茗掏錢的時候略顯肉疼,她身上一共也就這麼多的錢,如果不是那人說到了賭場,她可能都不會把明雲的那份也買下來。

    這藥平日裏不多見,價位也說不上貴賤,如果真像那人說的效果,以後也總是能用上!

    收了東西,她悄悄的走回了梅榕身邊,梅榕已經定下了不少東西,零零碎碎大約花了四十多貫,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但和明茗的六百貫一比還是不值一提了!

    明茗心裏有事,見梅榕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就着急的回去了,也沒有喫飯的打算,回到了鑄劍山莊,明茗找了兩個靠譜的人出去幫她打聽情況,而那邊明雲還在生氣,聽說明茗回來也沒有去找對方聊聊。

    打聽消息的人很快回來,明茗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對於那兩顆藥丸,也有了另一重打算。

    這件事她不準備讓明雲知道,反正就算把藥給明雲,對方也不會喫,說不定還要罵她一頓,把她的藥也搶走不許她喫!

    她沒有明雲的底氣,覺得這樣就挺好的,隱沒在暗處保證了自家哥哥比試的公平,還不用被人責備。

    第二天一早,贏得了名額的三十人就到了比武場上去抽籤。

    這三十人雖然是經過層層選拔,但實際上,各自之間還是有所差距,若是有人分配,總好像不過磊落,商量之後便一致決定將分配的方式交給老天,大家都來抽籤吧。

    抽的好籤壞籤都是自己的運氣,誰也怨不着誰。

    按照勝利的名次一次上臺,嚴青梔排在第十四位,從籤桶裏抽出了一人,名叫石中金,嚴青梔將籤展示出來,換來了一片或驚訝或興奮的呼聲。

    這人綽號巨力神,身高體壯,虎背熊腰,用的一對長柄巨斧,是爲數不多的,從擂臺賽第一天站到第三天的擂主之一。

    他的實力不容小覷,算是這一場比武大會中也是奪得頭名的熱門人選之一,期待值大約僅次於明雲。

    從嚴青梔暴露出來的實力來看,大家都不太看好嚴青梔。

    當然這也說不好是嚴青梔的運氣還是什麼,一路打過來,除了和關武的那一場還有些意思,嚴青梔打到現在,一個像樣的對手也沒遇上,再加上那些說書人的吹捧,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個銀樣蠟槍頭,造勢能力一等一,但武功也就稀鬆平常罷了!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還是當日和雷巖山的人在酒樓門口的一戰,但根據當時觀戰的高手分析,嚴青梔那時偷襲得手,掐住了木松傾這個弱點,才把那些人打了一頓,不然真被人圍上,誰輸誰贏猶未可知。

    當然也有人覺得嚴青梔天天帶這個木盒子到現在都沒有打開,說明人家也是真有底牌的,興許到時候就成了黑馬一匹,現在說輸贏爲時過早。

    議論這件事的人很多,嚴青梔也是這麼長時間頭一次被衆人正視起來,可惜源頭還是在石中金的身上,嚴青梔只是作爲對手才被人看到的。

    抽籤之後,比武沒有第一時間舉行,而是放在了一天之後,十五場分做四組,分別在四個擂臺上舉行,用時兩天。

    嚴青梔和石中金就放在最後一天的下午,也算是把所有人的胃口掉的足足的。

    抽籤之後,嚴青梔便準備離開了。

    不過沒想到她們一行人還沒走出多遠,就看見嚴青梔的對手出現在了路口處,一個有些黑壯的圓臉小姑娘和那人正站在一起說話,見到嚴青梔他們略有些敵意。

    高壯的漢子正在沉着臉和對方說話。

    “珍珠,輸贏之事從來都沒有定數,但是賭錢卻是有的!你不能被金錢矇蔽雙眼,以爲之前贏了些錢就能仰仗它發財!”

    “做人要腳踏實地,就像練武一樣!”

    小姑娘看着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梳着吊高馬尾,髮質有些乾枯,這會兒就全都編成了一條一條的細辮子,看起來十分叛逆。

    “你總這樣說!咱們才過的這麼慘!要不是沒有錢,阿孃怎麼會死……”

    一說到這裏石中金又尷尬了,但他還是堅信自己的做法沒有錯,或許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是這世上有些路是不能走的!

    “是阿爹對不起你們母女,是阿爹沒有本事,但是賭錢這件事沒的商量!”

    石珍珠有些生氣,想要說什麼卻在看見嚴青梔靠近的時候,瞬間警覺。

    四目相對,嚴青梔感受到了小姑娘對她的不友善。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並沒有插嘴的打算,但是她不說話,對方卻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我阿爹的下一場就是和你比武!”

    嚴青梔有些無語,石中金見自家女兒這樣沒有禮貌,頓時也拉下臉來,正要說些什麼卻聽見石珍珠繼續說道。

    “但是我還聽說,你用十貫錢贏了三千多貫,那你覺得你這件事做的對嗎?”

    她語氣中帶上了一些質問,但眼神裏卻又有些恐慌。

    嚴青梔聽見她的話,上下打量她一遍,小姑娘身量不矮,但是皮膚粗糙,手上帶着粗厚的繭子,一身灰黑色的粗布衣裳,邊角的位置已經磨的脫線了,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大概就是背後的刀。

    這是個平日生活有些艱苦的孩子。

    嚴青梔忽然之間就明白了對方的執念。

    “我說不上對錯,但我知道不管是十貫還是三千貫對我來說都不重要。賭錢嗎,賭之前應該想的不是自己能得到什麼,而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失去全部籌碼的代價。”

    這是石珍珠沒有料想到的回答,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浮華,卻沒有看到背後的風險,她有些頹喪,明明她爹和很多人一起來的,那些人已經利用她爹賺的盆滿鉢滿,但是他們卻還是住着客棧裏最差的房間喫着最簡單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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