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竹外梅橫一兩枝 >537 即將離開
    放榜之後,嚴青梔就要儘快趕到召都去參加最後的考試。

    她早就準備妥當,帶上該帶的東西,一行人便要離開青檀縣了。

    嚴青梔原想着自己先去召都,打點好一切,再寫信過去,把孩子們接來。

    但蘇闔卻說他在召都有一套院子,空閒了二十多年,留着落腳正好。

    嚴青梔原本聽說院子的時候雙眼放光,以爲自己將要成爲召都有房一族。

    但一聽空閒二十年,又不得不收回自己那些奢侈的念想。

    二十年不住人的房子得破敗成什麼樣啊!

    出發的時候,嚴青竹和陸澗一起過來想送。

    陸澗似乎有些話想說,但給嚴青梔使了兩個眼色後,對方都沒有看見,憋的他格外難受,急的夠嗆,也沒有辦法。

    嚴青梔五感敏銳,自然不會忽略他的異常,只是兩人原本關係就一般,後來又兩年未見,實在不熟,她懶得搭理對方。

    而且此番離別,嚴青竹還要獨自在這邊待上一年,要到明年秋圍過後,才能夠去召都找她。

    兩人兩年未見,相處不過幾月有餘,又要分別,嚴青梔心情能好就怪了,對陸澗更是連敷衍都不願敷衍。

    等到該交代的話都交代一遍,嚴青梔也實在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了,只能揮手與二人告別。

    離開的時候,她看見高處的山上,馮山長正一個人站在那裏,分外的不捨。

    也不知道是捨不得嚴青梔這個關門弟子,還是捨不得蘇闔這個牌搭子。

    亦或者二者皆有。

    嚴青梔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拆穿小老頭的行徑。

    只是她還沒有想好,就見蘇闔從後面一輛馬車上跳下來,對着馮山長的位置,搖搖的比了一個舉杯的手勢。

    馮山長一把年紀,但眼神卻還不錯,見此哈哈大笑。

    也捏着空氣向蘇闔舉杯,兩人將這杯不捨一飲而盡,而後揮手告別。

    嚴青梔也向着他的方向與他道別。

    馮山長遙遙的望着,看着車隊越走越遠,悠悠的長嘆了一口氣,這才轉身下山去了。

    走到了半山腰,就見嚴青竹和陸澗過來接他。

    三人一起下山,小童和隨從都很有眼色的等在山下。

    而那頭俞裏裏則是駕着馬車走在最前面,蘇闔的馬車繞過幾個彎便到了最後。

    中間趕車的都是嚴家的佃戶,這些人都是自願和嚴青梔離開的。

    其實除了他們,還有一些人也想跟嚴青梔一起離開。

    但召都情況未明,嚴青梔用不了那麼多的人。

    再一個,光有離開的決心也不夠,起碼還得有與野心相匹配的實力。

    跟她一起走的,都是她覺得可以培養的人。

    青檀縣距離召都並不算遠,從南邊走水路橫穿山北州,在往西北方向走上三四百里就是召都了。

    一路過去,也就是十天左右的時間。

    先是從青檀縣趕到夢雲城的碼頭,再租一艘大船,嚴青梔帶來的馬車全都直接趕到了船上。

    她讓蘇闔守着,自己下去跟碼頭的貨商買了糧食蔬菜肉和馬匹用的草料,讓人送到船上以後,才招呼開船。

    巢郡周圍多水,嚴青梔帶來的人也都是水性好,且都不暈船的。

    他們分成了兩隊,一隊由蘇闔帶領,一隊由嚴青梔帶領,輪流看守倉庫。

    剩下幾個人則是由君同月帶着準備每日的飯食以及餵馬打掃等等。

    水路比陸路要快的多,尤其是巢郡往召都走,是順流而下,這些天,天氣也不錯,沒有什麼風浪。

    等再到碼頭的時候,已經是七天之後了。

    馬車重新落地,馬兒們全都精神抖擻。

    可惜眼看着天就要黑下來了,要趕路也要等明天,嚴青梔找了個客棧,想要留宿。

    但打聽了一下價格,感覺有些肉疼。

    召都的物價果然不同凡響,還沒進城就被物價來了個下馬威。

    雖然明白也有靠近碼頭,客棧溢價的關係,可不管什麼原因,掏出去的都是嚴青梔的真金白銀啊!

    她這時候就想念起了沿途的驛站。

    如何她沒有跟梅橫翻臉的話,她這會兒肯定拿着梅橫給她的那個天鏡司的密使令去住驛站了!

    可惜到底已經翻臉,實在不好再用對方的東西。

    她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氣,含淚付了錢,招呼人把馬車趕去後院,而後商量起了輪值的人。

    蘇闔年紀大了,嚴青梔乾脆讓他休息一夜,君同月帶人守前半夜,她帶人守後半夜。

    兩邊的人也都分成了四組,第三組喫點虧,但也少值了一會兒。

    等天亮了,他們裝上車,繼續趕路。

    這裏距離召都不過二三百里,但繁華程度卻越來越令人驚訝。

    召都的繁華,與雲海洲的繁華是不同的。

    前者帶着威嚴滄桑的氣息,連城外的每一座莊子,似乎都帶着某種嚴謹。

    而後者的繁華則是因爲江湖人的瀟灑和海外物資的供養,美則美矣,卻少了一份規則帶來的底蘊。

    無規矩終究難成方圓。

    一路上駕車的人連連感嘆着,不管是這裏的院落,還是莊子,都讓這些沒走出過巢郡的佃農震驚。

    他們學了些規矩,知道不能隨意大小聲,也明白自己代表的是主家的臉面,只能又想看,又忍着。

    馬車跑的還算快,一路上也遇到了其它的車,按照等級,嚴青梔有一些需要避讓,但二三百里路,清晨出發,過午也便到了。

    大家入城之前隨便吃了些乾糧墊墊肚子。

    原本嚴青梔想要請喫頓好的,但一琢磨蘇大伯那個院子還不知道什麼樣呢,先收拾收拾,這頓好的等晚上再喫吧!

    等都喫飽喝足,嚴青梔才和蘇闔交換了位置,她趕着馬車走在前面。

    召都的城牆又高又厚,一眼望去可能有五層樓左右的高度。

    城門洞又高又大,門洞後面是一座奢華的牌樓。

    視線穿過門洞,只能看見那個牌樓的一部分。

    嚴青梔跟守衛拿出了工科考生的令牌。

    守衛一個比一個嚴肅,告訴嚴青梔入城之後不許跑馬車,趕車的人必須牽馬而行,免得衝撞路人。

    嚴青梔也沒有廢話,這算不得大事,沒必要得罪這些守衛。

    沒人知道這些守衛裏,是不是混入了鍍金的顯貴。

    這裏畢竟是召都,掉個牌匾砸死六個人,五個都是五品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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