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兄何故造反? >第八百三十三章:陛下永遠聖明
    罵得好!

    這幫小崽子,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本王好心好意讓你們專注學業,結果你們一個個的,不僅天天惹事,還敢來告本王的狀,真以爲本王缺你們那點祿米不成?

    看着一幫人被罵的‘狗血噴頭’,襄王在旁大感快慰。

    不過,這些話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聞聽天子詢問,他躊躇片刻,上前道。

    “陛下容稟,沒能管教好宗學子弟,是臣之過,此次覲鐸割脈自縊,臣心中也十分難受,自感有疏失之處……”

    “所謂教不嚴師之惰,臣身爲大宗正,受陛下旨意管轄宗學,也算這些宗親的老師,鬧出如今這樣的事端,臣自感慚愧萬分。”

    “請陛下放心,此次回宗學之後,臣必定痛定思痛,好好管教,定不負陛下所託。“

    對於天子的迴護,襄王雖然不明所以。

    但是他心裏清楚的很,今天的事,就算主要責任不在他,可一個管教不嚴,過分嚴苛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現如今不論天子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是總歸,是將錯都歸在了這幫宗學子弟的身上。

    既然如此,就得識情識趣,說白了,人家既然給了臺階,就得順着下來,不能不識擡舉。

    見襄王如此,上首的天子點了點頭,道。

    “襄王叔寬洪大量,是這些宗學子弟的福分,今日之事,實乃口角之爭,爲了區區小事,傷了親親之誼,實在不妥。”

    “依朕看,對於這些孩子的處罰便不必了,該發的祿米,照常發放,除此之外,那個割脈自殺的宗學子弟,也該撫慰一番,善加醫治。”

    “皇叔覺得如何?”

    有了天子這個和事佬,襄王自然也就順水推舟,恭聲道。

    “陛下聖明,臣自然無有不遵。”

    然而,他的這番做派,底下的一衆宗室子弟卻不買賬。

    兩回反抗襄王,早就已經將他得罪的死死的。

    別看現在襄王說的好好的,但是,這次要是再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待回到了宗學,他還指不定要怎麼報復呢。

    想想自己等人這段日子在宗學的血淚經歷,一幫宗室子弟紛紛跪倒在地,道。

    ”陛下莫要輕信讒言,襄王此人竊據大宗正之位,實則氣量狹小,手段酷烈,今日過後,他必會伺機報復我等,懇請陛下,準我等回鄉吧。”

    “嗚嗚,陛下,我想回家。”

    “請陛下念在宗親之情,恩准我等回到藩地吧,繼續呆在宗學,我們一定會被折磨死的。”

    這幫平均年齡十幾歲的宗室子弟,有人一帶頭,立刻就吵鬧起來。

    一時之間,跪地懇求者有之,嚎啕大哭者有之,惡狠狠的盯着襄王,彷彿他是生死大仇的也有之。

    這讓一旁的一衆大臣不由有些無語。

    到底還是些孩子,聽聽他們說的這些話,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當然,也有一些大臣神色古怪的看着一旁的襄王,想知道到底這幫孩子在宗學遭遇了什麼,竟然如此抗拒襄王……

    “放肆!”

    眼瞧着大殿上亂成一團,作爲主角的襄王,頓時就忍不住了。

    這段日子以來,他在宗學當中,可謂是呼風喚雨,誰見他不是唯唯諾諾的。

    結果今天,一幫熊孩子藉着一個小小的由頭,鬧到了御前還不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喧鬧大哭。

    襄王可以想見,這副場景傳揚出去之後,他多年經營的賢名,算是徹底毀了。

    惡狠狠的吼了一聲,殿中算是安靜了下來,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襄王的身上。

    頂着這些神色各異的目光,襄王道。

    “金殿之上,陛下面前,爾等如此嚎哭成何體統?可還有一絲的皇親尊嚴?”

    “還不向陛下請罪!”

    這番話說的倒有氣勢,不管是抽泣不已的,還是大聲喝罵的宗室子弟,都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不敢說話。

    但是,他們也沒有照着襄王所說的那樣,跪地請罪。

    於是,局面就僵在了這。

    片刻之後,殿中響起一聲輕笑,襄王的耳邊,頓時響起了一道熟悉而煩人的聲音。

    “襄王爺好大的威風……想必平日裏,在宗學當中,也是如此對待這些孩子們的吧?”

    朱瞻墡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冷眼旁觀的岷王朱徽煣。

    與此同時,他也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似乎身旁一干大臣,望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古怪。

    見此狀況,朱瞻墡心中升起一絲悔意,但是很快也就被按掉,冷聲對着一旁的朱徽煣道。

    “岷王爺還有心思操心本王的事,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的抗旨之罪,該如何向陛下解釋吧?”

    說着,朱瞻墡轉向御前,開口道。

    “陛下早有旨意,令岷王父子限期一月離京,但是如今,一月之期早過,二人仍舊遷延不出,實乃違抗聖意,懇請陛下下旨,命二人即刻就藩,不得遷延!”

    事到如今,他算是看出來了。

    這幫宗學子弟心中的怨氣雖然重,但是,這怨氣若無人挑起來,總還是壓得住的。

    但是,有岷王父子在,這背後始終有人煽動着,必然會事端不斷。

    所以,爲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將他父子二人攆出京出。

    爲了達到這個目的,襄王一開口,就扣出了抗旨不遵的大帽子。

    然而,說完了話之後,他看着朱徽煣胖胖的臉上,不僅沒有驚懼之意,反倒帶上了一絲嘲諷之意。

    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緊接着,他的耳邊便響起了天子的聲音。

    “皇叔這話說的未免誇張了,岷王叔祖留在京中,是爲太叔祖治喪,此乃純孝,朕豈能苛責?”

    “再者說了,都是皇室宗親,遷延些許時日而已,用上抗旨一詞,着實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太叔祖剛剛薨逝,若朕因爲岷王叔祖犯了這點小錯,就予以降罪,未免有些太過不近人情了,對嗎?”

    小錯?

    襄王承認,他說岷王抗旨不遵,的確是有點上綱上線了,但是,這無非是重罰輕罰的問題而已,結果到了天子的嘴裏,就變成了一點小錯?

    看着岷王臉上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襄王心中一陣怒起,正要開口辯駁幾句,但是一擡頭,看着對面天子誠懇的臉色,他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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