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脣都被咬破，有鮮血滲出來，給蒼白的脣上塗上一抹豔麗的色彩。
霍曜臣眸光一暗，捏住楚雲羨的嘴，強行將她的嘴捏開，將食指放入她的齒間，讓她不能再繼續傷害自己。
然後他俯身貼上楚雲羨的身子，在她耳邊低聲輕語：“沒用的，楚兒。”
他已經不在乎是身體，還是心靈。
而男人的話，也徹底讓楚雲羨腦中繃着的那根線崩斷。
也許霍曜臣說的對。
她需要他。
他們之間已經走到了絕境，但是往往越不堪，就越是需要抓住點什麼。
哪怕這片刻的歡愉背後，是更深的絕望。
她也無法抵抗。
楚雲羨心理防線終於崩潰，放棄抵抗，遵循身體本能，擡手抱住霍曜臣，主動吻上霍曜臣。
女人微涼的脣碰及霍曜臣，他看到楚雲羨閉上眼有清淚從她眼角滾落的清淚。
他心口的那個洞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霍曜臣扣住楚雲羨的後腦，粗暴的狠狠回吻她。
此刻，曾經深愛的兩個人，同樣的絕望。
因爲看不到明天，所以，他們只能拼命抓住這最後一刻的時光，抵死糾纏。
既然無法共達天堂，唯有共墜地獄。
……
翌日清晨，楚雲羨渾渾噩噩的從昏睡中醒來，一摸身邊，早已經沒有了溫度。
空蕩的房間裏，只餘淡淡曖昧的氣息，證明着一切並不是夢境。
昨天她和霍曜臣都失控了，她不知道他們究竟糾纏了多久，只依稀知道，在她昏睡過去之前，看到的，是霍曜臣充滿柔情和不捨的雙眼。
楚雲羨忍不住自嘲一笑，她想她肯定是出現幻覺了，如今的霍曜臣，對她只有恨，怎麼還會有不捨這種情緒的存在？
也許從今天起，纔是真正絕望的開始。
楚雲羨覺得身上到處都疼，人很不舒服，她坐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緩了好一會兒，才下牀準備去洗漱一下。
雙腳剛剛觸地，就看到牀頭櫃上放着一盒藥。
楚雲羨身子頓時僵住，那個藥的名字，和她之前在藥店買的一模一樣。
避孕藥。
楚雲羨終於相信，有時候，對方即便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一個簡單的舉動，都能夠比利器更傷人。
但是霍曜臣的做法是對的，即便他不放避孕藥在這裏，她回去也是要喫的。
他們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有孩子。
但是，即便再跟自己說多少理由，楚雲羨看着這盒藥，還是覺得傷心。
而她很清楚，這只是開始而已，以後還會更傷心。
因爲只要她還愛着霍曜臣一天，他就永遠能輕而易舉的傷到她。
而她，大概這輩子，也很難再放下這個男人。
楚雲羨拿起那盒避孕藥，突然笑出聲，她的笑聲在空蕩的房間裏，清清淡淡的，但是，卻充滿了死灰般的絕望和令人心碎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