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中午沒喫什麼東西的緣故,幾個小時的行程寧夕夏都有些受不了,才一下飛機就去了洗手間吐了半天。
韓輕樾在一旁看得是膽戰心驚的,又是給她順氣又是給她遞水漱口的。寧夕夏吐完之後整個人都有些脫力,扶着牆站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韓輕樾看她臉色蒼白,急得直皺眉:“乖寶,你沒事吧?”她看起來實在不像沒事的,韓輕樾扶着她坐到休息椅上,“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寧夕夏嘴裏有些苦,胃裏空蕩蕩的難受,她伸手輕捂了下,聲音也弱下來:“甜茶,你去幫我接杯熱水吧。”
韓輕樾應了聲之後,很快就去了那邊的免費飲水機接熱水了,他擔心地沒有想多。
寧夕夏剛擡手捂了把臉,手機就震動了下,是祁雲夜發了消息過來。
【祁雲夜:下飛機了沒?】
【寧夕夏:剛下。】
【祁雲夜:我去接你。】
【寧夕夏:不用了,我一會兒有點事。】
【祁雲夜:剛回來就有事?】
【寧夕夏:不是什麼大事,我辦完就回去。】
【祁雲夜:我叫司機去接你。】
寧夕夏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不要了”幾個字打上去之後,她又覺得不大好,刪掉之後換成了另外兩個字:好吧。
幾句話的功夫,韓輕樾剛好端着熱水回來了。
寧夕夏接過來捧在掌心吹了吹涼,等差不多了才小小地抿了一口。
韓輕樾看了看她的臉色,依舊不大放心,“乖寶,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臉色看起來好差。”
寧夕夏手指攥緊,捏了捏一次性紙杯,慢吞吞把整杯水都喝乾淨之後,才輕輕應了一聲。
確實應該去醫院看看,因爲她上個月的月經沒來。
來接寧夕夏的是祁雲夜的助理李煜。
寧夕夏和韓輕樾兩個人從機場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那輛黑色賓利。
韓輕樾往副駕上一坐,看了眼李煜,態度有些不好,“你們祈總呢?”
李煜啓動着車子,一五一十答道:“祈總還在飯局上,因爲怕老闆娘不安全,所以讓我來接你們的。”
寧夕夏這幾天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怎麼,反正反胃反的厲害,也有點不太習慣車內的悶熱,把車窗降到了最大,外頭的風涌進來,將她的長髮吹得有些雜亂。
模樣是不太雅觀,但起碼她舒服了不少。
李煜把車子駛入主幹道,“夫人,回家嗎?”
“去醫院吧。”
李煜詫異了下,下意識就問了句:“去哪家醫院啊?”
“人少的。”
“哦。”既然是要求人少,那市醫院肯定不能去,只能去中小型的醫院看看。這樣一來,遠路又要多走一些。
寧夕夏沒太休息好,這會兒有些犯困,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打了個盹。
前頭李煜從後視鏡裏看了她好幾眼,最後還是沒忍住,在等紅綠燈的幾十秒抽空給祁雲夜發了條消息:祈總,夫人好像生病了。
按理來說,祁雲夜今晚有應酬,現在應該還在喝酒,不太可能回他消息的,李煜發過去之後也沒等他回覆,把手機擱在了一邊。
李煜頓時覺得無比頭大,後面一堆車還等着呢,他也沒敢再多耽擱時間回祁雲夜消息,在後頭催促的喇叭聲中發動了車子。
倒是韓輕樾從李煜那拿過手機,盯着上面“老闆”兩個字後,替李煜回了消息。
“我是韓輕樾,夏夏不舒服。”
那頭消息晚了幾秒,“去醫院了沒?”
“現在在過去的路上。”
後面就在也沒有消息了。
韓輕樾嘆了口氣,把手機又放回去。
路燈從外面打進來,昏暗不明影影綽綽,韓輕樾見寧夕夏的臉色還是沒大緩過來,讓李煜停了車,他坐到了後面,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好,溫度正常,應該沒有發燒。
從機場到中醫院,半個小時的車程,寧夕夏也是睡了一路。
醒來的時候韓輕樾怕她感冒,在下車前又給她把帽子和口罩給帶上了。
寧夕夏聲音很低,有氣無力,“謝謝。”
韓輕樾擺擺手,“乖寶,你聽話一點,不要讓我擔心。”
“嗯。”寧夕夏笑了笑,打開車門下車。
七月份的虞城正是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寧夕夏又被韓輕樾給捂得嚴嚴實實,才走了幾步,兩隻手似乎就出了不少汗。
一到醫院大廳,韓輕樾就準備去掛號,“乖寶,我先給你去掛個普通內科。”
這家醫院規模很大,雖然人不算太多,但是晚上也是可以掛號的。
寧夕夏掀了掀眼皮,拒絕,“掛婦科吧。”
“……”韓輕樾愣了好一會兒,他是在不敢相信,又確認了遍,“婦科?”
寧夕夏點頭,“婦科。”
韓輕樾大概是猜到什麼了,但是他沒多問。
因爲是晚上,來婦科掛號的只有他們這兩個人,所以纔剛掛完,就被值班醫生叫了進去。
醫生大概四五十歲,明顯不是追星的人,連韓輕樾還要寧夕夏是誰都不知道,很循規蹈矩地問寧夕夏最近幾個月的例假情況,以及最近有沒有性生活,有的話頻率是多少。
檢查和化驗時間耗時不長,結果半個小時內就出來了。
寧夕夏拿着那張化驗單,聽着對面女醫生的囑咐,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醫生說:“懷孕七週,一個月以後要帶着結婚證來醫院做一次胎檢看看寶寶是不是健康,懷孕三週內最好不要有性生活,如果實在忍不住的話……算了,有什麼可忍不住的,叫你老公忍忍,因爲前三個月很容易出問題,如果出現任何身體不舒服的狀況一定要來醫院。”
醫生好不容易來了個病人,事無鉅細地囑咐道:“還有就是剛纔聽你的描述,妊娠反應好像還挺厲害的,實在沒有胃口也不要不喫東西,尤其是水,一定不能缺水,不想喫飯的時候也可以多喫水果之類的東西。”
她說着看了眼寧夕夏。看上去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來醫院檢查是不是懷孕,還把自己包的可能連媽都認不出來不說,雖然旁邊是個男人,但看樣子不像是夫妻,也不知道老公跑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