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完人,卻分的古今。

    事無鉅細,但天公有眼。

    。。。。。。

    陳秀驚訝萬分,暗暗道:“記得師父派我下山來時,獨自叫我一人到書房裏聽囑咐,只是說讓我去播州見一個很重要的人,不曾提起過姓甚名誰呀?這會兒怎麼冒出個宗楚客來?這叫‘鬼侍’的壞人怎麼胡謅說我下山是去殺人?簡直沒頭沒腦!我與師父說話,更沒有第三人知曉。這分明就是沒臉見人的怪物,怎麼會知道?再者,聽小鬼說:薛季昶被我們‘崆峒飛玄’門人救走,更是出乎意料!”愈想愈覺得事情蹊蹺,茫然心生煩躁,不由作色問道:“你是什麼人?胡言亂語個甚?莫要栽贓我!我幾時要去殺宗楚客了?他又是什麼人,我根本不知道!”

    玉郎只覺痛苦,急得咳嗽不止。

    陳秀聞見趕忙去攙扶。

    玉郎小聲叮囑道:“三弟呀,千萬不要再冒犯鬼侍,他的武功深不可測,你不是對手,有機會趕緊脫身吧?”

    陳秀安慰道:“二哥,不要擔心,我自有分寸,他既然知我底細,我也要問個明白。你受傷不要着急,我身上有些藥丸,你服下幾顆,看是否有助恢復。”說着自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玉淨瓶,拔點塞子,伸手倒出幾顆紫色藥丸來。

    惡鬼眼尖,早就望見,頓時驚奇呼道:“凝神丸!”

    鬼侍本欲發作,教訓陳秀一番。望見玉郎不顧傷勢極力維護,便要作罷。突然聽見惡鬼呼聲,立刻晃身奪去玉淨瓶。

    待到陳秀髮覺瓶子忽然不見,擡眼張望,卻發現鬼侍兀自矗立那裏不曾動彈。也聽見惡鬼驚呼,知道此藥物珍貴,驚忙之際,立刻讓玉郎吞服手裏的藥丸,生怕再被人掠去。

    “哪個偷走我的藥瓶?速速還我!不然,我讓他血濺當場!”陳秀惱怒,擒影劍揮舞光芒,勢要言出必行。

    “惡鬼,你怎會知這‘凝神丸’?”鬼侍一人體內竟然發出四種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聲俱尖厲!

    惡鬼知道鬼侍發怒質問,不敢隱瞞,囁嚅道:“稟報鬼侍,這藥丸我曾經喫過。”

    鬼侍又問:“你怎麼會喫過?”

    惡鬼道:“我在貴州時,曾被貪鬼和色鬼二人聯手打傷。好不容易逃跑,在半路上因傷勢過重,昏迷不醒,幸遇見一位高人,憐憫於我,施與此丸,故而認得。”

    玉郎不禁罵道:“惡鬼!你胡說八道!我們幾時打傷你了!明明是你聯合五大刺客,攻殺我們!這會又在鬼侍面前血口噴人!”

    厲鬼叫道:“放屁!明明就是你和貪鬼先一起偷襲我二哥,我和四弟纔出手相救的……”

    其他人紛紛欲言相爭辯,鬼侍喝道:“放肆!你們誰是誰非,我自有分寸!不須口舌之爭!”

    陳秀不滿道:“既然你明理是非,又何必爲難我們,竟然奪走我的玉淨瓶?分明就是一個只會擺架子,不講理的糊塗蟲!”

    “放肆!”鬼侍大怒,倏然間身形化作四道人影,紛紛如電襲至。

    陳秀猝然不迭,尚未動彈,擒影劍業已被擄走;嘴巴忽地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同時胸口重重捱了一掌;腳下立刻不穩,摔個厲害,油然朝天痛呼。

    陳秀怒火沖天,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察覺到殺氣襲繞,慌忙定睛仰視,鬼侍已經威嚴佇立在眼前!

    雖然看不見他面目,其身上卻有一團黑霧瀰漫,透着濃濃煞氣。那股煞氣,直逼心竅,令人不寒而慄!

    “豎子無禮!理當懲罰!若敢放肆,必死無疑!”鬼侍四種聲音,循環叫囂,猙獰可怕!

    衆鬼懼然,玉郎眼巴巴望着陳秀,不敢作聲。心裏急切渴望着三弟能乖乖就範。

    “有種殺了我!我纔不怕你呢!”陳秀忽然變得臨危不懼,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憨萌。

    玉郎亡魂大冒,急急跪在鬼侍跟前求饒,道:“求鬼侍開恩,我朋友是被你威嚴所懾,嚇得胡言亂語了……”

    鬼侍怒火大熾,猛然一掀胳臂,袖裏頓時風生狂奔,呼嘯着將玉郎掀起,跌在一旁。

    “色鬼走開!莫要擋我!我便成全你這狂妄之徒,求死之心!”鬼侍說着話,另一個胳膊朝着陳秀揮袖一扇,登時風捲殘雲,陳秀被扔在半空,朝牆上飛撞去!

    玉郎有心無力,驚呼欲救,已來不及!

    倏地,一道閃電,如夢如幻!

    再看陳秀,業已被一道人用拂塵接住,好似被縛繭蛹,呆呆倚靠在牆邊。

    那道人福態十足,一身白衣,笑容可掬,笑得愜意,笑得舒心。灑然一收拂塵,令陳秀立地旋轉,破繭而出。其被制身體也瞬間恢復如常。

    陳秀突然看到道人,驚喜交加,欲要前去言語,突然被道人伸手示意止住。

    那道人也不看陳秀,朝鬼侍呵呵笑道:“鬼侍果然戾氣,一招‘鬼吹風’何等厲害!佩服佩服!”

    鬼侍冷笑道:“原來是‘天山隱麟’的‘知足道人’!你此番賣弄‘神出’之術,莫非只是爲了救這無禮數的臭小子?”

    知足道人,粲然道:“何謂禮?相敬互尊也。你們非親非故,見面便是死傷要挾,何來禮數之說?閣下歷來目空晚輩,尚不自尊,何來人以尊之?”

    鬼侍也不惱怒,大笑道:“果然‘崆峒飛玄’教人有方,不知禮數!古人云:‘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禮乃綱紀,立國之本,爾等自詡神仙一派,便可以逍遙於法外,目無法紀不成!”

    知足道人笑得朗朗,道:“古人亦有云:‘法在人心向善,紀從明理順治。’汝小小一介刺客,殺人如麻,可謂目無法紀!”

    鬼侍大怒,瞬時幻化出四道人影,襲殺向知足道人!

    知足道人拂塵輕拭,人已晃在一道人影身後。拂塵欲施拭抹,眼前那人影杳然不見,忽地併入其它三道人影之中,立刻合成鬼侍模樣。

    “神出鬼沒!此番較量,也不相上下嘛!”鬼侍立在玉郎身前,突然一個旋身,將衆人昏迷在地,朝着知足道人冷笑不止。

    知足道人佇在陳秀面前,只是輕輕撫摸一下他肩膀,陳秀人已倚牆睡去。

    知足道人岸然道:“我知惜春居突遭變故,你有要事在身,此時也不爲難與你,只想奉勸鬼伯一句:莫在逆天而行!”

    鬼侍不屑道:“我家主公也有一句奉還隱麟與飛玄:事在人爲,時勢造英雄!”

    知足道人無奈道:“只可惜造化弄人,天意難違啊!如今天生異象,亦不知人定勝天否?”

    鬼侍道:“哦?你這話模棱兩可,又是何意?”

    “天人之爭,人途註定坎坷不平,天機恢宏更不可泄露!鬼伯如果不肯迷途知返,妄圖大業,必要有一番大磨難!此乃我祖上叮囑!”

    “武三思無帝王之相,我家主公根本不屑助他!”

    “那宗楚客呢?”

    “此人野心勃勃,或可以栽培些許!”

    “所以我飛玄師叔纔會派玄禮小郎下山來,誅殺此人!”

    “你們竟然如此卑鄙!”

    “說到卑鄙,鬼伯又何嘗不是暗鬼肚生?”

    “我家主公只求扶持明君濟世,比起某些自詡神仙之輩,不知高尚得多少!”

    “你我在這裏爭辯沒有用處,惜春居惹火燒身,還是先求自保吧!”知足道人瞥了陳秀一眼道:“此小郎命運不錯,希望鬼侍莫要爲難與他。”

    鬼侍道:“我只是平息內訌,不願節外生枝!”

    “此小郎可以助色鬼一臂之力,他們即是結拜兄弟,你又何必枉做惡人?”

    “神鬼不容,不得已而爲之!”

    “你能替鬼伯做主?”

    “好吧,暫時容他些時日。”

    “算你識相!下次再會!”知足道人,知足常樂,笑呵呵地離去。

    鬼侍在院落裏佇立良久,倏然攜起玉郎和陳秀,“鬼沒”既出,杳無蹤影。

    謝謝書友支持臨盛原創作品。

    (本章完)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