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到頭終有報,何必爲眼前的行徑苦惱?

    善者多行禮貌,惡者少有客氣。

    。。。。。。

    好運郎一心想着去揚州,一路使開魄力,展露輕功騰躍。

    可惜耐力不行,剛行十幾里路,氣力不迭,不禁停下來,四仰八叉躺在磐石上歇息。

    心想着該買馬代步了,等路上遇到賣馬的地界一定要買匹千里馬。

    再一想,身上也沒錢,空有抱負。滿腔熱血,化作一陣嘆息。

    又想到自己以前,因爲飽腹之難,竟然輾轉未出嶺南,有三年之久。想着此去揚州,盤纏不足,更不識路途,難免擔憂頓起。

    突然,不遠處傳來,連連慘呼聲,好運郎急忙騰身,躲藏暗處。

    慘呼聲越來越近,好運郎的心跳愈跳愈快。

    行人是一前一後,兩人擡着一副竹製擔架,慘呼聲則來自擔架上,一個身負重傷,滿身血污之人。

    “嗚哇哇!嗚哇哇!……”

    前面那人不厭其煩,低頭沉默,緩緩走着,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後面那人則滿腹牢騷,卻帶着笑意,嘴裏嘟嚷不停,“你這該死的雷公,活着的時候囂張跋扈,對我們打來罵去,我們都恨你早點去死!可你偏偏不死,一直虐打我們。”

    “這會兒想死?我偏偏不讓你死!讓你生不如死!才高興呢,呵呵。”

    “可惜劉堂主本可活命,卻被你故意一掌拍死,如今報應不爽,你也嚐到做瞎子的滋味吧?”

    “如今換了新堂主,那可是劉堂主的親戚。活該你倒黴,明面上是讓我等千里迢迢送你去廣州醫治,路上卻不允許給你換藥,敷傷口。並且封住你的穴道,防止流血,更防止你咬舌自盡。”

    “哎呦,差點忘記,你雷公如今不僅是個瞎子,還是個啞巴呢?哈哈,對了,不但是啞巴,還缺了一隻胳膊,廢了武功,就是生不如死!”

    “嘻嘻,堂主交代過,不准你死,也不許你生,明明白白的就是折磨你!看你死去活來,能挺到幾時?”

    “哈哈,可惜這也是份苦差事,一路顛簸,風餐露宿,……”

    “反正只要看着你痛苦,大爺我心裏就痛快……”

    好運郎聽得仔細,有些驚訝,暗道:“雷公?不正是那天夜裏殺死那幾個山賊的雷公嗎?”

    “若認真說來,他雖是誤打誤撞,可畢竟殺死的是我的仇人!當時我沒有開竅,沒有魄力,根本報不了仇!”

    “若不是他雷公,我的大仇便遲些才能報,況且我也下不得那番狠心,讓那羣山賊死無全屍,慘如爛泥一般!想來確實解恨!”

    “是誰這麼厲害,將雷公瞎眼斷肢?莫非是梁虎等人?唉,既然是他幫我報仇雪恨,我也不能看他活受罪。想必雷公也是苦不能言,一心求死,我何不趁機成全他,還他恩情?”

    好運郎心意已決,便用心察覺二人魄力,不過是兩個鬥者,心下藐視。四處張望着,等候片刻,發現並沒有其他人跟隨,立刻扯出匕首追上去。

    二人察覺身後有人,忙轉過頭來觀望,好運郎的匕首早已割在喉嚨上,前面那人亡魂大冒,將擔架一扔,撒腿就跑。

    好運郎幾步就追上,襲上喉嚨,人頭滾落。

    再看雷公,沒了動靜。走近仔細打量,才發現他跌落時,腦袋正撞在一塊尖銳的山石上,慘不忍睹。石尖陷進去很深,人也當時就氣絕身亡。

    好運郎嘆道:“原本就是救你去死,撞爛腦袋也剛好隨了你的願望。我想是你今生壞事做盡,纔會死的這麼慘。早死早投胎,來世願你善終,還是做個好人吧?”

    好運郎尋個軟土地,囫圇扒開個坑,將雷公埋進去。劈下一塊樹樁,用匕首刻上雷公之墓,立做標記,以教人識得姓名,免得做了無名亡魂,如此也算報了恩情。

    好運郎也不敢久留,剛起身欲走,一個聲音,冷不丁嚇得他魂魄不定。

    “誰!快出來!”好運郎握緊匕首,氣勢如蛇,攻御並存。

    “殺了人,就想一埋了之,王法何在?”一個漢子,不緊不慢的從附近樹林裏走出來。

    好運郎立即用心覺察其魄力,“魄力一百零一,是個傑者。裝備鐵碗,傷害一千八百,速度五百,戰績:能者多滅。”

    好運郎心驚膽寒,望着來人面黃肌瘦,衣衫滿布補丁,揹負着一個百經縫補的破包袱,其形落魄邋遢,像極了乞丐。可是又比乞丐穿戴整齊,並不骯髒齷齪,分明就是一個流離失所,另尋安身之地的窮苦百姓。

    好運郎心想:“這人深藏不露,莫非是個流落江湖的大俠?”面上帶笑,恭敬作揖道:“我想是閣下誤會了,在下所埋之人,是我朋友,其實被仇家傷殘,在押解路上受盡百般虐待,生不如死。在下於心不忍,不過是路上解救,卻意外害他身亡。”

    那落魄漢子道:“原來你是好人,我還以爲你是個殺人犯呢?既然爲了朋友,某就不告官綁你了,你快走吧?我要在附近睡覺了。”

    好運郎聞言驚訝,疑問道:“閣下肯放我走嗎?”

    落魄漢子道:“當然,快走吧,別被路上行人發覺,害你喫官司。”

    好運郎道:“閣下不怕惹官司?”

    落魄漢子道:“我是前面村裏的人,有村正保我,村長還是我小舅子呢。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可報官了!”

    好運郎被他唬嚇,心想:“他既然幾番叫我走,看來並不想爲難我,我還是識時務,不可久留。”笑意作揖道:“多謝閣下好心,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落魄漢子根本不擡眼看他,只是擺擺手,好運郎趕忙轉身離去。

    走到較遠處,心裏納悶,趁那人不注意,躲了起來,偷偷觀望那人行徑,爲何怪異?

    只見那落魄漢子,發覺好運郎離開以後,急匆匆跑到路上來回翻轉早已死去的那兩人屍體。衣服使勁撕扯開,一會兩具屍體變成了裸體。

    忽然從屍體衣服裏掉出一小串銅錢來,趕忙撿起,喜得忘形。

    好運郎恍然,“原來是爲了尋找死人錢財?果然貪心!”

    那落魄漢子手心裏上下掂量着那串銅錢,得意洋洋又來到雷公墳前徘徊。忽然跑到樹林去,折斷一根樹枝回來,又開始大肆掘刨起來。

    好運郎頓時驚愕,“掘人墳墓?”

    “哎呀,我剛費勁力氣掘埋的。唉,算了!我已經盡力了。我想雷公也能夠體諒。”

    那漢子扯出雷公屍體,又是一陣撕扯亂剝。竟然只尋到幾枚銅錢。

    氣得那漢子,將死者衣服丟到一旁,盯着雷公屍體看,好像心有不甘。突然伸手去摳雷公的口眼,“豁然”摳出三枚銅錢來!瞅着手上滿是血污,骯髒的銅錢,那漢子竟然還眉開眼笑!

    好運郎義憤填膺,欲要阻止。“太過分了,死者已矣,何必還在肆意侮辱!我……”一想自己與那漢子魄力懸殊太大,又冷縮回去。

    “算了,也是雷公惡有惡報,天意使然。我一介無能之輩,何必滿懷激憤!又奈何得誰?既然無能無力,不看便可安心,走吧。”想罷,不忍卒睹,趕緊騰身離去。

    好運郎親眼目睹到:人絕對不可貌相,更覺人心險惡!感慨許多,想來凌亂,於是一路狂奔,想要用速度消磨掉不好的記憶。

    就像傷心喝醉酒,瘋狂飆快車,圖得就是解脫!

    既然是解脫,離死亡,就會越來越近。

    人心叵測嗎?確實值得深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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