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東側的玻璃窗越過欄杆，照在道場中央正在搏鬥的二人身上。
二人你來我往，速度極快。
五條櫻來到道場時強制性地讓自己之前的事情拋之腦後。
做正事她向來追求心無旁騖，這次也不例外。
虎杖悠仁側頭躲過五條櫻凌厲的鎖鏈攻勢，右手出拳往她的軀幹擊去。
他沒有留手，也沒有收力，因爲他知道所有的保留都是爲後續訓練計劃的制定添加障礙。
而且——
他眼尾微揚，看向自己的右拳，剛剛揮出的那一拳被鎖鏈死死纏住，在距離少女軀幹只有一公分之時。
要是留手，絕對會被揍死的。
“你在想什麼？虎杖悠仁。”五條櫻拽着鎖鏈的一端，右臂被纏住的虎杖悠仁被拽地飛起，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托馬斯迴旋之後，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戰鬥中，不要分神。”
“知道了，櫻，”被摔在地上的虎杖悠仁並沒有癱在地上，他迅速地站起，彷彿剛在那一擊對他毫無作用，腳下加速來到五條櫻身側，揮出一拳，“你不也是分神了嗎？”
五條櫻本能性地將帶着拳風的拳頭擋住。
心下驚詫。
她從開始熱身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傢伙的體能不凡，但是沒有想到不凡到這個地步，剛剛的加速，這是正常人類能達到的地步嗎？
還有後面那一拳，如果不是她提早使用了寶石增幅體力，估計整個人都會被擊飛。
聽悟的說法，宿儺的對他的影響還沒有顯現，就是說他本身的體能就是如此。
五條櫻再次清晰地認識到，眼前這個粉發少年的的確確是千年難遇的天才。
不過天才現在還成長的不夠。
“停一下，”五條櫻做出了停止的手勢，“悠仁，我有話跟你說。”
“櫻是受傷了嗎？”虎杖悠仁湊到五條櫻的身側，看見她那隻手沒有淤傷也沒有出血，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櫻你要說什麼？”
“你剛剛那一拳很厲害。”五條櫻評價道，“你的體能攻擊強的髮指，如果這個世界大家的戰鬥方式只有肉搏，你會是頂層的強者。”
“我在櫻這裏的評價居然這麼高嗎？”虎杖悠仁有些驚喜，隨後垂眸，“但我還是不夠強，要是足夠強的話就不會讓伏黑……”
他沒有再說下去，收起情緒看向五條櫻，露出一個帶有歉意的笑。
“抱歉，我不小心打斷你了，櫻你繼續吧。”
“沒有打斷，”五條櫻擺擺手，嘆了口氣，“我能猜到你的想法，是因爲同伴差點被咒靈殺死的自責，但如果能因爲這件事而變強，這就不是壞事，畢竟這次是‘差點殺死’，而下次就不一定了。”
“我想要變強，強到要能夠趕在這種垃圾事實發生前阻止它。”虎杖悠仁沉聲，經歷第一場非日常解難的少年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又認真，他注視着五條櫻，一雙金眸熠熠生輝，“櫻，拜託你了，你剛剛是看出來什麼了吧？”
“的確是，”五條櫻席地而坐，拍着身邊的空地，示意虎杖悠仁，“先坐下吧，正好也需要休息，我細細跟你講。”
“嗯。”虎杖悠仁點頭，坐到五條櫻的身側。
“悠仁，”五條櫻將鎖鏈從手腕上放出，在空中用簡筆畫重現了剛剛的場景，“剛剛你被我用手攔住的一拳，我能感受到你的咒力流動，但是在被我攔下那一瞬間，你的咒力並沒有涌出，是故意的嗎？”
“不是，”虎杖悠仁搖搖頭，“我的咒力總是會慢一拍，就是不能在最初就到達攻擊的地點。”
“雖然說這樣也不壞，因爲你的體術很強，可以跟後續的咒力形成雙響炮，威力的確是有加倍，但是……”
五條櫻右手一轉，空中的鎖鏈忽然長出許多密密麻麻的刺。
“在你還沒有往拳頭輸入咒力的時候，你揮出的拳頭是毫無保護的，就是說，如果對方熟悉了你的招式，決定先發制人，比如我用這個鎖鏈直接將你的拳頭扎穿綁緊，你就會受制於人。咒靈的變化只會比我的鎖鏈更繁雜更猝不及防。”
“所以要讓咒力和拳頭同步？”
“還有？”虎杖悠仁問道。
一雙白淨的手出現在虎杖悠仁的視野裏。
噠。
虎杖悠仁被輕輕地彈了一下額頭。
“有，”五條櫻收回彈額頭的手，“悠仁是傻瓜嗎？”
“所以智者Miss櫻，”虎杖悠仁看着五條櫻，眉眼彎彎，聲音帶着親和的笑意，“謎底到底是什麼啊？”
“你沒有想過使用武器嗎？”
“咒具？”虎杖悠仁想起了在少年院中光榮殉職的咒具“屠坐魔”，“但是咒具碰上更高階的咒靈很容易壞掉，特別是我用。”
“只要讓咒具成爲最高階，不就行了？正好我手上有一塊一直沒用的材料，悠仁的伴手禮也還沒來得及準備，所以，說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武器？”
五條櫻的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喫牛排怎麼樣？”一般，輕鬆而隨便，說出的事情卻足以讓整個咒術界震動。
“最高階的咒具……特級咒具？”
“嗯，有什麼不對嗎？”五條櫻問道。
“沒有哦~”是五條悟的聲音。
一頭白髮戴着墨鏡的高個男人吊兒郎當地走進道場，撲向坐在道場中間的二人，將他們摟住，下巴搭在兩人猛然相靠的肩膀上。
“悠仁，櫻在這方面可是專家。”
“悟，你怎麼來了？”
“來看櫻的教學，果然很適合呢，你們倆。”五條悟笑道，“櫻認真起來還是能做老師的嘛，所以有興趣來高專當老師嗎？”
“沒有，完全沒有。我怕我一個火氣上頭就直接把那羣傻逼殺完了，”五條櫻攤手，“再說了，高專有你和夏油前輩就夠了吧？”
“如果櫻要來的話，我非常歡迎。”
“夏油前輩，你也來了？”
夏油傑拎起五條悟，將他放在一邊，坐在虎杖和櫻的跟前。
“有人說要來拿甜品，就跟着一起來了，畢竟我也很久沒見到櫻了。”
“原來是來拿甜品的？”五條櫻鄙視地看了旁邊的五條悟一眼，“悟還是這樣。”
“拿甜品只是順便，主要是來看教學成果。”五條悟辯駁，“我很在乎櫻和悠仁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悠仁你相信嗎？”五條櫻看向邊上的虎杖悠仁。
“相信啊。”虎杖悠仁笑着點頭。
“看，當事人之一都相信了。”五條悟伸出一隻手，“一對一，五五開，疑罪從無，所以我真的主要是來看教學成果的goodteachergojo（好老師五條）。”
五條櫻看着笑着的虎杖悠仁，心中暗暗扶額。
……這傢伙也太捧場了。
正在五條悟春風得意之時，夏油傑笑眯眯地舉起了手。
“不是一對一，是二對一，”夏油狐狸反手背刺，“我也是證人。”
“傑，你怎麼也跟着……不對，這個話題就是你提起的吧？”
“嗯，悟終於想起來了。”
“結束，結束，”五條櫻看着馬上要進入鬥毆狀態的二人，強制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夏油前輩，來的不止你們倆吧？”
“爲什麼這麼問？”夏油傑擋住五條悟亂動的手，轉頭笑着反問。
“直覺，”五條櫻笑着，“我直覺有個很適合教悠仁使用武器的男性現在就站在門口。”
“櫻，好久不見。”灰原無奈地進門，“你還是這麼敏銳。”
“所以，你願意教嗎？我可以用魔術禮裝來換。”
“魔術禮裝倒也不必，”灰原擺手，看向地上的虎杖悠仁，語氣正經起來，“說好了，只教三天，如果沒有天分就算了。”
“我會努力的。”虎杖悠仁的目光燃燃。
五條櫻看着虎杖的側臉，眉梢眼角漫起笑意。
看來她可以準備新刀了。
至於新刀會到什麼程度？
五條櫻摩挲着腕間的手鍊。
畢竟是隕鐵的核心——
切開領域應該能夠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