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魏 >第一百八十章 劉羅辰
    劉盛看了眼劉爾頭,從韓毅手中將錦盒取下,再將面紗取下,臉上的假皮也被其放置到兜肚,便朝着中堂大步而去。

    剛靠近中堂,劉盛就聽到中堂裏傳出的爽朗笑聲,聽聞這陣笑聲,劉盛回憶了一番,便知道,這笑聲就是永安公劉羅辰的。他想也沒想,便步入中堂。

    這一進中堂,劉盛也不細看,隨意打量了下,就看到了正中就坐的老人,劉盛知道,這老人就是劉羅辰,而其下座還有一位壯年,看到此幕,劉盛想也不想,便對着老人扶胸施禮:“朔州部帥獨孤盛,見過單于劉公。”

    說着,劉盛擡起身來,又對着一旁坐着的壯年施禮說道:“見過劉將軍!”

    看着劉盛施禮完畢,那坐在一旁的壯年對其笑了笑,但卻不敢說話,因爲他爺爺劉羅辰還沒發話那。而這位男子,正是劉爾頭的父親武衛將軍劉求引,看其年紀,也就是三十上下,即便是一身常服也顯得很威風。

    其上的劉羅辰雖是胡發皆白,但卻神采奕奕,毫無老人的遲暮感,因爲,他才只有六十多歲,還不到七十,但僅是六十多歲,他就四世同堂了,可見他和他的後代結婚都挺早的。而且,他的身份不止是獨孤部的單于那麼簡單,他還是國戚,他妹妹是拓跋珪的宣穆皇后,也是拓跋嗣的生母,當今天子拓跋燾的親奶奶。

    對,他就是當朝國舅姥爺,拓跋燾是他外孫,但他卻對拓跋皇室並無好感,因爲他妹妹宣穆皇后是被拓跋珪賜死的。

    當初,拓跋嗣的母親也就是劉羅辰的妹妹劉貴人被賜死,道武帝拓跋珪對其子拓跋嗣的原話是:“過去漢武帝準備立其子劉弗陵而殺死其母鉤弋夫人(即子貴母死制),爲的是不讓婦人以後參與國家大事,致使外戚亂政。你理當繼承皇統,所以我效法於漢武帝,爲你作長久的考慮。”

    而拓跋嗣一向非常孝順,聽說後悲哀過度,自持不住,道武帝很憤怒。拓跋嗣回到宮中,悲哀不止,日夜號哭。道武帝聽說又召他前來,拓跋嗣想進入道武帝宮中,左右隨員說:“孝子事父,小的懲罰就接受了;如是大懲罰,理當迴避。陛下正在氣頭上,你過去恐怕會遭不測,這就把您陷到不義的境地了。不如暫且出去,等到道武帝怒氣消了再進去,那也不晚。”

    拓跋嗣害怕,便聽從了他們的意見,於是偷偷地溜了出去,毫無作爲。

    當時拓跋紹的母親賀貴人也犯錯了,道武帝想將賀貴人賜死,而痛失其妹的劉羅辰見其苗頭,就在背後聯合了道武帝次子清河王拓跋紹叛亂,將其父拓跋珪殺害,而得知消息的拓跋嗣便入宮誅殺了拓跋紹,平息叛亂。/

    同年十月十七日,拓跋嗣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元永興,追尊母親劉貴人爲宣穆皇后。拓拔嗣即位後,拔賢任能,內遷民衆,整頓流民,撫卹百姓。使北魏國政再度步入正軌。

    而劉羅辰卻未被追究,到底是他隱藏太深未被發現,還是拓跋嗣不想追究就不得而知了,總歸,史書上並無記載。

    至此,痛失其妹的劉羅辰對皇室是真的沒什麼好感了,哪怕是他外孫,因爲他妹妹是他投降北魏的投名狀。

    而此時,這位年有六十有餘的永安公正在盯着劉盛看,不怒自威的面容讓劉盛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曾經體會過,可以說是一個人的氣場,比如這個人笑,你會覺得很輕鬆,他怒,你會膽戰心驚,你的情緒被他左右,這種人,我們可以稱之爲‘有氣場的領導’,被這種人盯着,總歸是有些尷尬的。

    就在劉盛想打破僵局的時候,劉羅辰開口了,但見他冷着臉,對劉盛說道:“你這奴子,怎私自出府?不怕被人得知嗎?”

    聽聞其話,劉盛笑了笑,對其說道:“回單於劉公,一路行來,盛小心謹慎,不曾泄露過蹤跡,此次出府,乃是求單于劉公一事!”

    聽聞劉盛的話,劉羅辰面色纔有好轉,對其說道:“你這稱呼,單于便單于,劉公便劉公,你這單于劉公是何意?”

    聽其話,劉盛道:“回單於劉公,在盛心中,您先是我獨孤部單于,其次纔是大魏永安公,若盛有何錯,望單于劉公指明!”

    見劉盛如此回答,劉羅辰不禁發出爽朗的笑聲,對劉盛指了指,笑道:“你啊,自阿泰故去,三年不曾見你來過了,往前還隨着爾頭呼我太父,怎今日來了,倒是如此生分了,連太父也不叫了,叫何單于劉公?哈哈,你這奴子啊!”

    “嗯?”聽聞劉羅辰的話,劉盛不禁暗自驚異,他總以爲他父親死後,劉羅辰對他們會生疏,畢竟人情淡薄了,不曾想,這劉羅辰竟然還記得前身的事。

    想了想,劉盛說道:“往前年輕不懂事,非但無功,倒是惹出很多笑話,怕單于劉公不喜,這才如此,望單于劉公莫要氣惱!”

    劉羅辰聽聞劉盛的話,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朝着劉盛邊走邊說着:“你這奴子,可曾見着爾頭了?”

    見其模樣,劉盛笑回道:“見着了,變化甚大,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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