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魏 >第二百零二章 禮不下庶人!
    話說劉盛晨朝時分見秋雨不停,然卻也不想耽擱了行程,所謂藝高人膽大,膽大藝更高,便買了件古代雨衣也便冒雨上路了,一路行來起初還好,這雨越下越大卻是讓他連連叫苦了,這蓑衣與雨衣可是不同,雖說有褲子,但畢竟乃草製作,他又騎着馬,雖說他也曾冒雨行進過,但從未在大雨下而行。

    這大雨天道路泥濘,他也不敢讓馬兒快行,行的較慢,但總有雨水順着縫隙流至身上,此刻的他早已溼身,溼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讓他極爲難受,雨天又頗爲寒冷,卻也是凍得慌,本想行到狄那城這一座查不到名,但卻記載在魏書上的城池,或是行至白道城便入城休息,然,在他路過一村莊之時卻聞一稚嫩兒童喚他,待他過去後,想了想也便調轉馬頭而來。

    在他想來,在何處歇息都是歇息,這冒雨前行也卻是耽擱行程,身子也冷得慌,急需暖暖身子,既然那小兒喚他,想來家人也是贊同的,如此,他也便來至這戶人家了,剛牽馬而入,便聽聞到那小兒話語,讓劉盛不禁問出聲來。

    見牽馬入院之人那腰間懸掛的馬刀,全父神色有些緊張,還不待言,身旁的全兒便如小大人一般對劉盛作輯言道:“全兒見過郎君,方纔全兒見郎君乃是獨自一人,若是歹人,定是三五之數,又豈會獨也?然郎君又冒天水而行,想來定有急事,爲事可冒天水而行,歹人可未曾有此之爲,因此,全兒斷定郎君非歹人也。”

    全兒言罷,又伸手引向全父對劉盛言道:“此乃家父,王姓諱富貴,不知郎君是何名諱?”

    說着,全兒朝着阿父覷將(偷看的意思)一眼,生怕阿父氣惱,也因此未曾開口讓劉盛入內。

    小小人兒的一番言語以及那有據有理的推測讓劉盛頗爲驚訝,看着全兒,劉盛不禁心道:“可惜了,這孩子估計也就七八歲吧?卻甚是聰慧,若是生在士族或是寒門,再調教得當,一定大有可爲!哎,可惜,可惜啊!不過這父子的名字卻有意思,王權(全)富貴?”

    想罷,見小兒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等着他的回話,蓑衣下的劉盛伸手作輯而言:“在下劉姓曰盛,小字縛之,見過小郎君!”

    言罷,側身對全父道:“見過王丈夫!”

    全父聞言看了眼全兒,全兒也眼中帶着喜色擡頭望他,父子兩目相對,但見全兒對全父點了點頭,全父躊躇了下也便轉身對劉盛作輯言道:“見過劉丈夫,小兒所言不差,值天水降時卻也耽擱了丈夫之行,不若暫且在寒舍歇息片刻,待天水稍緩再行?”

    聞言,劉盛笑道:“盛,正有此意。”

    說着,劉盛環視小院,見院內有一空圈,便對父子言道:“此圈可容盛將馬兒置放?”

    全父擡頭望去,見是他伙房旁邊早已空置的羊圈,便對劉盛言道:“無不可,且讓富貴爲丈夫開圈!”

    言罷,不待劉盛回言便冒着大雨踏出門外,快速跑向羊圈,極其利索的將羊圈的小門爲其打開。

    見此,劉盛輕笑一聲,心中多了些暖意,牽馬行去,待將馬匹放置羊圈,劉盛與全父快步踏入堂內。

    入了堂,劉盛一邊掃視堂內一邊將蓑衣、笠帽摘下,此屋是爲坐北朝南、東西長,門開南牆、左右各有舊窗一扇,窗上混跡斑斑,想來是許久不曾擦拭,而北方則是麥秸混土糊成的大牆直通東西三面無窗,若將門關上,屋內採光全賴南牆之窗,雖是窮苦之家,但堂內卻也極爲通暢,因此堂是和臥室相連,並無區分,也便是入門是堂,東西雖有臥室但卻無隔攔,雖是三分,卻爲一間,頂上木製大梁雖是黝黑一片卻是甚高,再上便是茅草蓋頂的土基層。

    見此屋之高足有一丈有餘(北魏一尺30.9釐米),劉盛知曉此乃古人信神,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三尺爲何?一米也,人之高一米有八九,再添一米便是二米有八九,梁高如此,便爲納神入屋護佑之。

    堂中小凳幾隻,東西各有一牀,唯有一牀覆一層破舊之被,被下茅草隱隱露出,除此以外便無他物,便是衣物也僅有幾件疊放牀側,不曾見棉衣,而那衣物也早已洗出白色,上有補丁幾塊,可見父子二人生活之苦。

    將蓑衣放置門外,劉盛甩了甩身上的水漬,對父子二人作輯說道:“盛多謝二位容留之情!”

    全父見人如此,心道:“此子行事頗有禮也,應非歹人。”

    想着,全父便對劉盛回禮言道:“寒舍簡陋,卻能迎來劉丈夫,乃我父子之榮也,劉丈夫何須言謝?”

    說着,全父上下打量了下劉盛,見其身溼漉漉的,又言道:“丈夫此番被天水淋之,身上衣物卻是要晾曬一番,不若先換我之糙衣?待我前去伙房取些柴火來生火爲丈夫暖暖身子。”

    言罷,不待劉盛回言,全父又對全兒道:“全兒,去取爲父的衣衫爲劉丈夫換上。”

    全兒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唉,阿父!”

    說着,便往牀上去取全父的衣物了,劉盛剛伸手欲言,那全父卻早已冒雨出屋前去伙房拿柴火去了,哀嘆一聲,身旁來了位小人兒,卻是那全兒將其父衣物取來。

    “劉郎君,我父衣物稍有些味兒,萬望莫要嫌棄。”

    全兒眼中露出忐忑的神色,生怕這位不凡的少年嫌棄他阿父的衣物。

    而劉盛見此僅是微微一笑,衣物再糙也比他渾身溼透了強,也便對其言道:“此乃二位之情誼,盛豈敢棄乎?”

    言罷,接過衣衫,四下看去,看何處能換衣衫,全兒見此,忙將他領至另外一間與中堂相通的房內,對其言道:“劉郎君在此換置便可,待全兒爲郎君取些熱水來。”

    全兒說着便朝着屋外而去,熱水,卻也在伙房,這小兒是怕劉盛不好意思啊,古代不止女子在意身子,就是男子也是在意,因爲禮,君子再坦蕩蕩也不能朝外露JJ,若不然,那就是小人長慼慼(露JJ)了,嗯,君子坦蕩蕩,小人露JJ,這也是爲何夫妻同房又叫周公之禮,雖然後來是充滿戲謔的。

    待劉盛換好衣物,全兒不差分秒的出現在堂內,喫力的提着個小陶壺往小凳上一坐,直累的氣喘吁吁,可見其面卻無氣喘之色,真是一個小人精,裝的倒挺像。

    而換好衣物的劉盛對此卻是笑了笑,換上全父的衣服,讓劉盛舒服不少,雖說衣服有些味道,但總比他溼透的衣服強了。

    待劉盛前來,那小人兒也爲劉盛倒了一杯熱水放置小凳上,對劉盛言道:“郎君且喝些熱水暖暖身子。”

    說着,小人把熱氣騰騰的陶杯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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