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魏 >第二百一十六章 鐵騎過長城
    沃陽城外,一支鐵騎緩緩度過長城關隘,但見每個從關隘而出的士兵都疲憊不堪,好似下一刻就要在馬背上睡着一般,而他們這一支疲憊之師,正是拓跋燾所率領的四方四維之兵,他們正在緩緩度過城門。

    而這原本可容納三輛馬車並行的城門,現在對他們來說並不寬大,反而小了,因爲他們這一支鐵騎,可足足有三萬,受城門之故,他們不得不慢行,但卻也耽擱了後方之人,使得這三萬鐵騎猶如長龍一般延伸而去。

    也正是因此,讓得無數百姓不敢出門,哪怕他們得知這是魏國的士卒,仍舊膽戰心驚的躲在家中,將爲數不多的穀物藏起,因爲大魏的士卒,也沒少搶他們的穀物啊!

    至此,這龐大的部隊行過,竟無人前來觀看、相送,與後世十里相送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別,哎,這幅情景,只怪這個世道頻繁的戰亂。

    怪只怪五胡十六國,那胡人的鐵騎踐踏了一切,將山河破碎,讓他們不知道再去效忠誰,爲誰出力,因爲往往效忠一個國君,不多久又會變成另一個國君,如此頻繁更迭的皇朝,殘暴的國君,戰亂遍地,已使得他們忠誠不在,信念已亡。

    那鐵騎踏碎了他們的忠誠,踏碎了他們的尊嚴,踏碎了他們的國之一念,心中,不在有國,對他們來說,誰讓我活着,哪怕是無尊嚴的活着,我就接受誰的統治,因爲活着,都已是他們的奢望!!

    而這支隊伍裏,就有他們的統治者——拓跋燾!

    關隘內,長龍中,有一處與衆不同的地段,這一地段人數稀少,並沒有關隘處人擠人的情景,因爲這裏,是天子所在。

    拓跋燾正騎在一匹棗紅馬之上,左右二老將,是爲平陽王長孫翰、北平王長孫崇,再外便是八大常侍跟隨,更有羽林郎前後圍攏,將拓跋燾守的嚴嚴實實的,而與劉盛有關係的獨孤尼這位羽林中郎,此時也如同小兵一般護衛着拓跋燾。

    此時的拓跋燾好似很氣憤,因爲他現在的面色很紅,前文說到這拓跋燾輕率易怒,其實,他還喜形於色,一旦心有怒火,那面色定是通紅,脖子也比平常大上一圈,真可謂臉紅脖子粗。

    左右二王顯然是知道拓跋燾的性格,因此一路沉默不言,唯有拓跋燾的臉色迴轉,不再通紅纔會和其言說一番,可見他們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小,畢竟五六十歲的人了。

    而拓跋燾此時惱怒的不是其他,是他覺得部隊行軍太慢了,雖然此地已距離盛樂不遠,或許夜內便可到達,但見這旌旗招展的長龍行進速度,若過此關,只怕得一兩個時辰,而後方的山路較爲崎嶇,也會耽擱行進。推薦閱讀//

    每每想到此處,拓跋燾就一陣惱怒,但見他催促道:“平陽王,傳朕之命,速過此關,大軍不得耽擱,不至雲中不得停留,便是過午也要在行進途中,柔然已入關三日,若讓其加固城防,我軍更難奪回失地,如此行軍,定誤大事!”

    長孫翰聞言,領命言道:“是,單于!”

    策馬前去,對令兵喝道:“傳單于令,悉令各部速過此關,不至雲中不得停留,過午便在行進中喫食!”

    衆令兵聞言頓時領命四散而去,霎時間,奔跑在整個長龍前後,不斷大聲呼喊:“單于令,速過此關,不至雲中不得停留!”

    “單于令,速過此關,不至雲中不得停留!”

    “單于令,速過此關,不至雲中不得停留!”

    得聞令兵之言,前方過關之人不禁強打起精神來,但見各個軍主、幢主紛紛大叫一聲:“快快出關,莫要耽擱,單于有令,不至雲中不得歇息,快快快!”

    昏昏欲睡的衆人不禁又加快了些許速度過關,但面色卻很憔悴,如同在網吧通宵了兩天兩夜的人,而他們也確實趕了兩天兩夜的路。

    關隘外,無數黑甲騎兵入黑色河流一般涌出,雖是憔悴之人,但那一聲聲的鎧甲碰撞,仍然讓他們顯得不好惹,但也僅限於此了。

    因爲他們度過此關,後面將再無關隘,唯有那山路,越過山路,就是雲中郡,他們最多明日就會到達雲中地界。

    而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大戰,一場敵衆我寡的大戰,如此疲憊的他們前景堪憂啊......

    ######

    荒幹水分流白道中溪水,在未分流的一段,便是秦無殤和劉盛口中的兩水匯聚之處,此時,未分流的荒幹水南岸,遍佈無數營帳,但這營帳雖多,正如劉盛所言,後方皆爲空營,唯見前方人影綽綽。

    在大營後方,有一支爲數二萬五千餘人的部隊,與劉盛所言三萬少了五千人,但人一滿萬無邊無岸,卻也不少了。

    大軍北方正奔來一位侯人,見其如此着急的策馬飛馳,想來定有要事,待得片刻,那疾馳的侯人見到此處大軍,還未靠近就連忙大喝:“報,魏國三萬鐵騎已渡長城往雲中而來!報,魏國三萬鐵騎已渡長城往雲中而來......”

    侯人連連大喝,讓大軍中人不禁側頭看去,而大軍前方之人正是那鬱久閭大檀,而聽聞侯人之言,大檀此時卻是深皺眉頭。

    待得片刻,侯人近前,下馬施禮,未待其言,鬱久閭大檀就皺眉問道:“可知其速,多久可至?”

    侯人喘息着:“回......回可汗,族下觀......觀其之速,當在明日一早,便至雲中,但,但其軍甚是疲憊,想來是兩日內日夜兼程,不曾歇息!!呼......呼......”

    言罷,侯人不斷喘息着,看來那一番話,對他肺部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鬱久閭大檀眉頭緊鎖,唸叨一聲:“明日一早?嗯,繼續探查!”

    對侯人揮了揮手。

    “是,可汗!”

    還未曾歇息的侯人又領命翻身上馬,策馬往北行去,繼續探查魏國大軍動向了,這大檀也不知讓人家歇息一下。

    見侯人遠去,鬱久閭大檀回過身來,與左右之人言道一聲:“魏國援兵已至長城,目下我等當如何爲之?是先殲其大軍,還是依計行事?”

    於陟斤上前說道:“可汗,魏國騎兵能在兩日內到達長城,定是疲憊之軍,方纔侯人也曾講,若我等聚集大軍,定可一戰而下,族下請可汗前往參合徑與其交戰!”

    於陟斤言罷,不待大檀說話,有一部帥上前言道:“此事不妥,可汗,那獨孤盛尚在狄那,若我大軍與魏國三萬鐵騎交戰,此子從後掩殺,豈不是如我等將他滅與此地一般腹背受敵?雖說我等兵多將廣,兩倍與敵,但不可不防啊!”

    鬱久閭大檀聞言,點頭言道:“嗯,匹黎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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