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魏 >第二百五十九章 玄甲渡河中溪水
    夜深人靜時,五原郡與朔方郡之間,這裏有一座城,他曾經有幸被拓跋嗣巡訪過,這座城名叫屋竇。

    屋竇城,是鮮卑族沒鹿回一部所在,但這沒鹿回一部,原先跟隨的是慕容鮮卑,並非拓跋鮮卑。

    可自拓跋珪破後燕拿下慕容鮮卑一族之後,這屋竇城池也自然屬於他拓跋鮮卑了。

    而世代居此的沒鹿回一部也是見風使舵的改名換姓,稱爲紇豆陵氏,得益於他的識時務,被納入北魏四方諸族的西部一族。

    此時,紇豆陵的酋長正在城門外迎接着一支約有三千騎的部隊。

    這一行人,正是步六孤氏,受洛跋一部的援兵。

    可這援兵,並不是步六孤氏的精銳騎兵,而是步六孤俟爲了培養兒子所設置的三支千人部曲。

    其中,每一支部曲都有他的一個兒子就任千將之職。

    這三支千人部曲的千將分別是步六孤俟(陸俟)的大兒子,後受太子太保的建安王步六孤馛,字受洛跋。

    與後官至涇州刺史的二子步六孤石跋(陸石跋,字無考),還有後至東宮舍人、駕部校尉的三子步六孤歸(陸歸,字無考)。

    三位將領之下,還有一人是隨軍司馬步六孤和,這步六孤和是步六孤俟的軍中司馬,並非三位小將的司馬。

    而遣其隨軍,也是步六孤俟他不放心自己的兒子。

    按理說他步六孤俟有九個兒子,死上那麼一兩個也無傷大雅,畢竟,在這時代,他們多生子,就是爲了以防萬一的。

    哎!誰讓這個時代九歲前夭折、病死的不要太多了吶。

    可他步六孤俟卻不這麼想,畢竟,那是自己的兒子,能不死還是不要死的好。

    而其後,是在玄甲軍護衛下的秦無殤。

    紇豆陵的酋長看着這三位小將還有那隨軍的司馬,面目有些緊張。

    對他紇豆陵一部來說,這步六孤一部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他連步上前,扶胸施禮:“屋竇城令長見過諸位公子、司馬大人!”

    “呃......這位是?”

    對三位小將與司馬施過禮的酋長正欲對秦無殤施禮,可他看着秦無殤有些面生,他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去稱呼了。

    步六孤俟的二子步六孤石跋見此,轉頭看向大兄,見步六孤受洛跋冷着臉,不曾言話,而這酋長又是問的他們兄弟三人,那秦無殤也不好自報名姓,使得場面有些尷尬。

    於是,他便擡手引向秦無殤,對紇豆陵的酋長說道:“哦!此乃朔州伯、護軍將軍賬下,軍師祭酒,秦江秦無殤!”

    “哦?”

    紇豆陵的酋長面色一驚。

    “這支部隊,不止步六孤一部啊,就是那獨孤部也在其中。”

    “如此看來,這支部曲是要去支援雲中啊!”

    酋長點了點頭,此前柔然南下雲中,他這距離五原不遠的屋竇城自然也是知道的。

    見秦無殤一身漢人穿着,這酋長也是極爲人精的對秦無殤拱手作輯:

    “原是護軍將軍麾下祭酒大人,能當此職者定是大才,失敬失敬!”

    “無殤見過紇豆陵令長,殤只是承蒙將軍錯愛,當不得大才一稱!”

    秦無殤見其對他頗爲恭敬,也是謙虛說道。

    隨後,秦無殤擡起頭來:“令長,時日已不早了,可否讓我等先入城再說?”

    “哦,哦,哦,當如是,當如是,諸位公子,諸位使君。”

    “請~”

    酋長伸手引向城池。

    “哼!”

    受洛跋沒好氣的瞪了眼秦無殤,連帶着對那酋長也不想理會了,一夾馬腹,策馬入城。

    見其如此,秦無殤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對那酋長拱手作輯,也不曾言話,隨着受洛跋往城內趕去。

    那酋長見二人如此,頓知這二人不合,可他也管不了這二人啊,輕笑一聲,也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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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無城內一客館,一位年約三十多歲、近四十來許的儒雅男子正坐在胡榻上,其一身絲袍掛身,腰繫被稱爲珩鐺佩環的玉佩,頭戴文簪,腳蹬文織屢。

    前方,陳白與幾位漢子站立在前。

    看着眼前面目醜陋的男子,其人沉默良久。

    “哎!”

    輕嘆一聲,儒雅男子開口說道:“二刀子啊!”

    陳白上前一步,對其拱手,面對此人,這粗糙的二刀子陳白卻也變得彬彬有禮,對其言道:“六叔,阿奴在!”

    “嗯!”

    又是一聲輕嗯,儒雅男子說道:

    “郎主有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雖說郎主曾命你來此做事,但現今郎主有性命之危,且身邊又無可用之人。

    哎,面對此局,你應當速回,以助郎主渡此難關,現今,我已爲你聚起五百壯士供你驅使,以待你前去相助郎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儒雅男子面色嚴肅。

    他也就是這羣人口中一直說的六叔,可這六叔,並不是他真的就是大家的六叔。

    而是他本人的名字就叫這佔人便宜的六叔,可即便如此,大家叫着叫着,也就真和對女朋友認錯一樣,認着認着,也就當真了,雖然說在這個時候,叔叔的稱呼是叫叔父的,但也有排行加叔之稱。

    而劉盛得知後,也未加以阻止,六叔就六叔吧,畢竟此人的年紀,也足矣當他叔叔了,甚至,在這個時代,這人都是做爺爺的人了。

    就此,這名叫六叔的人,也就真是大家的六叔了,而又因其人讀過書,比他們所有人都有學識,他也就成了劉盛集團的CEO。

    聽其原名是叫劉勢,家中排行老六,乳名六兒,可還不待他及冠,其家世就在戰亂中落魄,並與家人分散,而其人也較爲仁義,時常惠與小兒,被小兒稱爲六叔,而他也就以此爲字了。

    當然,跟隨劉盛已久的二刀子是知道的,但他卻也和常人一般,叫着叫着,也就真當此人爲叔父了。

    但見陳白上前抱拳,對其鏗鏘言道:“郎主有危,白安敢遲疑?吾這就前去!”

    說罷,轉身欲走,

    “慢!”

    見陳白邁步,六叔伸手製止。

    “雖說我爲你聚起五百之衆,可兵甲或缺,唯有馬刀可供爾等之用,現今,大魏國主令下四方,正是我輩可大肆收集兵甲之時。//

    我已遣馬車三十輛,車載絹帛共計三千五百二十匹,你此行一去,可莫要揮霍,定要用其購買甲兵,如此,也可讓這五百丈夫甲冑着身,不至於裸身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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