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白道城內,鬱久閭大檀集結大將。
府衙內,大檀坐於上位,其別帥鬱久閭於陟斤,東部汗王鬱久閭匹黎(大檀弟弟),渠帥阿伏幹、便度、庫仁直紛坐下首,另有小將十餘位。
此時堂內爭論不休,喧鬧不止,此等情景已持續近兩個時辰。
自昨夜大檀見勢不妙引兵北還,衆將是一夜未眠,皆在防備魏軍追尾,可直至日上晨朝,魏軍也未曾前來,這讓柔然諸帥皆認爲魏軍不會追來了。
就此,他們便在大檀的命令下,開始重整旗鼓,待兵馬稍聚,大檀又將他們喚來府衙。
而此次議事不是其他,正是謀劃着他們到底是從草原繼續調兵還是就此撤軍。
這一番商討下來,以匹黎爲首的東部將帥皆認爲魏軍兵乏,當繼續調兵。
而以於陟斤、阿伏幹爲首的將帥,則是認爲大軍已連戰幾日,將士心中已有厭戰心態,爲此,理當先行退去修養一番。
於是,兩派之人於堂中爭論,一時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讓得大檀猶豫不決。
可一個時辰之後,大檀還是責令其弟匹黎領兵三千,前去柔然王庭再聚兵馬五萬,而餘衆,則去牽制魏軍。
此番調令之下,柔然兵馬於白道城外頻繁變動。
然,天公不作美,烏雲密佈之下,傾盆大雨從天而降,直讓得柔然衆人淋成了落湯雞,
此水一降,衆人不得不將牽制魏軍的事情暫置與後。
時間緩逝。
狄那城中,拓跋燾於府衙內觀看大雨,那急端而下的雨水,讓拓跋燾有些神色恍惚,片刻,他伸出手來,好似欲要將雨水挽留,
嘀嗒,嘀嗒,雨水落在手中,拓跋燾心中唸叨:“果真如朔州伯所言,今日天降無根水啊!”
“哼......”
輕出一口氣,拓跋燾擡望院中,噼裏啪啦的雨滴不斷擊打在院中。
“那朔州伯定有能人相助,比之我崔太常來,也是不逞多讓啊,只是,其人是誰吶?”拓跋燾心中想着。
(此前我寫錯了,崔浩此時還是太常,並非司徒!)
“哼!”
拓跋燾嘴角微撇,輕笑一聲,不禁唸叨出聲來:“此等大才,吾倒是想觀上一觀!”
“皇兄欲要觀誰?”
其身旁的拓跋清憐擡首向問,眼中露出些許疑惑,‘皇兄自言是爲何?’。
拓跋燾微微一怔,這纔想起,他身邊還有着拓跋清憐在,遂即,轉過頭來,對拓跋清憐微微一笑。
“武威妹啊。”
頓了頓:
“阿幹是在想,那朔州伯能斷今日有天水而降,其身邊定有大才,如若不然,以他現今的年歲與學識,斷然不會如此精通天象。”
“像如此有才者,阿幹不曾知曉也便罷了,可既已知曉,阿幹又怎會將其埋沒?”推薦閱讀//
笑道:“呵呵,理當讓其爲我大魏效力,纔不枉此人一身學識,便如那崔太常一般啊!”
“崔太常?”拓跋清憐秀眉微皺。
“嗯!”
拓跋燾點了點頭:“想當初,我初登國主之位,我族之人忌諱其乃漢人,對其惡語相向,我不得以之下,唯有將其罷官,可國內初穩,我便又重用其人,你可知爲何?”
拓跋燾扭頭相問。
“嗯?”
拓跋清憐搖了搖頭:“阿妹不知!”
“哼!”
拓跋燾輕笑一聲。
“哈......”
雙手前伸,擡望落雨,開口說道:“是阿幹知曉,一個國家的強盛,遠非鐵騎的強盛,還需要大量的人才,沒有人才穩固國政,我大魏與曇花一現又有何區別?
而崔太常,其學究天人,實乃我大魏股肱之臣,若其不得重用,那我大魏,也不長遠了!”
說着,拓跋燾好似想到什麼一般,轉過身來,對拓跋清憐伸手指言:“哦,對了,武威妹在此已久,可知朔州伯身邊有何能人?”
“嗯?”
聽其兄之言,拓跋清憐眉頭輕皺。
她知道她阿幹自登臨國主之後便是勤儉節約,只爲充盈國庫,可以說是個明君。
而崔太常一事她也略有所聞,雖然國家大事還論不到她來操心,但她也是非常支持她阿乾的。
就如同拓跋燾之言,財,國之本也,因爲此話,她的衣物減少了,簪飾也不多了,但她並沒有怨言。
可現今,拓跋燾的一番話,讓她明顯的感覺到,她阿幹想要挖牆腳,還是挖劉盛的牆角,這就讓她有些不開心了。
因爲,她來到此處已有月半,劉盛身邊的人才她都一清二楚,而她更是清楚劉盛的人才,根本就沒幾個,若是再被她阿幹給撬了,那劉盛怎麼辦?
拓跋清憐心中想着,可她也好奇,到底是何人會讓她阿幹說出大才?
拓跋清憐腦中不禁冒出幾個人來。
其一,劉盛的軍師祭酒,秦江秦無殤,對此人,拓跋清憐極爲深刻,是他屢屢爲劉盛出謀劃策,若是大才,他首當其衝。
其二,軍副全旭,乳名柱子,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但他皇兄說是大才,應該是文治,而非武功。
拓跋清憐搖了搖頭,將全旭除去。
是那後來的崔驤崔元龍?
可其並無官職在身啊?
而且,崔元龍來的時候,她也知道,並非劉盛的官僚。
想着,拓跋清憐又搖了搖頭,將崔驤劃去。
遂即,她又想到了玄甲軍主孟小虎。
“孟小虎習性跳脫,應當不是,那便是那秦江秦無殤了!”
拓跋清憐先是將孟小虎劃掉,再是點了點頭,心中已是認定秦無殤便是拓跋燾口中的大才,比之崔浩的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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