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魏 >第七十四章 慫就對了
    劉盛覺得,如果是換做他來坐沮渠牧犍的這個位置,他不會搞這些小動作,他只會韜光養晦,默默發展、默默的苟着,東邊發展不了咱就將觸手伸向西域,在西域建立一片勢力,待兵鋒光亮,再回頭反攻北魏豈不更好?

    哪像這蠢小子,既然對北魏稱臣,又屁顛屁顛的跑去南宋求罩,這可不是合縱了,而是明擺着讓南宋看不起,想借助南宋牽制北魏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所以,北魏打他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南宋爲什麼沒趁機出兵打北魏來解他之危,這是因爲,人家壓根就不在乎你,你本來就是北魏的附臣,作爲附臣,就得有附臣的樣子,天下皇帝都一個樣,最看不起這樣兩面三刀的人。

    綜合來說,這沮渠牧犍,他劉盛並不放在眼裏,哪怕現在人家已經有好幾個郡的自主地盤,但他劉盛又差了嗎?

    怎麼說也有一州之地了,論面積不弱於人,差的,也就是人口、士兵和繁榮度。

    這種東西是實實在在比不過人家的,這個劉盛心裏清楚,但他也知道他的優勢在哪裏,他不相信他十三年的時間會比不過一個沮渠牧犍。

    是的,沮渠牧犍迎娶武威公主的時間是十三年之後,既公元四三七年,他還有的是時間去謀劃戰功、去圈地、去養兵。

    所以,拓跋清憐的武威二字在他人眼裏是註定要入主北涼的,但對他來說卻不一定。

    不,有他在,是一定不會。

    如果沒和拓跋清憐有牽扯倒也罷了,既然有了牽扯,他劉盛可不是眼看着自己女人被送入他人之帳的人。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對拓跋粟說的。

    “阿幹?”

    拓跋粟將劉盛從歷史的記載中喚醒。

    劉盛笑了笑:“沮渠蒙遜非易於之輩,從其所事來看,我可斷定,此人在位一日,便無清憐入涼州之時。”

    拓跋粟眉頭一皺:“阿幹何故此言?”

    劉盛笑了笑:“他若有意與我大魏交好,清憐早已入涼州,哪能等到現在?”搖了搖頭:“其不願也。”

    “不願?”拓跋粟眉頭一皺:“我大魏兵強馬壯,百萬肥馬數十萬控弦之士,豈是他小小涼州可相比的,哼,沮渠蒙遜,鼠目寸光之輩。”

    “沮渠蒙遜不僅不是鼠目寸光,還極有遠見吶。”劉盛笑道。

    “遠見?”拓跋粟不屑,他對大魏的強大是盲目的崇拜。

    劉盛道:“他如此爲之,無非是想既不惡了大魏也不惡了南宋,在大魏與南宋之間保持一個微妙的關係罷了,而這也恰恰是對他對涼州最有利的做法。”

    “哼,我卻不見得,我覺得他這是在惡我兩家。”拓跋粟咬了咬牙,感覺很是不爽,他現在是怎麼看沮渠蒙遜怎麼不順眼。末了,又氣道:“小小涼州。”

    聞言,見狀,劉盛笑了,笑得很燦爛,他越對涼州不滿,劉盛就越開心,不過,劉盛覺得還是有必要讓拓跋粟知道得更多些,便賤兮兮的說道:

    “並不會,其人掌利國之路,無求於人,而南宋、大魏對於涼州終是鞭長莫及,反倒是要與其交好,以保通商西域之路,這,是他的底氣所在,也是太宗如此強勢之人會封清憐武威之名的原由。”

    拓跋粟楞了楞,又眨了眨眼,指着劉盛笑了起來:“哈哈,若是如此,阿奴倒是認爲涼州與我大魏和親纔是上策,哈哈......涼主愚昧也!”

    劉盛嘴角一瞥,一伸手,‘啪’的一聲,將拓跋粟的手指打了下來,沒好氣的說道:“何以見得?”

    拓跋粟甩了甩被劉盛拍過的手,笑道:“近年來北方諸部時常交戰,戰火之最非涼州莫屬,而我大魏乃北方上國,兵鋒之盛無國可敵,若非柔然在側,單于定可一統北方之地,北方諸部,西秦、胡夏之輩,何人不與我大魏交好?

    倘若涼主與我大魏和親,得我大魏之勢,料想,諸部首領也不敢再輕舉妄動,那涼國也可得修養生息之機,如此一來,豈不美哉?”

    說着,拓跋粟又連連搖頭,滿是惋惜的說道:“枉我之前對涼主還心有讚賞,不配,不配啊!”

    “天真!”劉盛斜眼,這滿滿的自豪,是誰給你的?

    “若涼州與南宋和親,我大魏當何處之?”

    “啊?”拓跋粟眨了眨眼:“和南宋和親?”身子一挺:“他敢如此,我大魏定不讓其好過,即便大軍出動不得,卻也可促使他國攻打,哼,與南宋和親,置我大魏與何地?”

    劉盛點了點頭:“是了,南宋也是這般想法。”

    拓跋粟楞了楞,阿幹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見拓跋粟沉默,劉盛笑了笑:“涼州也不想受制於人,所以他得打周邊國家,不打,就要受制南北兩國,打了,他或許可以從西秦等國開疆擴土,遠交近攻,國之發展,其欲效那三國鼎立之局,成爲第三上國啊。”

    拓跋粟被震住了,驚駭道:“北涼新建,不思修養,竟還欲圖他國?還想成爲第三上國?”

    拓跋粟很喫驚,他從來沒想過,小小涼州會有這麼大的野心,搖了搖頭:“涼州兵少將寡,怎會如阿幹之言有此野心,定是阿幹想差了。”

    劉盛搖頭嘆道:“沮渠蒙遜他很清楚他想要甚麼,更何況,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絲綢之路就在那兒,他不圖他國之領土,他國也會圖其之涼地,涼州之爭,避免不了,虎狼環視在側,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沒有選擇,圖與不圖,無甚區別。”

    拓跋粟皺了皺眉:“西秦與我大魏相交已久,若涼州與我大魏修好,那西秦.......”

    “兩國相爭,大魏幫是不幫?”不等拓跋粟說完,劉盛便將其打斷。

    “這.......”拓跋粟無言。

    劉盛笑道:“涼主很精明,與大魏和親,大魏並不能給他帶來甚麼利益,反而會阻礙他向周邊發展以及惡了南宋,例如與西秦之爭,大魏遣人講和,這和是不和?”

    “應是會和吧?”拓跋粟想了想,他覺得,這兩個國家怎麼着也會給點面子的吧?

    “涼主並不想和!”劉盛淡然道:“這會影響涼州的發展,與涼州不利,他要的是侵併周邊之地。”

    “如阿幹此言,與大魏和親,涼州有兩害而無一利了?”拓跋粟覺得,他肯定是因爲昨夜沒睡從而產生了甚麼幻覺,大魏那麼強大,怎麼和大魏和親反而是沒好處的事情了?

    他鬧不懂。

    “所以,這便是涼主未曾提及的原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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