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營的將士們已經訓練三個有餘,因爲進階制度,每個人都非常努力的訓練,此時早已具備了一股軍氣。
而今,這支無有番號旗幟的部隊正在往深山老林裏鑽,並清掃沿途一切痕跡。
盛樂周邊以及白道周圍的所有書籍都已沒收,所有學堂該停課的停課,僅有少些還在教授着。
村莊又恢復了往昔那般破敗不堪,優憐村的優憐們也停止的演出。
這種不正常的操作,朔州百姓卻沒有任何的怨言。
因爲,那北魏的皇帝要來了。
如果被他看到朔州的變化,說不定他們又要交上些沉重的賦稅了。
雖然百姓們的掃盲還在進行中,但總歸不是屁民了,懂了些取捨,懂了些利弊,懂了些站隊。
朝廷今年被柔然打了個措手不及,如今的皇帝正欲報復,這纔回去沒多久,便給柔然安排上了。
朝堂幾乎是拓跋燾的一言堂,他無視了各大臣的意見,又準備御駕親征了。
其命安集將軍長孫翰,也就是平陽王,以及安北將軍尉遲眷(尉眷)率先出發北擊柔然,自領一路慢往榨菜山(柞山)而去,同時命劉盛率一部輔之。
十二月初五,長孫翰率領六萬大軍而來,劉盛率獨孤本部兵馬三千人,領牙將獨孤尼、丘穆陵貢,丘穆陵蘭,以及獨孤昊,副將乃是劉盛伯父獨孤鑫。
二人相見自是一番客套,可有皇帝御駕親征,倒也不敢多逗留,言罷兩三句便直奔榨菜山而去。
而此時的柞山正有柔然別部頭領庫仁直、阿伏千率軍駐紮在此,趕路至此的尉眷與長孫翰見狀,連忙見機行事,片刻未待,便搖上大纛,三軍直奔其大營。
轟隆隆的馬蹄聲下,柔然別部將士慌亂的騎上戰馬,又有親兵在頭領的安排下報信求援。
劉盛見狀,連忙率本部人馬繞過柞山之敵,待奔赴十里有餘,至歌刪山處,便命本部左右分之,上其山腳,靜待其援兵。
時間不久,得到求援信號的柔然便發來援兵,領頭者是柔然別部頭領莫孤,其下乃高車一族的騎兵,其部約有五千餘人。
山腳處,劉盛看着緩緩奔襲而來的柔然將士,待其頭部方過,大手一揮,一聲怒喝:“來將受死!”
“殺啊!”
衆士卒隨其怒喝,左右一擁而上。
“敵襲,敵襲!”
“敵方有埋伏。”
還未交戰,柔然別部變已是亂做一團。
其頭領莫孤見之,連忙打馬迴轉:“撤,回撤!”
言喝之間,也顧不得部下將士,打馬便走。
餘者見狀也不戀戰,急匆匆的便回了過去。
此一戰,殲敵一千餘人,多是相互踐踏之人。
但劉盛要的是全殲,帶着本部緊追不捨,直追的莫孤心驚膽喪,慌不擇路。
此時的柞山之戰尚未結束,阿伏千之才能不弱,待初時驚慌靜下,便領人和魏卒打的有來有往。
柞山外,尚有一小山,此刻,拓跋燾的部隊正在此駐紮,望着激鬥正酣之柞山,不過,說其是部隊,不如說只有一幢宿衛。
正待拓跋燾觀望之際,忽聽一陣馬蹄近前。
其身側,是拓跋幹之子拓跋禎,其眼觀聲勢便知敵衆我寡,腦子一轉,猛然說道:“快將馬鞍卸下,趕其下山,以做伏兵之樣。”
衆人聞言,連忙去做,一時間,千餘馬匹從山上奔下。
正往此來的柔然將士正是莫孤一行,尚心有餘悸的他猛然見前方山上有萬馬奔騰之勢,卻料如之前一般有伏兵,當即便要回轉。
可這乍停之間,劉盛便已率本部人馬追上,疾馳的馬蹄猛然撞上。
柔然此部,遭遇兩次‘伏擊’心下早已無戰之心,莫孤急躁的連連怒吼,猛然間,斜襲一支飛矢,正中其喉。
雙方部隊普一交戰,柔然便是瞬間瓦解,丘穆陵蘭領着將士一路衝撞,直鑿擊而出,朝着尚在掙扎喘氣的莫孤一刀砍下,碩大的人頭拎在手上,此一幕,更叫柔然崩潰。
一時間,投降者不計其數。
待將負隅頑抗之輩盡皆滅殺,一衆將士上前收繳其兵刃,捆其身,事罷,遇重傷之敵予其一刀,頭顱懸於腰間,便也作罷。
隨後劉盛命獨孤鑫領一幢將士繞路押回本落,又領餘部往柞山而去。
山上,拓跋燾目睹着一切,眼中滿是讚許。
“好一個小將,好一個朔州侯,這又是救了吾一命啊。”
拓跋禎看着這一幕低着頭沒敢說話,他總覺得,這劉盛出現的‘可真是時候’。
“你也不錯!”
好似想到什麼,拓跋燾又對拓跋禎說道。
拓跋禎聞言大喜:“謝單于讚賞。”
拓跋燾沒在言他,回身繼續望向柞山。
此一戰,並未持續多久,即便阿伏千有萬人之能卻也敵不過六萬大軍,兩部人馬死的死逃的逃,直到日下時分,戰場打掃完畢,衆人才開始安營紮寨。
待營寨安置,拓跋燾也到了,於中軍大帳稱讚了一番劉盛,又問其殺莫孤之人,劉盛一一作答。
拓跋燾問完,也沒說什麼,看來是要回去後統一獎賞。
劉盛也沒在意。
夜裏,柔然那邊知道了魏國發了大軍來攻打他們,連夜裏收拾了起來,又準備向北逃亡了。
這也是他們一貫的作風,和游擊隊似的,你打我,我就跑,你不打我,我就過來。
是挺膈應人的。
這不,等了第二日上午,大軍出發,一路來看到的都只是一片人煙痕跡,卻找不到半個人影。
一連追擊幾日,偶有柔然來不及逃走的部衆被擊殺俘虜,餘衆柔然軍兵皆已北逃,拓跋燾是氣得連連發怒。
畢竟發動戰爭和收穫不成正比,心裏總是不爽的。
可不爽歸不爽,該回的還是得回,這又在漠南待了兩日,便命人拔寨起營回京了。
劉盛也順了不少俘虜回了本部,他沒隨着拓跋燾回京,畢竟,他的身份是外軍,而不是八國將士。
不知何時,拓跋燾一行路過一村莊,其內之人無不躲避紛紛,一片靜悄悄的,可某個地方卻發出些咿咿呀呀的聲音。
拓跋燾登時來了興趣,心想:“他人都避之不及,而此卻發出聲來,莫不是有大才故意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