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分一批人出去，成立業務部，把產品推到所有超市、小賣部、批發市場去，把最大的利潤給終端銷售，只要願意幫我們賣貨，可以簽訂合同，不要有任何門檻，知道嘛？”
“把貨放出去，不要收費，只需要簽訂合同，把老闆本人的身份證複印件抵押過來就可以，買不了把貨拿過來，賣了貨，大頭利潤給他們，我們拿個本錢，知道嘛？”
大頭眉頭緊皺，開口道：“這也太....，賺啥啊，關門算了！”
“陸老闆，虧的太厲害了。”韓東也覺得不太行。
“虧肯定是虧的，做生意嘛，不虧怎麼賺？業務部的人，記得找一些機靈的。”陸峯朝着高志偉道：“業務部沒有人比你更懂了，多操心點。”
大頭還是覺得不舒服，做罐頭的時候，上來就賺錢，每天進賬，他管財務，看着賬目上的錢，是真的發愁。
“峯哥，咱啥時候能賺錢啊？這麼大的廠子，每天好幾百呢，什麼維修用的東西，還有小食堂喫飯啥的，產品賣不出去就不說了，可是賣出去還虧欠，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高志偉看出來了，大頭和韓東兩個人根本不懂市場，更不懂商業，坐在一旁開口道：“難啊，玩砸了，可能這輩子都不賺錢，大家都殺紅了眼，贏了就賺錢。”
“什麼殺紅了眼？”大頭納悶道。
“萬源那邊。”
“任千博都好長時間沒動靜了，跟咱沒關係啊！”韓東開口道。
“你倆不要問太多，聽我的就對了，你管好生產，你管好財務。”
倆人點點頭，不吭聲了，這麼大的廠子，不能盈利，那種壓力，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壓抑，哪怕是一向樂呵呵的大頭，笑容都少了。
兩人走後，高志偉看着他問道：“我沒聽說過，用人家身份證複印件做質押的，你要幹啥？”
“不幹啥，把業務部弄好！”
“你是不是用那些身份證辦貸款？”高志偉從桌子上拿過煙，點着一根道：“這兩天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承認你很有能力，如果你有跟任千博一樣的資金，十個他都不是你對手，你很脆弱，那倆老實人都有點不信你了。”
“什麼老實人，說話那麼不好聽，那是我兄弟。”陸峯點着一根菸吐了一口。
“利用他人身份信息套取貸款，犯法的，而且那個馬行長給你辦？”高志偉覺得他有些異想天開了，抽着煙道：“我自從遇見你，每天過的跟做夢似的，你乾的都是讓人心驚肉跳的事兒，也好，你坐進去，我也回家。”
“盼我坐牢啊？”陸峯咧嘴笑了起來，說道：“就怕你盼不到那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對了，住賓館是不是挺費錢啊？”
“可不嘛？”
“辦公室旁邊，原先是接待室，有一張牀，你就住那吧，算是廠子給你的總經理福利！”陸峯走到他面前，拍拍高志偉肩膀道：“你晚上睡不着，就挑幾個員工，聊聊推銷的事情，當然了，得是男員工啊，別亂搞，影響不好。”
高志偉冷眼看着他，這個人，永遠想着剝削別人，住在廠子裏，估計要比別人勞心勞肺的多。
“我還是住賓館吧！”
“我允許你給女員工講課，還不行嘛？”
“滾一邊去，我特麼有老婆好不好？”高志偉有些急了，想到老婆心裏有些發酸，嘆了口氣道：“前段時間給我老婆打電話，說我在北方遇見個大老闆，年底賺大錢就回去了，這也是我不敢回去的原因，我承認，我心底是有那麼一絲絲，就那麼一絲絲期盼，覺得奇蹟會發生在你身上。”
陸峯還要甩開膀子跟任千博幹呢。
高志偉點點頭，去廠房挑人去了，連夜培訓！
廠子壓力大，陸峯並不想把這種情緒帶回家，回去的時候買了點菜，給多多買了個新洋娃娃。
次日一早，天剛矇矇亮，就有人出來找活兒幹，在電線杆上看到張貼的紙張，小聲的念道：“本人張翠芳，兒子七歲......。”
一夜之間全城到處都張貼着這樣的紙張，隨着早上第一批報紙送到報刊，光芒週刊上赫然寫着，驚！兒童食品滿是致癌物.....
這個標題太抓人眼球了，食品安全，兒童安全放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致癌，這個讓任何人心頭一跳的兩個字！
街頭巷尾加上報紙權威，正在形成一種輿論漩渦，直指萬源食品廠，本地電視臺和報紙已經捕捉到了不一樣的氣味，早上八點半就蹲守在了廠子外。
“任總，能不能採訪你一下啊？”
“關於食品安全的事情，你能做個迴應嘛？”
“就是咱這個廠子出過事兒嘛，聽說有個叫張翠芳的女人，被打了。”
任千博被問的滿腦袋問號，第一反應是解釋，可是什麼都不知道，越解釋可能越不行，只能閉嘴，開着車進了廠子。
陸峯到廠子已經快九點了，高志偉第一次忙活起來，跟幾個員工聊着，手裏捏着幾份報紙，臉上有說有笑的。
“一會兒都騎着二八車等我啊。”高志偉擺了擺手，朝着陸峯走過來道：“你真夠狠的啊，聽說已經有一大堆記着去調查了，還驚動了兒童權益會！”
“哦！”陸峯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這個效果很好啊，你怎麼不高興？”
“這個啊，是商界套招，會的人很多，這種時候我最好是站出來，寫一封舉報信交上去，他就是絕對正規，輿論壓力下，也得停工檢查，最少半個月。”陸峯認真道。
“那你現在寫啊，半個月時間，咱也賺的差不多，能喘口氣啊！”高志偉急忙道。
“你知道任千博老丈人是誰嘛？交上去有啥用呢？”
“不是離婚了嘛？”
“對啊，人家連老丈人都不噓，噓我一封舉報信啊？”陸峯白了他一眼道：“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來，你先弄好業務部的事兒。”
一上午時間，整個萬源食品廠雞飛狗跳，全城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任千博焦頭爛額的忙活，各種解釋，帶着電視臺記者參觀拍攝廠房。
黃總電話不斷，把事情瞭解差不多，靠在椅子上，砸吧下嘴，像是品嚐到了美味似的，端起桌子上的濃茶杯，喝了一口，吐了口茶沫子。
“這小子是個人才，下手真狠，任千博沒點根基，或者屁股不乾淨，就怕是完了！”
黃總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跟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