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觀瞧的人們看到陸峯一羣人盯上了六子紛紛嘀咕了起來,在村子裏,六子絕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這大老闆是不是打聽到啥了?”

    “那可是十萬塊錢啊,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算了。”

    “人家就是找他茬兒的!”

    “你說,這個大老闆能不能把六子弄死?”

    “你想啥呢,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

    六子盯着陸峯,心裏非常的不爽,可是他被人包圍了起來,他就是再橫,此刻也知道低頭,開口道:“可能是我忘了,我給錢。”

    “你說什麼?”陸峯大聲道。

    “我說我給那一碗麪皮的錢!”

    “大聲點,我聽不見!!!”陸峯吼道。

    六子面色發狠,咬着牙吼道:“我補那一碗麪皮的錢!!!”

    “我還是聽不見,你很沒有誠意啊,吃麪皮不給錢,很囂張啊!”陸峯一招手喝道:“給我綁起來,就吊在這讓村裏人看看,喫飯不給錢的人是什麼下場。”

    六子慌了,拼命的掙扎着,可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掙脫十幾個人,不到幾分鐘時間就被綁了起來,吊在了路邊的樹上。

    村裏人看到這幅情景嚇壞了,很多人都回了家,也有人趴在牆頭上看,沒有人幫陸峯說一句話,更沒有人叫一聲好。

    因爲村裏人知道,陸峯遲早要走,這裏是六子的天下,當陸峯離開後,他們要直面六子的怒火,無法忍受的已經離開,剩下的人已經習慣了怯弱。

    有人悄悄的告訴了孫二,不到十幾分鍾時間,孫二帶着四標、趙二苟衝了過來。

    “陸總,你這是幹啥啊?”趙二苟看到六子被吊在樹上叫道:“這還有王法嘛?還有法律嘛?進村子打人啊?給鄉里打電話。”

    孫二盯着陸峯道:“你這是蓄意報復,針對我們村的人,我們周家不會妥協的。”

    不到十分鐘,警察又來了,還是那幾個人,看到六子被掛起來,走上前問道:“這是幹啥?走,跟我們會派出所說。”

    “別!不是沒原因就把他掛樹上,他吃麪皮不給錢。”陸峯面沉似水道:“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是來要債的,他不還錢,我就把他吊起來。”

    “我說我還錢!!”六子大吼道。

    “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先不說那些,先帶回到派出所再說,瞭解一下來龍去脈。”趙二苟走上前小聲道:“陸總,你來跟我說一聲,有啥問題都好說,你這樣做很容易惹的村民反感的。”

    “昨天好像也沒去派出所瞭解來龍去脈吧,光憑一張嘴就把事兒定了,我今天把買麪皮的帶來了,還不夠嘛?”陸峯不搭理趙二苟說道。

    “那...既然是私人糾紛就自己和解吧,不能惹出事兒啊!”幾個警察說完走了。

    “不就是一碗麪皮嘛,您這麼大的老總,爲難他幹啥?”

    “不管怎麼說,也是我們村的,我是村長,陸總,您大人有大量,這麼吊着不是事兒。”趙二苟說道:“這個錢,我給!”

    “我聽不見!”陸峯說着話伸手掏了掏耳朵。

    趙二苟急忙在身上摸,掏出兩百塊錢塞在了陸峯的兜裏。

    陸峯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吊了快一個小時了,擺擺手道:“給村長個面子,把人放下來,麪皮的事兒,到此爲止。”

    “陸總,咱去村委會休息一下,關於電子廠的事兒,我昨天跟村裏人開了個會,大家說跟陸總特別有緣分,這個價格還能降。”趙二苟說道。

    陸峯沒搭理趙二苟,站在村長正中央,大聲喝道:“鄉親們,我是佳峯科技的董事長,陸峯,是來造福大家,帶着大家奔小康的,大家不要聽一些流言蜚語,對於一些不法分子,要勇於舉報,不要怕遭報復,舉報有獎!”

    趙二苟冷眼看着陸峯,又看了看安靜的村子,只有不知道誰家的孩子探出頭看了一眼,接着被家長拉回去了。

    陸峯略微有些失望,臨走的時候,在村子口掛了一個舉報箱,車子還沒出村,就被人用竹竿捅下來了。

    六子兩條胳膊已經滿是淤青,疼的直罵娘,看向趙二苟道:“這人不是個好惹的貨色啊!”

    “不好惹?來來回回那些大老總,哪個是好惹的,在我這,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二瘸子家不是死絕了嘛,他家當年不是跟電子廠鬧騰嘛,給我找幾個人,準備替二瘸子全家討公道,當年的材料都準備好。”

    趙二苟抽了一口煙,沉思道:“今天晚上給我去平日裏那幾家刺頭家裏再敲打敲打,誰要是敢去城裏舉報,腿給他打斷,也不能用太橫的,拿出一千塊錢,多少都給點。”

    “我那天也沒上前,怎麼盯上我了呢?”六子疼的直吸冷氣,心裏暗罵幾聲點背。

    第二天,陸峯又帶着一羣人進了村,走到村子中心,剛好碰見六子從一處院子走了出來,陸峯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說道:“你過來!”

    六子二話不說,直接進了院子,一羣人衝進院子裏把他抓了出來,按在街頭之上。

    “陸總,沒這麼欺負人的吧?”六子被按在地上,擡起頭道:“我又怎麼了?”

    “你是不是在西郊的娛樂城待過?”陸峯蹲下身子問道。

    “怎麼了?”

    “嫖娼沒給錢。”陸峯看着他道。

    六子雙目緊閉,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一切都是藉口,幾分鐘後,六子再次被吊在了那棵樹上,全村都能看得見。

    供銷社門口有一塊巨大的石臺,據說這是清朝時期對罪犯砍頭的地方,陸峯拿着一個喇叭站在上面,大聲道:“村民們,不要怕,天道昭昭,要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是佳峯科技的董事長,你們要相信我,從今天開始,只要你們說出對我有用的消息,獎勵現金一萬元!”

    一萬元?

    有人在院子裏探出頭了,只是看了一眼陸峯,又回到院子裏了。

    不到十分鐘時間,趙二苟就趕來,今天更加乾脆,根本不報警了,不就是嫖娼沒給錢嘛,他給!

    “陸總,既然你這麼想接手電子廠,就得把電子廠的屁股擦乾淨,我們村的二瘸子,當年他二十五畝地全部是電子廠的佔地,一分錢都沒給,他一怒之下告到法院,結果被上一任村長把另一條腿打斷了,二瘸子是光棍,他家祖墳也在那一片,死了連個埋的地方都沒有。”

    趙二苟盯着陸峯道:“陸總既然說的這麼大仁大義,麻煩先把這事兒解決了,過幾天我就會把當年打官司的資料整理出來,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四目相對,陸峯的目光裏有幾道鋒利,盯着他嗤笑一聲問道:“趙村長,那你說,我得賠多少啊?”

    “一畝地一萬塊!祖墳另算!”

    “趙村長,我就是好奇,你爲什麼不賣呢?若是你要錢,簽字賣掉手裏電子廠的股權,你不就發了嘛。”

    趙二苟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滿是煙漬的牙,說道:“陸總,公是公,私是私,錢這個東西,有了數目,就得分賬,下面人得喂,上面人的喫,落在我嘴裏,能有幾兩肉啊?這電子廠的價值我懂,今天走了你陸總,明天來了他趙總!”

    “明白了,你是喫流水席的。”

    “陸總已經出了十萬,這二十五萬出不出?我覺得你要出。”趙二苟很是奸詐,陸峯越是想要得到電子廠,他就會乖乖就範,這類招數後面多的是,一年撈個百八十萬就跟玩似的。

    陸峯迴過頭看着這個村子,又把六子吊了一個小時,走的時候陸峯在村口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等到一個村民舉報趙二苟、六子。

    剛到酒店門口,就看到了崔祕書。

    “陸總,今天晚上請你喫飯。”

    陸峯車都沒下,直接去了飯店,黃友偉已經在等了,看到陸峯不太高興的臉,他招呼道:“坐吧,不好弄是吧?”

    “也不算特別棘手,你查到些什麼?”陸峯坐下來問道。

    “我查什麼?我管的是市,人家是村,八竿子打不着,有證據就能查,沒證據就查?今天你聽張三說了一下李四,就去查李四,明天聽李四說王五,就去查王五,那豈不是人人自危?”黃友偉盯着陸峯道。

    “我明白,下舉而上查,不舉則不查。”陸峯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說道:“那村子,鐵板一塊。”

    “村民肯定有顧慮,跟你說了實情,那些人如果不遭滅頂之災,掉過頭就會針對他,除惡務盡嘛!”黃友偉喫着菜說道:“還有一個辦法。”

    陸峯連連搖頭,黃友偉說的辦法他知道,向小李村屈服,在背後支持趙二苟,成爲那些鄉鎮企業的一部分,共同瓜分利益!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把事兒搞大,我不會給你兜底。”黃友偉端起酒杯跟陸峯碰了一下。

    陸峯點點頭,悶頭喫飯。

    這一夜小李村不少人家都在嘀咕,一萬塊的價格對於很多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價,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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