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裏，陸峯坐在後座把買來的vcd掰爛，拿出了裏面的主板。
“弄壞幹什麼？”馮志耀納悶道。
陸峯盯着主板的線路看了好一會兒咧嘴笑了，把主板遞給馮志耀。
馮志耀端詳了一會兒，驚奇道：“錯版的？他們生產的全是錯版？”
“現在有多少廠商在生產我不知道，這些圖紙已經在黑市上瘋狂的售賣，這就是我給他們準備的第二坑！”陸峯抿着嘴笑了起來。
“如果大量生產囤積，準備砸市場，站穩腳跟，這一下損失太慘重了，我們可以繼續生產，估計能佔一段時間市場。”馮志耀高興了起來，開心道：“這個時間差，足以讓金豹站穩了。”
陸峯點點頭道：“不過這兩天要避其鋒芒，先降下產量，免得庫存太大，消耗資金流，如此大規模的生產，背後帶動的原材料加工廠家一定非常多，當市場足夠大，就會有非常恐怖的競爭力。”
“當你看到成品在第一市場形成了內卷，那麼第二市場一定已經成了白熱化的程度，第二梯隊的競爭會導致供貨商價格下跌，也算是一種福利嘛。”
馮志耀想了一下，這些話正好對應了他所學的三級市場，材料市場，加工市場，成品市場，一波帶動一波，環環相扣，初始材料上漲會導致材料加工市場上漲，接着影響成品。
若是第二市場出現巨大的滯漲，前端市場消化不掉，就會形成價格競爭，只要外溢的材料無法消耗掉，那麼成品市場就不受初始材料的價格波動影響。
“回去吧！”陸峯朝着馮志耀道：“別傻樂了。”
“峯哥，我問個事兒，就是現在拿三個億過來，能佳峯電子五個點的原始股權嘛？”馮志耀試探着，眼神通過後視鏡觀察着陸峯。
“做什麼夢呢？你懂融資嘛？我要是拿三個億，再給五個點的原始股權，你爹不得殺了我？以後誰敢投我？”陸峯沒好氣道：“你上學時候學的啥？”
“我回去跟我爸商量一下，他跟我說，給我一筆錢讓我投資，我現在就想投你！”馮志耀嘿嘿一笑道：“峯哥，我覺得你挺缺錢的，公司的窟窿不少，六月份還有兩個億要還。”
“對啊，還有銀行兩個億.........”
“我給你解決！”馮志耀急忙說道。
“我根本不在乎，我差那兩個億嘛？”陸峯看着他道：“你真的應該多瞭解一下大陸現在的政策，那兩個億就是不還，誰能把我怎麼着？敢讓我破產？着急的不是我，是銀行，是市政！”
“額？”馮志耀也是一愣，沒想到陸峯如此坦然，問道：“銀行要是收繳抵押物怎麼辦？廠房就沒了，我們那邊一旦被收繳就破產清算了。”
“他敢收繳我就敢停產，你也不懂，香江那邊的產業已經發展起來，而且地方太小了，不能說巴掌大，手指甲蓋大小個地方，屁大點人，一共就幾個區，沒啥內部競爭，大陸可不一樣，你看看那些市，每個市遍佈着烏紗帽，大家都紅着眼往上爬。”
“也不能這麼說，都是有奮鬥目標的有爲官員，以後做投資記着一點，越能忽悠，嘴裏面跑火車的越要投，懂不懂？”陸峯教育道。
“不是應該投實幹型的嘛？有產業有發展前景的。”馮志耀納悶道。
“你爹讓你跟着我算是他最好的投資回報了，教你一招，一個行業有發展前景，這個行業可能會出現一百家公司，其中有一家能成功，你確定你投資那麼準？”
“所以要投能忽悠的，你投了一千萬進去，他掉過頭就能再騙一個進來投三千萬，進入第三輪投資的時候，你看風向不對就撤走，你還賺了，投資界有一句話，叫做第一個衝進來的是莽夫，第二個衝進來的是傻子。”陸峯靠在後座上說教着。
“那第三個呢？”
“是韭菜！”
馮志耀：........
鄭總名下的皮包公司已經在瘋狂生產了，貨物已經堆到了市場一線，藉助各大分銷渠道、批發等往外推貨物。
這樣大量生產的廠商很多，比如鄭總名下的廠子就叫真金豹，爲了生產vcd，鄭總已經把去年的利潤全部揮霍了出去。
如果市場爆炸，那就靠這個賺錢，如果大家都賣不出去，佳峯電子倒閉，他從長虹挪用資金收購，這麼機靈的風險對衝，也就他想得到。
“喂，李總！”鄭總靠在椅子上格外嘚瑟，滿面笑容道：“市場渠道已經鋪的差不多了，這兩天金豹銷量緩慢了不少，他們貨物鋪不到一些地方去，接下來就是咱賺錢的時候了。”
“我聽說那個焦恩凡想回來？現在這情況可不好弄。”
“都是瞎扯，現在那麼多廠商都私下生產vcd，競爭會格外激烈，先擊垮佳峯電子，然後再掉過頭去對付其他廠商。”李全亮吩咐道。
“沒問題，我跟着您走，只要佳峯電子一倒下，您給我借貸收購，vcd無所謂，真的。”鄭總豪氣道。
倆人越聊越開心，成功就在眼前。
目前的vcd市場主要區域還是南方，北方市場鋪過去需要時間，而且運輸成本很高。
熊貓、tcl、康佳等廠商在這件事兒上也在跟進，熊貓經歷了八十年代的風光，想着算是二線老廠，可是這件事兒後，徹底將這個老廠最後的底氣擊垮了。
陸峯迴到廠區，第一時間召集張鳳霞開會，目前朱立東還在外面跑市場，抓宣傳，魏豔丹也在忙娛樂宣傳的事兒。
辦公室內，張鳳霞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打量一眼陸峯問道：“出去幹啥去了？”
“找小姑娘。”陸峯擡起頭看着她道：“你是監控嘛？”
“我就是問問，叫我來幹啥？想我了？”張鳳霞笑了起來，一挑眉道：“曉燕姐不讓你碰，憋不住了？”
陸峯臉色一沉，喝道：“面對我這樣的一個正經上司，你能不那麼輕浮嘛？”
江曉燕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道：“這又沒別人，你裝什麼正經人啊，我也挺長時間沒跟你聊聊了。”
“我是來跟你談工作的，懂嗎？”陸峯看着她道：“別嘻嘻哈哈的，再這樣扣你工資。”
“你扣我錢，我就找曉燕姐，你幹嘛總是跟我一本正經的，這又沒別人，我工作也做的很好，你跟我拉着個臉裝領導。”張鳳霞搬着椅子往前坐了坐道；“你就是故意的，見我就拉着個臉。”
“咱兩是上下級關係。”陸峯強調道。
“我也沒說咱兩是戀愛關係啊，就是朋友嘛，關係親密一點，可是你現在表現出的樣子，是討厭我，除了工作聊會兒別的，不行嗎？我也想了解一下你的生活。”張鳳霞臉上的笑容沒了。
“通知東莞工廠，明天開始在庫存較多的情況下，酌情減少產量，保證目前市場十分之一的日銷量就可以了。”陸峯吩咐道。
“知道了，我一會兒去打電話通知，現在說態度的問題，你是不是討厭我？”張鳳霞追問道。
“不聊這個！”
“你說，你討厭我，我就走，以後保證不跟你嘻嘻哈哈的，你可以找接我班的人，我交接完工作後就離職！”張鳳霞紅了眼眶，哽咽道：“你說！”
“你看你，這不是逼我嘛？”陸峯爲難道。
“那你總是跟我板着個臉什麼意思？我掙你幾個錢？我沒地方去是不是，從那個小破廠子沒明沒夜的跟着你幹，你每次給我就這種臉色？”
一滴眼淚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咱兩就是工作上........”
“就不能聊點生活，我喫人？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我是個女人，這段時間我每天工作十五個小時，昨天我開了九個會，vcd工作交接的時候，各大材料商洽談，我最多一天談了十七家公司，我高跟鞋都磨掉一層底子。”
“我就是想要一點偏愛，就一點，今天你叫我來，我高高興興的，以爲你能跟我瞎扯一會兒，進門就跟我板着臉.......嗚....。”
張鳳霞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陸峯看着她趴在自己桌子上哭，這種工作強度很多男人都撐不住，伸手拍着她後背安慰道：“我的錯。”
“你拍後背幹啥，這是安慰人嘛，你抱着啊！”張鳳霞哽咽道。
陸峯走出辦公桌，伸手拍着她肩膀，說道：“要不放你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用不着！”張鳳霞擡起頭用手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你有個好臉色就行，就這麼點要求，要不然我真不想幹了。”
“放心，我改。”陸峯急忙答應道。
“嘿嘿嘿！”張鳳霞破涕爲笑，看着陸峯道：“你也有錯的時候啊，剛纔那樣子，跟傻子似的，你還是很在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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