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耀開車直奔酒店而去,到了酒店發現陸峯不在,問了前臺後得知陸峯去天海大酒店參加宴請。

    出門直奔天海大酒店。

    夕陽西下,天空之中昏昏沉沉,宴會剛剛開始,陸峯自然又是一頓鼓吹,告訴在場所有人,下週開盤,陳氏資本的股票將會一瀉千里,他有這個能力,不信的話,大家走着瞧。

    現場大部分都不想搭理陸峯,可是人世間什麼樣子的人都有,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偶爾也有人來跟陸峯說上兩句。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穿着西裝小馬甲,金髮碧眼,留着鬍子,看上去有一種西方貴族的感覺。

    手裏捏着一隻高腳杯,走到陸峯面前,一口純正的普通話,說道:“陸總好。”

    “你好!”陸峯看了他一眼。

    “我叫麥克,香江人,對於陸總我也是有所耳聞的,我有一個朋友,想必你很熟悉。”他微微一笑道。

    “誰啊?”陸峯納悶道。

    “莊雲天。”

    陸峯想起來了,倆人還真是差不多,都是半個洋鬼子。

    “你可沒少坑他啊!”

    “這叫什麼話?投資是一件寂寞孤獨的事情,需要做時間的朋友,他就是太心急了而已,耐得住寂寞,方纔能看得到繁華。”陸峯解釋道。

    麥克笑了起來,陸峯能把坑人的事兒,解釋的如此微妙,也算是一絕。

    “你跟莊總是好朋友,我跟莊總也是好朋友,咱兩就是好朋友了,乾一杯。”麥克很會拉關係,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半。

    陸峯也喝了一口,不知道這人找上自己是想幹什麼。

    “陸總,我其實對你這個很好奇,覺得你這樣的人,應該出一本自傳,肯定大賣。”麥克話裏話外拍這陸峯的馬屁。

    “我這人比較低調,自傳就算了,等老了,寫一本回憶錄,不過說這些都太早,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陸峯略帶苦悶的說着。

    “陸總剛纔說自己有信心搞垮陳氏資本,我就是好奇信心在哪兒?”麥克思量了片刻道:“就算是在陳氏資本的股票上打主意,需要的資金也是極其龐大的,你好像沒有調動如此龐大資金的渠道吧?”

    陸峯笑了起來,過來打探這個。

    “這是我的事情,我說自己有信心,那就是有信心。”陸峯面帶笑意道。

    “陸總,我知道你短期內可能要用大量的資金,我再介紹一下我的身份,老虎基金香江分公司負責人,麥克。”他遞過來一張名片道:“我們公司實力雄厚,可調動資金高達一千三百億美金,老虎基金您知道吧?”

    陸峯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放進兜裏,老虎基金誰不知道?

    九十年代最瘋狂的一家金融公司,利用高槓杆進行全球收割,索羅斯在他們面前也得低頭,2000年左右高槓杆接連暴雷,才收起了風頭。

    要知道,這家公司多年後聯合索羅斯先做空泰銖,獲取鉅額利潤,緊接着衝擊港幣,這頭老虎太猛了,猛到很多國家都害怕,真正的富可敵國。

    然而在做空港幣的那一戰中,不僅索羅斯被錘扁,這頭老虎也終於遇見了武松,潰敗而退。

    “有需要的話,我會聯繫你的。”陸峯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過去說道:“這是我的名片,我相信短期內我們會有合作的。”

    “好的。”麥克揣進兜裏,客氣兩句掉過頭走了,他不太明白,陸峯爲什麼說短期內會有合作。

    陸峯又給自己倒上一點紅酒,在場子裏溜達,忽然背後有人拍了一下,陸峯迴過頭看到馮志耀整個人一愣。

    反應過來,急忙拉着到了角落裏,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發現沒人注意,這才低聲道:“你來幹什麼?”

    “我爸讓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不太平,陳總已經找人要殺了你。”馮志耀緊張道:“現在不要出去,坤叔已經去安排了。”

    陸峯雖然想到了這一步,只不過沒想到這麼快,看來陳總也不想跟其他金融公司有太大的資金往來。

    她確實臨時能拿到很多資金,可是對於董事會不好交代,在行業內也容易受到質疑,今年才過了一半,下半年的業務會有麻煩。

    “多少人?”陸峯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個小賣店的老闆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人讓他打的,峯哥,你還安插了間諜啊?”馮志耀好奇道。

    “沒有,就是一些熱心的朋友而已。”陸峯隨口說着,心裏暗暗琢磨,絕對是蘇有容,看來事情已經快到魚死網破的時候了。

    馮志耀知道這件事兒不簡單,可是也沒想到還有間諜的事兒,他今天聽他老爸開會,聊的一些內容也都與現在的局勢有關,如此大的多方佈局,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局面的了。

    “你別讓人看到咱兩在一塊,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想,坤叔安排好之後,咱再走。”陸峯拍了拍他肩膀道:“明白嘛?”

    “知道了!”

    陸峯把馮志耀安排好後,朝着窗戶的位置走去,站在窗戶邊朝着樓下看去,外面已經是燈火闌珊,門口的位置站着四五個年輕人,抽着煙,看樣子不像是什麼好人。

    現在的香江,底層之混亂讓人咂舌,可以說是沒有秩序和法律,警署完全爲資本服務,富人區內環境優雅,更加安全,哪怕是一個醉漢躺在地上,不到十分鐘就有警車過去。

    與之完全相反的是,底層人住那種十平米左右的鳥籠屋,周遭環境惡劣,只要不是太惡劣的案子,不會去管的。

    底層普通人其實生活在法律之外的,各大街道、小喫攤、娛樂場所等,都是由社會人進行一種粗暴式的管理。

    不要說以前,其實現在依然有很多國家是這樣,最底層的普通人,是一羣被放棄的人,簡單粗暴的由幫派統治着。

    陳總出了一筆不菲的錢財,這筆錢足有讓這些混子捨命,天海大酒店隔壁的兩條街就是大排檔,賣一些撒尿牛丸、腸粉等,前面一條街則是娛樂場所。

    街頭上雜亂無比,電線猶如蜘蛛網一般纏繞在一起,各式各樣的彌紅牌下是一個個年輕人,有染了頭髮的小姑娘穿着吊帶裝站在門口,嘴裏抽着煙,朝着來往的人們問道:“玩咩?”

    不遠處是一家冰室,棋牌、冷飲等,門口坐着十幾個年輕人,有人光着膀子,身上可見一道道猙獰的刀疤。

    “一會兒狠一點,知道嘛?”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朝着年輕人喝道。

    “知道了駒哥!”

    “想出來混,就得打出名頭,這小子現在正是風頭盛的時候,你今天弄死他,以後其他人見到你,都得叫大哥。”一個男人把面前的報紙丟在了桌子上,上面赫然有陸峯的照片。

    “大哥,會不會坐牢啊?”

    “做你媽個大頭鬼啊?出來混還怕坐牢?我告訴你,幫裏的兄弟那都是上刀山下火海的,打個電話就把你放了。”

    四五個人鼓勵着幾個毛頭小子,他們已經混成了人精,這種打打殺殺的事兒,往後退,數錢的時候,往前站。

    坐牢怎麼了?

    坐牢住的地方都比自己租的那房子寬敞。

    天海大酒店樓下,五輛車停在了門口,打車門走下來接近二十號人,這些人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目光之中帶着煞氣,從酒店裏走出來的人們看見了,往一旁繞着走。

    馮志耀接到電話,說人已經到了,儘快撤離,掛了電話後站起身朝着宴會主場走去。

    陸峯早就在場邊緣站着了,看到馮志耀露面,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

    “人已經到了,咱走吧。”

    陸峯點點頭,跟着馮志耀上了電梯,到了一樓大堂,休息處坐着一羣人,看到陸峯下來,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目光打量着陸峯,神色頗爲挑釁。

    “你就是陸峯啊?”他從兜裏掏出一根菸,隨手丟給陸峯道:“我是洪........。”?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什麼幫派的,跟我無關。”陸峯打斷了他的話。

    “靠,還他媽挺吊,我告訴你啊,就是把你從酒店護送到住處,不管遇見沒遇見危險,我們錢招收,懂嗎?”年輕人朝着陸峯說道:“我先把醜話說到前面。”

    馮志耀在一旁有些不高興,這話說話勁兒勁兒的,好像欠着他錢似的,陸峯倒是瞭解,他年紀輕輕就帶着這麼多小弟,面對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當然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牛逼之處。

    人家錢要賺,但是面子也要有。

    “多謝,辛苦了。”陸峯還是很懂他的心裏,給足他面子,從兜裏掏出幾千塊港幣,放在他手上道:“兄弟們辛苦,這些錢算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完事兒出去喝點酒,放心,談好的錢照付。”

    “這他媽纔夠意思嘛。”年輕人咧嘴笑了起來,把錢裝進兜裏,一排陸峯肩膀道:“我見過有錢人,還是你他媽的好說話,像個人,不像是那些雜碎。”

    “我也喜歡豪爽的人,我們走吧。”陸峯朝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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