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拿走了半導體專利！”約翰沉聲道。
“我們不應該發展自己的半導體嘛？不管我怎麼發展，最後還是需要契合到全球半導體市場中，你們與其這麼圍堵我這顆小嫩芽，去跟索尼、因特爾幹啊！”陸峯帶着幾分火氣道：“現在全球最大的光刻機生產商是索尼，我們知道索尼的光刻機不可能賣，買了asml的，就算是光刻機維護，每年都要花費多少？”
“我實在想不出，你們爲何如此的高看我，認爲我在未來的幾年裏，可以超越索尼、東芝這些企業，不要說這些國際一線廠商，就算是十年後，我們有臺積電那樣的能力，我都覺得自己能力超強！”
陸峯在電話裏很是誠懇的跟約翰分析了當前世界的半導體格局，歐洲有強大的西門子，米國有因特爾、amd和硅谷一系列的配套企業，扶桑更是半導體霸主。
從技術層面來說，索尼現在追求157納米，asml則是在溼法蝕刻上下功夫，不管未來兩家中哪家突破，都不應該把矛頭盯着小小的佳峯集團。
從光刻膠、封裝測試、晶圓、光刻膠，甚至是基礎學科光學上來講，國內都不具備多少競爭力，不說別的，國內連個像樣的照相機都做不出來，產業是非常不完整的。
約翰對於半導體產業屬於一知半解的程度，被陸峯這麼一說，他感覺給陸峯一百年也未必在能夠在半導體領域嶄露頭角。
“那你爲什麼要半導體專利？死揪着不放！”約翰好奇道。
“你看你，這就顯得不瞭解國情了，一個地方一個幹法，我肯定是不相信半導體能做起來，但是上面不相信啊，你說那撥下來的款項，可都是錢啊，那個錢多好掙？”陸峯對着電話得意道：“再說了，你覺得兄弟我是一般人？就算是上面撥下來一隻雞，我也是喫雞腿兒的那個人啊。”
對於陸峯的這番說辭，約翰還真信了，表示過幾天再聯繫。
掛了電話後，約翰直接打了個西門子總裁，希望他們能幫忙調查一下，佳峯集團在未來的發展潛力。
晚上十點，陸峯依然有些睡不着，江曉燕洗漱後進了臥室，躺在牀上道：“今天知道回窩了？”
“我啥時候才能休息休息啊。”陸峯感嘆道。
“這不是一直在休息嘛？你也沒出去啊。”江曉燕打開閱讀燈，從牀頭櫃上拿起一本英文字典，又拿起一本教材看了起來。
“怎麼還開始學英語了呢？”陸峯好奇的探過頭問道。
“學習海外的先進技術，很多東西都是英文的，看不懂，你是不知道，那幫傢伙有時候糊弄我，我得自己弄明白。”江曉燕看着念道：“surfaceactiveagent。”
陸峯靠過去貼着她看了起來，翻譯的那本書大部分都是一些化學類的詞彙，有些陸峯都不太認識。
貼的太近，她剛剛洗完澡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鑽入了鼻孔之中。
“咳咳！”
“要不要我教教你？”陸峯開口道。
江曉燕沒搭理，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一會兒就睡了，你睡不着出去吹吹海風。”
“我吹什麼海風啊，那個詞兒我認識，念利比，在這個地方是油脂的意思，這個句子是說，油脂的常規分解辦法和化學反應...........。”
“手！！”江曉燕盯着他道。
“手，念hand。”陸峯看着她道。
“我是說你的手！”
“yourhand！”陸峯兩眼天真道。
“它在哪個位置？”
“咪咪！”
江曉燕皺着眉頭把他手推開，合上詞典道：“你每天在家待着，閒的不行，我可累着呢。”
“你明天休息一天，不能讓企業少了你就不能轉，那麼多的事情，全你一個人可忙不過來。”陸峯說着話手上可沒停！
“你在幹什麼？”江曉燕質問道。
“takeoffyourunderwear！”
“真的累！”江曉燕有些抵抗道。
“從現在開始咱就說英語，有助於你口語化。”陸峯提議道。
“那我只會耶斯！耶斯！了！”
...............
已經十一點半了，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江曉燕已經進入了夢鄉，陸峯把她身邊的詞典放在一旁，默默的下樓點着一根菸。
陸峯讓他放心，沒一會兒索羅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希望以三十元的價格從陸峯這裏拿到一些泰銖。
陸峯表示自己手裏的泰銖只接受二十五塊的價格，而且自己沒有任何合約和槓桿，可以一直放着。
雙方談了個不歡而散，晚上兩點多陸峯迷迷糊糊睡着了。
接下來幾天，陸峯難得的清閒，除了輔導一下多多的課文和英語，晚上還要教江曉燕英語，不得不說她的學習能力還是很不錯的，一些單詞教個幾遍，就知道基本意思。
順便翻看了一下江曉燕帶回來的規劃資料，整個生產廠區佔地一百七十畝地，建設北方最大的日化品生產基地，同時還打算遠銷海外，對於周邊國家市場的調研更是一大堆。
翻看完資料後，陸峯心裏只有一個感覺，華莎要破產了！
任何行業，任何企業，最快走向毀滅的辦法就是擴張，這也是爲什麼有百年老店，沒有百年私企的原因，市場擴張，企業擴大生產，人員擴編，這些成本是需要一個長久穩定的需求市場去支撐的。
問題是，市場擴張必定會帶來更多的競爭者，想要喫掉市場，那就得接受持續虧損，這也是資本爲什麼接受企業虧損的原因。
一旦市場收縮，這個邏輯遊戲就玩不下去了，大批量裁員並不能減少損失，大量的產業線，廠房，經銷商，全部都是成本。
當你走到絕路，宣佈破產後，經濟週期回來了，市場又開始擴張，新一輪的人衝進去開始創業。
金融潮漲潮落，不能只看到漲潮之時站在浪花上的風雲人物，只有退潮的時候方纔知道，到底誰是出來掙錢的，誰是出來玩兒的。
陸峯知道華莎的命運，可也不能和江曉燕說，她現在提起華莎的未來，兩眼都在發光，再加上企業大了，招進來一堆拍馬屁的下屬，每天都在給她畫餅，打消一個人的積極性是最傷人的事兒了。
最主要是，就算是破產了也沒幾個億！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1996年已經被我們甩在了身後，打開電視都在說着這最後一天，肖恩打過來電話，說雙方已經私下交易，索羅斯這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電話最後肖恩說了一些新年祝福的話，以後有這樣的好事兒，記得找他。
而且這一趟幫那些人掙了錢，肖恩也把關係提升了一步，順便在那些大佬面前替陸峯說了點好話，以後陸峯要是犯了事兒，可以躲去剛果，蒙博託大哥罩着。
陸峯笑了笑沒說話，還他罩着？明年此時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江曉燕又出差了，馬上是新的一年，陸峯帶着舅媽和多多出去吃了一頓西餐，此刻一份兒報告放在了約翰的桌子上。
是關於佳峯集團在半導體領域的發展趨勢調研報告，經過西門子認真調研後，他們認爲佳峯集團在芯片設計、架構、光刻膠、晶圓、封裝測試多個領域內，處於世界二流水平。
至於在光學、光刻機等領域，完全沒有任何價值。
兩年多的時間發展到這個水平，已經算非常強的了，可是報告內容依然認爲佳峯集團在半導體領域內完全沒有任何競爭力。
半導體的發展和技術，是國家力量的體現，就算是陸峯有偷天換日的能力，也沒什麼用，一個國家想要發展半導體，首先需要強大的國際影響力，跟其他國家的企業合作。
其次需要強大的經濟能力，不僅僅是半導體燒錢，而是需要消費市場，華夏大地的人均消費能力，消費半導體？
以國際專業機構的評估，華夏大地在2007年有可能達到現在泰國一半的人均gdp，他們預計1996年我們的人均gdp是七百美元左右，這一年的泰國gdp是三千多美元。
以現在泰國半導體市場爲基礎，他們認爲國內的市場想要徹底爆發，最少也得等到2050年，甚至更久，這個更久指的是，永遠不會出現。
約翰看完之後，立馬把這份調研複印幾份，分別送去了高層和華爾街一些企業手裏。
與此同時，紐約時代廣場上已經開始出現人流，大家都在慶祝即將來臨的新年，張鳳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不遠處的時代廣場人流如織，旁邊的電話裏傳來母親的不滿。
兒童牀上坐着一個粉嫩的孩子，手裏拿着玩具不斷揮舞，臉上滿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