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陸峯把之前的一些資料拿出來整理了一下,挑選出一些合適的資料放在了牀頭上。

    這些資料比起上一次曝光的更加尖銳,其中涉及到一些詳細的數據,包括去年萬通實業的生產地,員工人數,還有背後的皮包公司,實際掌控人等。

    陸峯又翻看了一下資料,在心中默默覆盤着,這些東西丟出去造成的影響,心裏有了數,方纔躺下睡覺。

    次日一早,陸峯給報社打電話,通知他們後去了餐廳。

    今天來得早,還沒幾個人,幾個廚師站在那打着哈欠,其中一個靠在牆上跟服務員擠眉弄眼,看到陸峯走過來急忙站直了身子,開口道:“尊敬的貴賓,早上好。”

    陸峯對於這種冗雜的服務早就煩了,不僅這些員工說的煩,他聽的也累,有氣無力的哼哼一聲,說道:“幫我煮碗餛飩!”

    “好的,您要什麼餡兒的?”

    “隨便!”陸峯擺擺手拿着盤子去拿了雞蛋和其他東西,坐在位置上打着哈欠,等着服務員端餛飩過來。

    張鳳霞走了進來,看到陸峯的時候,開口質問道:“你喫飯怎麼不叫我啊?”

    “喫飯還得人叫?你餓了自己不就來了嘛?”陸峯看到服務員端着餛飩來了,坐直了身子準備喫飯。

    “這碗給我!”張鳳霞伸手攔截了下來,坐在陸峯對面道:“你給他再煮一碗。”

    陸峯眼巴巴的看着她,對方嘿嘿一笑,伸手把陸峯面前的雞蛋、小鹹菜都拿了過來,笑着道:“謝謝啊!”

    “是什麼讓你這麼不要臉?”陸峯問道。

    “我是女的,我比你小一歲,給你當個妹妹沒問題吧?謝謝哥。”

    陸峯一句話都沒說,站起身又拿了一份,坐下來悶頭喫飯。

    “生氣了啊?”張鳳霞小心的看着他。

    “不至於,我這麼大個人,就是沒怎麼睡醒,一會兒回去再眯一會兒。”陸峯把剩下的半個雞蛋塞嘴裏了。

    “你家裏是不是經商的啊?”

    “不是,種地的。”

    “那你是不是一直在做小買賣,不上學後就在社會上闖蕩?”

    “記不清了。”

    “你是不是經歷過很多事兒啊,就是見過很多大風大浪的那種.......。”

    陸峯擡起頭看着她,一向高傲,帶着戲弄人間的心態呆在自己身邊的張鳳霞,怎麼變成了好奇寶寶?

    “你想問啥,直接問,別繞來繞去的。”

    “就是覺得你這個人,挺有城府的!有時候經歷的事兒多比學歷有用。”

    “我有城府?從哪兒學的詞兒,我這個人單純的很,學歷永遠有用,經歷每個人都會有的,學歷不是每個人都有,不要跟我宣揚什麼讀書無用論。”陸峯端起餛飩碗喝了一口湯,開口道:“你不是一直看不上我嘛,怎麼了?”

    “沒有,我怎麼會看不上你呢,我這個人小孩子脾氣,沒事兒,喫飯吧,你聯繫了報社?”

    “約的是上午十點!”

    “我以前一直以爲你就是無頭蒼蠅,到處亂撞,一個人跑外地,然後跟地頭蛇搏鬥,還沒有章法,現在我覺得你有贏的機會。”

    “你給你爺爺打電話了?還是你那個伯伯?”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以你的學歷,不可能猜想到這些事兒。”

    張鳳霞白了他一眼,低頭喫飯。

    上午十點鐘,陸峯一身正裝出現在了會客廳,今天前來的記者更加多了,甚至還有省級電視臺的,不過被陸峯拒絕了,他不想出鏡。

    上一次的曝光後,一些報紙的銷量蹭蹭的往上漲,而且影響力愈加大了起來,雖然有人施壓,但是整體情況還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對記者而言,他們希望這是他們職業生涯濃墨重彩的一筆。

    會客廳內坐的滿滿當當,陸峯拿出了文件夾,開口道:“我有非常重要的數據公開,而且關於這家萬通實業的實際控制人有一些眉目,很多都是間接控股,甚至是代理人模式..........。”

    中午時分,這幫記者都沒有喫飯,十二點多采訪完都急匆匆的離去了,陸峯坐在那沉默了好久,方纔站起身離去。

    他不知道張鳳霞的伯伯是什麼位置上的大佬,不過能給那些資料,說明對方也想做這些事情,從資料的完整程度來看,不是一天兩天了。

    陸峯不過是給人家當個槍而已。

    “我怎麼總給人當槍呢?”陸峯反應過來自己嘀咕了一句,自己都樂了。

    次日,各大報社頭版頭條赫然全是關於招商的報道,並且寫着,持續跟進萬通實業進展,內容很是辛辣無比,一些報社爲了吸引眼球,對於一些內容進行了故意曲解,已經深深的刺痛一些深處暗處人的心扉。

    報紙在飛速傳播着,擺在了無數人的面前,一些人看到其中內容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彷彿這裏面說的事情就是自己,已經點名道姓一般。

    還有一些人看到報道後開始深思,各方涌動,電話不斷的響起,從大陸到香江,一些人的利益鏈條被陸峯晃動了一下,這些猴子開始嘰嘰喳喳的互傳訊號,發出警告聲。

    崔總一整天的時間都在接電話,耳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這個要求他這麼做,那個要求他那麼做,煩的要死,劉振南根本不管,直接對外說喝多了,還在睡覺。

    下午三點鐘,劉振南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這份報紙,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恨不得把每一個字都扣開看個清楚。

    茶几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我是劉振南。”

    “劉先生啊,聽說出事情了?”電話那頭帶着一股子港普口音。

    “是啊,來個攪局的,不過我覺得他是杆槍。”

    “那你覺得能不能辦啊,不要總是把事情搞成介個樣子,那些資料都是從哪裏跑出去的?有人今晚要失眠,賺錢要穩當!”

    “您放心,這個人,我辦了!”

    “乾淨一點,不要再出事兒了,知道嘛。”

    “您放心吧。”

    掛了電話,劉振南看着崔總說道:“把他叫出來,找個地方解決掉。”

    “那個郝東仁要不要一塊?”

    “算了,那人膽小如鼠,幹不出什麼事兒的,而且他是天成傢俱的老闆,如果出事兒的話會引起關注的。”

    “行吧,晚上你也去。”

    劉振南點點頭站起身上樓去了。

    一整天的時間,陸峯也在等,他知道那片報道里他透露出的東西,已經讓一些人不舒服了,甚至是動了殺心也正常。

    擋人財路不亞於殺人父母。

    電話響了起來,陸峯瞪大眼睛看着,略微有些許慌張,接起電話,沒說話,那頭傳來崔總的聲音:“喂,是陸總嘛,我是老崔啊,今天晚上出來聊聊分龍蝦的事兒唄,喂...喂,聽到嗎?”

    陸峯把電話放下了。

    接着又響了起來,他依然是接起來,不說話,來來回回三四個電話,全是崔總的,他好像有些不耐煩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陸峯站起身打開門,一個服務員站在門口,開口道:“先生,您是佳美食品的老闆,姓陸,對吧?”

    “對啊,怎麼了?”

    “有個包裹,有人讓我交給你。”對方說着話把手裏的包裹遞了過來,上面裹着厚厚的一層黃色膠帶,很嚴密。

    “誰給你的啊?”

    “不知道啊,就是有個人塞給我,讓我給你,還讓我問清楚再給。”

    陸峯點點頭,看着包裹有些遲疑。

    “不管我的事兒,我先走了啊,還有,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我主管,我怕被扣錢。”

    “放心吧!”陸峯點點頭,把門關上了。

    用手捏了捏,裏面是一些紙張,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些祕密資料,找了一把剪刀拆開,裏面有一些照片,還有一沓資料,記錄了一些銀行賬戶,股份,國外賬戶,照片有一些是聚會照,還有一些是牀照。

    “哎呀,這些照片難得啊,不知道洗了多少張了。”陸峯拿起一張照片看着笑了起來,這就是他要等的。

    “梁志忠!”

    翻看了一下,把資料放在了自己的包裏,拿起電話給崔總打了過去。

    “喂,是陸總嘛?”

    “是我啊,剛纔打電話過來怎麼不說話啊?”陸峯責怪道。

    “我說話了啊,嗓子都快喊破了。”

    “那就是電話出問題了,什麼事兒啊?”

    “是這樣的,我們認慫了,咱攤開了說,你不要跟那些記者來往,你要的東西我們給,爲了表達誠意,咱見面說,怎麼樣?”

    “可以!”

    “這個事兒,不適合太多人知道,你最好是自己來,行不?”

    “這樣吧,我帶一個人,女的,可以吧?”

    “行行行,那天那個活動中心順着大馬路往前走,開車十幾分鍾,有個別墅區,叫御花園別墅區。”

    “我知道了,晚上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崔總滿臉笑意的拍拍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弄的人,真他媽配合。

    陸峯掛了電話也洗了個澡,下午五點,敲了敲張鳳霞房間門。

    “幹嘛啊?”張鳳霞打開房門納悶道。

    “喫飯,今天晚上有活兒,挺費體力的。”陸峯朝着她挑了挑眉毛。

    “你有病吧?跟我說這種下流的話,你是個有老婆的人。”張鳳霞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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