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峯下了樓,攔下來一個奔奔車,直奔人民公園而去。

    公園的人不少,天氣也算是秋高氣爽,不少談戀愛的漫步在林蔭小道上,陸峯朝着四周環視了一圈,朝着雕像下面走去。

    站在下面等了幾分鐘都沒看到人,忽然背後有人拍了一下,陸峯掉過頭看到一個戴着鴨舌帽的人,帽檐壓的很低,看不到臉。

    “跟我走!”

    陸峯聽出來是她的聲音,又朝着四周張望一下,沒發現她男人,畢竟這兩口子可時候有手藝的人,真要打起來,十個陸峯都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

    “去哪兒啊?”陸峯問道。

    “跟我走就對了。”阿姨說着話朝四周張望着,問道;“你一個人?”

    “對啊!”

    在公園裏轉了個圈,到了西門的一個草坪上坐了下來,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把帽子給陸峯戴在頭上。

    “給我戴帽子幹什麼?”陸峯納悶道。

    “戴着吧,我不知道你帶沒帶人來,就算是帶人來,他們不認識我,他們認識你,你把臉遮起來,一時半會發現不了,我也給自己留個空隙走人。”阿姨看着陸峯道:“到底是有錢人啊,拿着二十萬一個人出來。”

    陸峯真的被她這份心細驚到了,笑了一下道;“二十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錢,你最近過的好嗎?”

    “你看我這樣子好嗎?”

    “眼睛爲什麼那麼紅?”陸峯納悶道。

    “哭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你們幹這個的,也會良心難安嘛?”陸峯嗤笑一聲,有幾分不屑。

    “不是因爲偷,是因爲其他事情,下了火車後,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你那一刀,把我們所有偷到的錢包都灑在地上,其中也有我們的錢包,當時害怕極了,根本不敢停留!”

    “那爲什麼沒有白梅花的錢包?”

    “白梅花?誰?”

    “就是坐在我旁邊的小姑娘!”

    “她的錢是用一塊布包着,我順手放在自己兜裏了,也是靠着她那點錢,我們離開了火車站,兩個人差點餓死。”阿姨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過。

    “你們又不會失業,隨便找個人多的地方,就能上崗再就業。”陸峯摸着兜,掏出煙點着一根,隨手遞給了旁邊的阿姨,他感覺的出來,阿姨需要找個人傾訴!

    阿姨接過煙,陸峯給她點上。

    “你不懂這行,每個地方都有人,商場有商場的小偷,火車上有火車的小偷,貿然進去,只會被當地的小偷抓住打殘廢,我們是外地人,火車上還好,大不了提前下車,在商場、集市這種地方被抓住,真的就廢了。”

    陸峯點點頭,也算是瞭解一下這個行業,問道:“那些賊威脅我的時候,你們爲啥幫我?還把那個人的手割傷了。”

    “偷這個東西,就跟變戲法似的,一來是手快,二來是注意力,你身邊那個小姑娘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被偷了錢也不知道,必須留着你,因爲全車廂的人都懷疑你是小偷,他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阿姨解釋道。

    陸峯瞬間恍然大悟,點點頭道:“很有科學依據,學到了,那後面怎麼就偷了賬本呢?提前踩好點了?”

    “也是走投無路,在火車上就遇見事兒了,我倆也不敢輕易動手,喫沒個喫法,喝沒個喝法,就想起村子裏的二妮了,她是這家人家的遠親,在這當過保姆,二妮這人好顯擺!”

    “進了幾天城,就在村裏到處說,人家家裏多有錢,保險櫃的密碼全村都知道,不是啥祕密。”

    “他家保險櫃密碼爲啥告訴一個遠房親戚保姆呢?”陸峯納悶道。

    “我哪兒知道去啊,正好來了這,也是沒招,按照二妮說的地方,打聽了一下就摸索過去,打開保險櫃的時候,他都嚇傻了,裏面堆滿了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扒拉到包裏了,回去清點才發現有一些金首飾,還有一個賬本。”

    阿姨徐徐道來,就像是說着別人的事兒,可是目光之中卻泛起一層漣漪,心中很是不平靜。

    “後來呢?”

    “我想着,這回發財了,不回村了,這輩子都不用愁了,沒想到,真沒想到,他有了錢就變了,把錢存進了銀行裏,留了幾萬塊錢,他說出去放鬆放鬆,當天就在舞廳認識一個年輕姑娘。”

    陸峯聞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追問道:“然後呢?”

    “男人有錢就變壞,亙古不變的大道理啊!”阿姨說着嘆了口氣,接着道:“我催着他回去,他一直在拖,跟那女的開房,給人家花錢,他也打扮的人模狗樣,回來跟我鬧離婚。”

    陸峯咂摸了一下嘴,說道:“大叔四十多歲的人了,居然幹這事兒,沒看出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一個過客而已,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都沒看出來,他拿走了大部分的錢,說要跟這個女人在城裏生活,我拿到了賬本,想賣點錢,這短短的十幾天,過的像做夢一樣!”阿姨說着話又紅了眼睛。

    陸峯嘆了口氣,點點頭,深有同感。

    “你也彆氣了,至少現在看清楚了,好好生活,別偷了。”陸峯把包拿過來,放在她面前道:“分開也好,各有各的道嘛。”

    阿姨看了一眼錢,用手翻了一下,確定沒問題,從懷裏抽出來一個日記本,遞給陸峯道:“江湖事,江湖了!”

    陸峯拿出賬本翻看了一下,確定沒問題,揣進了懷裏。

    “說出來心裏痛快多了,這幾天我都快活不下去了,我一個女人,男人就是我的天,二十多年就這麼過來的,突然有一天,我的天遮蓋在別的女人頭上,那滋味不好受啊,謝謝你啊,陸總。”阿姨看向陸峯笑了笑。

    陸峯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別太傷心了,好好生活,火車上的人都不容易,很多人被偷了錢,下了火車身無分文,人在異地他鄉,那滋味不比你現在好受多少。”

    “我知道,走了啊!”阿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

    “再見!”陸峯朝着她擺擺手。

    出了公園,陸峯又攔了個奔奔車朝着酒店而去,回到酒店第一時間給何家樂打電話過去、

    “喂,陸總啊,有什麼新進展嘛?”何家樂問道。

    “我拿到了真的賬本,而且柯丙已經知道我是詐他,給我打電話聲稱要收拾我,聽他那口氣,今天晚上就是不殺了我,也打算讓我在重症監護室裏,開不了口。”陸峯沉聲道。

    電話那頭何家樂猛的站了起來,激動道:“你拿到賬本了?從哪兒拿到的?”

    “說來話長!”陸峯說道:“我現在需要被保護起來。”

    “你放心,我現在就親自帶人過去。”何家樂又說了幾句把電話掛斷,整個人的臉上都是激動的神情。

    “他找到賬本了?”祕書納悶道。

    “找到了,這賬本出現的時間很詭異啊,之前莫名其妙的找不着,柯丙發現他使詐,要弄死他,賬本立馬就跑出來了。”何家樂面露疑色道。

    “這位陸總不是個簡單人物。”

    “簡單也不至於年紀輕輕混到這個位置,之前一直跟我說,要確保資金到位,還嚷嚷着要走,跟這種人打交道,費神的很,解決這事兒再說。”何家樂收拾着面前的文件夾。

    “那調研碰頭會還開嘛?”

    “推到明天,這事兒最重要,讓紀委的孫寶來,準備好。”何家樂吩咐道。

    “我現在去通知!”

    二十分鐘後,兩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酒店樓下,何家樂下了車直奔陸峯所在的樓層。

    一行七人到了會客廳,陸峯看着來人臉上露出笑容,一一握手後落座。

    “我跟你說,現在我才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巧了,太巧了。”陸峯朝着何家樂道。

    “哈哈哈哈!”何家樂大笑了起來,說道:“有句話叫,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及時就好,陸總,賬本呢?”

    “哪位是招商辦的?”陸峯看了一眼七人問道。

    何家樂被陸峯這一句話弄的有些不開心,問道:“陸總,這話什麼意思?”

    “這個賬本,我可以給你們,你們得確保我安全,還得跟我一手錢一手貨啊,把合同簽了吧,年底前那三個億得到賬,那一個億的指標也得到,我們也會按照約定的時間,滿足就業崗位!”陸峯臉上雖然掛着笑容,可是話語卻不容置疑。

    “陸總,你在跟我們談生意?”一人不高興道。

    “哎?”何家樂擺擺手,讓他別說話,朝着旁邊的祕書道:“把招商辦的主任叫來,現在就籤合同,陸總就是個商人,不談生意談什麼?”

    “希望您別生氣,我也是沒辦法。”陸峯朝着何家樂道。

    “理解!理解!”何家樂很大度的笑了笑。

    半個小時後,招商辦的人來了,當場擬定了合同,陸峯翻看了一下條款,確定沒問題後,雙方簽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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