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他們可謂是大獲全勝,但岐國卻損失慘重。
兵力損失近三成,糧草更是所剩無幾!
齊律耶怒不可遏,到了現在,他也知道他被耍了!
那個小女娃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這是將計就計,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啊!
如此一來,他們之前的算計可謂全都打了水漂,雲國朝廷那裏肯定很快就會做出防範。
他們現在存糧所剩無幾,也沒了與雲國士兵糾纏的必要。
齊律耶地虎目中閃過一道血色,既如此,就用雲國的兩萬將士來祭奠他的刀下亡魂吧。
另一邊文耀林率兵回城,文瑤早已站在城牆上,笑意盈盈地等着他們歸來。
“將士們辛苦了!”文雅高聲喊道。
文耀林聞聲望去,聽出她話裏的戲謔,笑着搖搖頭,總算有點女娃娃的樣子。
隊伍裏有個小兵聽見主帥這麼說,又正是剛打完勝仗,心情激動異常,頭腦一熱就跟着她喊:“不辛苦!”
站在他旁邊的戰友愣了一下,忽然綻開了大大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小伍你怎麼這麼有趣!”
一陣笑聲也隨之從隊伍裏爆發開來。
小伍想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又看着他們一個個笑得歡暢,難爲情地摸着後腦勺傻笑。
經過文雅這麼一打岔,將士們一直以來繃緊的心絃終於稍稍放鬆,對於今天打得那場勝仗也有了一絲真切感。
他們今天真的翻身了,而不是一直被岐國那羣野人壓着打,打到姥姥家門口了都只能當個縮頭烏龜!
大家的激動溢於言表,不必多言。
文耀林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魏志明拿下。
魏志明早在看見岐國營帳被燒時就意識到了不對,但他還抱有一絲僥倖心理。
突然被緝拿,他掙扎着看向文耀林,“左將軍,你這是何意?”
“你私通敵軍,假傳消息,這還不夠嗎?”文耀林直視着魏志明,顯然並沒有在開玩笑。
他直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們到底是給了他什麼好處,才能讓他狠心背叛待他恩重如山的文家一門。
他這樣想着,也這樣問了。
“哈哈哈哈哈哈!”魏志明仰天大笑,笑聲卻漸漸變得悲涼,“文家,呵,文家!只要有文家在一天,我永遠都只是個小小的右將!”
“論謀略,論武力,我哪裏輸了他文業鋮?可他卻高我兩級!我從十五歲就跟着文老將軍,但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壓我,就連你這個小小的家生子都能爬到我的頭上!只要有他們在一天,我就永無出頭之日!”
他慢慢平靜下來,譏笑着看向文耀林,反問道:“你說這是爲什麼?”
文耀林沉默了,他沒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直爽大方的魏志明心裏竟然一直這麼想。但平心而論,國公爺對他有知遇之恩,世子爺更是對他十分信任。
不然……不然世子爺也不會中了他的奸計。在沒有國公爺的綬章下,就信了他通傳的調令,魯莽出關,全軍覆沒。
他明白,他沒有機會了。
文雅一開始來與他推心置腹就是在哄騙他,就是要借他的手讓岐國將領放鬆警惕,達到她的目的。
而她與他說的認定李虎是叛徒更是無稽之談。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叛變了,可笑他還在譏諷她識人不清,剛愎自用。
她在密探中不經意透露出的要找個機會解決掉李虎,更是她爲了使他掉以輕心,把李虎送出去的把戲。
但他想不明白,火燒岐國營帳豈是區區幾十人便能做到的?
他負責調兵遣將,士兵少沒少他一清二楚,文雅是怎麼派遣出那麼多人的?
文雅看出他心中所想,勾起了脣角,“你不覺得這軍中少了些什麼嗎?”
“少人?”魏志明想也不想矢口否認,“不可能!這軍中將士都一編一制我都瞭如指掌,如果少了人我不可能沒有察覺!”
文雅笑了,不知是在笑他的無知,還是在笑他的盲目。她稍稍認真起來,仿似很疑惑,聽在魏志明耳中又是那麼諷刺,“你難道沒發現太子的人不見了嗎?”
魏志明聞言睜圓了一雙虎目,突然劇烈掙扎起來,“是他!竟然是他!”
枉他平日裏還看不起一股酸儒風,上個戰場都吐得一塌糊塗的唐世軒,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他捅了他一刀!
太子唐世軒作爲督軍只在第一次岐國來攻城時出現過,但沒待多久就受不了戰場上的慘狀,下了城牆。
自那以後,便沒有再見過他。但他卻沒有絲毫起疑,原因無他,太子一個沒有見過血,連這點苦都受不了的白斬雞能做什麼?
他又有什麼能力在那裏指手畫腳?只要不是壞了他的好事,誰又會在乎他?
但他正是在他的自大下摔了一跤,所有人都忽視的這一個人物竟然成了文雅計劃中關鍵的一環。
恐怕文雅早就讓太子帶着他的人手埋伏在關外了,可笑他竟然還以他對這軍中瞭如指掌,文雅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的視線。
可笑啊可笑!
魏志明恨恨地盯着文雅,只想將她扒皮抽骨,果然,文家人就是生來與他作對的。即便只是一個女娃娃,也可恨的很。
他被兩旁的士兵壓得動彈不得,掙脫不得,恍然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乾脆不再掙扎,大笑起來。
“小丫頭你可別得意,你就算燒了岐國營帳又如何?恐怕如今他們正在整軍待發等着一舉攻下新鹿關呢,啊哈哈哈哈哈!”
“就憑你們這兩萬殘將,又如何能抵抗他們的精兵強將?哪怕你再會算計,也蹦躂不了多久了,哈哈哈哈哈!”
文雅面色不變,只是命人堵了他的嘴,淡淡道:“那你到時候就好好看看,我如何靠這兩萬殘將殺滅他們的三萬精兵。”
“押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