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夙不情不願的成了秦恪進學的小跟班,每日天不亮,就得爬起來去太學院上課。
好在這段時間體諒衆位皇子公主爲太后的壽辰費心,課程都不繁重,也算是讓蘇夙暫且鬆一口氣。
“按你說的這麼做,皇祖母真的喜歡嗎?”秦亦瑤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蘇夙還真想了想,沒給她確切的答覆,只問道:“那四公主有什麼更好的點子嗎?”
那還真沒有。
秦亦瑤但凡知曉怎麼討太后歡心,也不會把這種大事拿來跟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商量,是以此時被她問起,也只能挫敗地搖了搖頭。
“那你先去喫飯,我回宮一趟,讓他們早些準備。”
她說完起身離開。
秦恪被皇帝叫去了,估摸是因爲先前受傷一事,現在秦亦瑤也走了,蘇夙只能一個人去太學院的食堂找些喫食。
誰知剛走到半路,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便察覺風聲漸近。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便被矇住頭拖了出去。
蘇夙一瞬間只覺頭皮發麻,掙扎無果,索性隨着對方動作。
畢竟光天化日內宮之中,就算被擄去,也斷不會有生命危險。
“早先就聽說雲逍王找了個小王妃,本宮一直也沒來得及瞭解,眼下看來,還真是年幼的很。”
女人慵懶的聲音傳來。
頭上罩着的黑布被掀走,蘇夙終於得見天日,此時微眯雙眼往聲音來源處一看,就認出了對方。
是五公主秦亦歡的生母玉貴妃。
“您是哪位娘娘嗎?”她明知故問。
一副人畜無害的單純模樣,叫人一眼便生不出什麼提防的情緒來。
玉貴妃也確實沒把她當一回事,表明身份之後,便單刀直入問起了她。
“聽聞你頗得太后喜歡?”
這個蘇夙該怎麼回?
說不是吧,明顯在說謊,可說是吧,那又多少有些招人嫉妒的意思。
所以她只是歪了歪頭,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好在玉貴妃壓根沒準備和她多聊,又問:“過兩日太后的生辰,四公主這兩日是不是都在跟你商討送禮事宜?”
蘇夙點點頭,“四公主說自己摸不清太后娘娘的喜好,便叫我替她參謀參謀。”
“那你跟她說了什麼?”
“這個不能說的。”蘇夙面上一本正經,“四公主說,這是我與她之間的祕密,絕不能輕易跟旁人說。”
玉貴妃聞言微微挑眉,“那你就不怕本宮罰你?”
“我答應過四公主守口如瓶,娘娘罰我,也不能說。”
瞧那緊張的小模樣,好似這真是一件大事。
玉貴妃今日找她過來,最主要的無非就是套話,眼下知曉秦亦瑤多半會按照她的建議去準備禮物,倒也不急了。
“本宮最喜歡誠實守信的孩子,所以不爲難你。今日來這青鸞殿,你就當是來做客的,切莫與本宮拘謹。”
蘇夙心想我信你個鬼,可面上還得擺出一副鬆一口氣的樣子,儼然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孩。
恰在此時秦亦歡也回來了,見到她便炸起了毛,滿身戒備。
“你怎麼在這兒?”她問。
蘇夙望了一眼玉貴妃,如實回答:“娘娘叫我來的,問我四公主給太后娘娘送什麼禮。”
秦亦歡聽到此處,眼中微微一亮,“那你說說,四皇姐送什麼?”
“不能說,娘娘也答應了的。”
“你!”
“歡兒,算了。”玉貴妃打斷自家女兒的脾氣,“我今日找她來,也就是做客。待客之道,應當不用我教你。”
秦亦歡的性子雖跋扈些,但對上自己的母妃,還是不敢造次,於是只能嚥下這口氣。
等到用過了午膳,玉貴妃還真就讓人把蘇夙送了出去,她這纔沒能憋住。
“母妃幹嘛對她這麼客氣?不就是一個招人嫌的小王妃?咱們青鸞殿還需要給她三分薄面?”
說着丟了手中的帕子,氣惱都寫在了面上。
玉貴妃有些恨鐵不成鋼,瞪了她一眼,“縱然秦恪不討你父皇喜歡,你面上也得給我做全了規矩,太后那邊都看着呢。”
“說到這兒我就更來氣了。明明我纔是皇祖母的親孫女,怎麼就比不過一個野種的小童養媳?”
“這就是他們聰明的地方了。”玉貴妃嗤笑一聲,“知曉太后與淑妃有私交,便利用這份愧疚之情,達成目的。卻不知這種情緒,向來都走不長久。”
“可我等不了了。在太學院受秦亦瑤的氣也就罷了,連她也敢踩在我頭上,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給我憋着,眼下還是太后壽辰最要緊。你可想好送什麼了?”
聽她這麼一問,秦亦歡便泄了氣。
“母后替我想吧,皇祖母的心思我猜不透。”
“你這丫頭,若有秦亦瑤一半的聰慧,我也就不擔心了。”玉貴妃嘆了口氣。
秦亦歡自然不滿,“她找蘇夙做外援,怎是自己聰慧?”
“這種時候知曉找對的人,便是聰慧了。”
“那我也想找蘇夙來出主意啊,可母后也看見了,她根本就沒把咱們青鸞殿放在眼裏,就只知討好皇后那邊。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不幫你,你難道不會去偷師?”
“母妃的意思是?”
“鳳儀殿那邊,可從來都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