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蘇夙一說要去,沅安便趕緊和盤托出。
“孟家三小姐和四少爺都中了藥,眼下……眼下險些了苟且之事,讓孟大人給抓回去了。”
此言一出,蘇夙微微一愣,隨後便是難以置信。
“他們不是親兄妹嗎!”
“雖是親兄妹,但也是男子女子……”沅安說到這兒,意識到自己不該將這種事情與一個十歲少女提起,趕緊閉上了嘴巴。
隨即,她開始轉移話題,“小姐的傷勢如何了?可還覺得有哪裏難受?奴婢去給您請大夫吧。”
蘇夙點了點頭,沒再追問,只是從沅安的態度裏頭,她已經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同樣被下了猛藥的男女,就算是有倫理在其中壓着,也很難會把持住自己,更何況那種藥不僅只是催情之用,有時候還會造成意識不清的幻覺,他們只怕在清醒之前,都不知道做了什麼。
如此荒唐之事,雖說只是咎由自取,但也難免讓人唏噓。
沅安很快請了大夫過來,診治之後,說只需安心療養一段時間,便帶着沅安同去抓藥。
蘇夙於是百無聊賴地在牀上躺着,在思索如何應對孟敬這種無聊的問題中,又漸漸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什麼在輕輕摩挲之時,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王爺?”蘇夙拿臉頰蹭了蹭他的手心,啞聲中頗帶了幾分可憐。
眼下天都黑了,屋內又沒有點燭燈,唯有廊下的光線照進來,卻叫人瞧不清楚對方的面容。
也正是因此,蘇夙沒有看見秦恪此時陰沉的臉色。
“可好些了?”甭管面上如何,在開口之時,秦恪還是儘可能溫柔了語氣。
蘇夙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之處,點點頭,“已經要好了,聽聞王爺處罰了柳大哥,可千萬別下重手啊。”
“小白眼狼,盡知道考慮旁人。”秦恪沒好氣地颳了下她的鼻子。
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蘇夙甚至覺得,他連動作都放輕了不少。
好似將她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這事兒本就不怪柳大哥,我叫他見機行事,他許是也沒想到這一層。”
“若要跟着本王,只這點能耐還不夠,是以本王纔會懲處於他。”
秦恪這話看似是在解釋,其實也不過是讓蘇夙寬心。
只不過究竟是在教柳跡風做事,還是遷怒於他沒能完完全全護住蘇夙,只有他自己知曉。
而話說到這個地步,蘇夙也沒得反駁,畢竟當初問柳跡風願不願意跟着秦恪,他就已經答應了喫這個苦。
在秦恪的雲逍王府又待了一晚上,次日清晨,蘇夙纔在同曦的護送之下到達孟府。
此時的孟府明明衆人都在,然而各處,都是難免一片死寂。
“阿姐先回去歇息吧,我去夫人那兒一趟。”蘇夙說道。
蘇曼雲昨日受了驚嚇,只要一閉眼,腦子裏頭跑過的便是噩夢,此時狀態也不大好。是以蘇夙一說,她便囑託沅安好生照料,自己則是先行離開。
蘇夙也輕嘆一聲,“阿姐一貫膽小,在蘇府的時候,便連一個老鼠都要驚嚇半天,更遑論是這種事情?此番她跟着我來皇都,也是受苦了。”
“可小姐對大小姐也好啊,昨日那麼緊急的狀況,小姐還是先讓大小姐獲救,自己險些遭難。”
“這就是咱們之間的姐妹情深了。”
蘇夙隨口說了一句,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只不過等她到了許敬楠的院子,卻得知她根本就不在。
“正院那邊出事兒了,澆上我娘去處理,她還沒回來呢。”孟綺解釋了一句。
蘇夙點點頭,也知孟敬多半怒極。
但她也有事情要問這兄妹二人。
“昨兒個咱們不是說好了一同赴約?怎麼一直到出事兒,我都沒見你們兩人過來?”
她只是詢問,但聽在二人耳中,卻多了幾分質問的意思。
只見孟禮垂首而立,看樣子愧疚的很,孟綺也有些不知所措。
“昨兒個說來也是奇怪,咱們的馬車本來行駛的好好的,卻在半道拐了彎,一路行駛向郊外。等咱們反應過來,都走過好幾十裏了,那時候再回來,就只看見孟凡碩那姐弟被關在裏頭不知在做什麼。”
孟綺說着還有些懊惱,看樣子並不像是假話。
蘇夙看人還挺準的,這一年相處,她知曉孟綺孟禮這兄妹倆是什麼人,也並沒有懷疑。
“那你們在路上,就沒發覺這路不對?”
“長亭雅苑咱們只是聽過,並沒有去過,更何況昨兒也不知是怎麼了,上車我與兄長便感到睏倦,迷迷糊糊睡了好幾覺。眼下看來,定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
這麼解釋倒也說得通。
“只是我實在不明白,想她高明麗也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算計起我們來怎如此簡單?”孟綺半是氣惱半是不解。
若說是往常,許敬楠不爭不搶,孟綺孟禮只能低聲下氣,受制於人也難免。但現在許敬楠手段雷霆,還有蘇夙和許望海在後頭撐腰,高明麗應當無處下手纔對。
蘇夙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心想着有關於高明麗的事情,之後只怕還要細查。
但此時對於這擔憂過度的兄妹二人,她還是寬慰道:“此番有驚無險,已是幸事,你們就別管了,相信夫人自有定奪。”
孟綺點點頭,倒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孟禮難得開了口。
“這次你受苦了,待來日,我定當報答。”
聽得此言,蘇夙沒太在意,只是擺了擺手。
“禮哥哥好好做太子殿下的侍讀便好,其餘的,不用多想。”
孟禮應了一聲。
這邊問完了情況,蘇夙便準備走了。
誰知剛除了院門,卻見管事錢伯匆匆而來,竟是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小姐,老爺請您去一趟前廳,說是有事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