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一場夜市的鑑寶大會。
大家都爭分奪秒，不斷地挑選着最合適自己的巨龍種類觀察着，好在場地裏的“巨龍之物”大多用鮮豔的顏色進行標記，並沒有太大的錯亂感。
而擔心自己太過顯眼的林奇，則是挑個陰影處安靜的地方蹲着划水，那些巨龍骸骨顯露的符文，太過光耀刺眼。
哪怕藉助工具將符文放大到馬賽克尺度，看久了也如同觀看一場核試驗殉爆般，心神疲憊。
讓林奇忍不住閉上眼睛，揉揉額頭休息下。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經過遊重鋒的警告。
讓他知道自己牽扯另一件火燒眉頭的事，駱家極可能因爲“駱啓”復活障礙的事情朝他發動無法揣測的“襲擊”。
“記憶宮殿”當前擁有四大特性：“記憶性”（記憶書籍）、“保護性”（意志屏障）、“創造性”（材料）、“計算性”（待開發CPU）。
靠着“記憶性”得到“S級待遇法師學徒”身份、“黃金黎明”候補人員等身份。
靠着“保護性”得到“骸骨法袍”，結合“記憶性”降服了“幽魂”。
靠着“創造性”固化誓言符文得到“時間錨點”與“龍蛋化身”。
靠着“幽魂”指引與“巨龍氣息”，他和“不朽渡鴉”締結了魔寵聯結。
整個過程，除了遭遇“巨龍”一幕有些蹊蹺，其他環節基本上是建立在“記憶宮殿”的基礎上，讓他慢慢滾雪球壯大至此。
此刻靠着“龍蛋化身”的龍之聯繫，他順利看到所有巨龍隱匿的西斯瑪那符文。
總算在學習法術的道路上，跨出了“認知”體系的關鍵第一步。
只可惜這些都無法與人訴說。
林奇望着自己空蕩蕩的肩膀，進入萬龍深淵時，絕大多數魔寵都因爲巨龍無形的威壓而返回靈界，隱匿了起來。
現在他倒有些懷念那隻渡鴉的嘰嘰渣渣，起碼能夠妨礙他專心。
終究，林奇原本平和的目光變得銳利，望着巨龍骸骨的目光也冒出“意志”之火。
既然這麼清晰，他要不要試試正常的“記憶方法”，用身體本能來記憶符文呢？
只是下一刻，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在記憶宮殿裏捏“泥巴”，當着最基本的“符文”泥瓦匠。
《西斯瑪那（龍語）》課只是給他們提供記錄符文的場所，講師也只是起着引導作用，至於記憶效率這方面還得看具體的《符文課》。
嗯，等上完那節課，他再用“普通人”的方式努力吧。
現在就先投機取巧幾分。
好在3D打印效果突出，林奇的高分辨率“觀察”下，這些符文都以超仿真的1:1模型，被他復刻起來。
甚至每一次，他都爲此感到心驚。
他彷彿在“捏泥人”的過程裏，發現這些泥人冒出了“人性”！
只是這種“靈性”轉瞬間便消失了。
此時一旁的舍友也爬上爬下，觀察得有些勞累坐在地上休息起來。
“你看了什麼符文？”
聽着衆人的吐槽，出身法師家族的劉凱搖了搖頭，“趕緊吧，等會圖案變了，你就更認不出來了。”
“變化？”一時間衆人頓生驚奇，紛紛湊近過來。
法師學徒劉凱看到衆人目光都被自己吸引，包括剛剛就很沉默的林奇，頓時內心豪氣大增，“叫你們都光顧着複習這節西斯瑪那龍語課，沒去看符文課的內容。”
林奇也有些尷尬，他看了，不過就相當於用照相機拍全圖而已，具體裏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也不知道。
沒法子，昨晚的牀太軟，剛躺上去就睡着了。
“除了入學的‘誓言’符文是永恆不變的之外，其他的‘西斯瑪那符文’，都是隨着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說着劉凱便露出苦澀目光，“這些符文不僅僅是無比複雜而精湛的三維立體符文，更可怕的是，它們還是四維的。”
“第四維，便是隨着時間軸的變化而發生的週而復始變化，符文中少則十數種，多則上百種變化，要不然你以爲爲何天才英才都得爲此撓頭呢。”
一旁無比努力，作爲看了通宵的郭思飛，也頂着斗大的黑眼圈說道，“一般這種變化，一天左右都能夠變化完成，所以仔細觀察採樣便是。”
這番話一出口，衆人頓時內心深處涌起一股反胃的感覺。
哪怕林奇手握作弊器，也難忍嘆息，諸位法師該不會戴的都是假髮吧？
還是說植髮法術十分發達？
“符文”本身就有記憶排斥特性，再結合上變化的特點，那不得搞死人。
哪怕是他林奇！
還得多捏上幾個“變化符文”。
“就不能抄麼？”胖子陳世坤也臉色苦澀。
劉凱搖搖頭，“這玩意，就跟天地不容一樣，心分二用的人不少。可一邊看着，一邊臨摹，壓根無法貫注你的精神意志，甚至最後你會發現，你只是在一味地畫着黑圈。”
瞬間，原本還爲看到光影而興奮不已的法師學徒，都不禁神色低落。
郭思飛頓時拍手鼓勵道，“別沮喪，接下來我們的符文課，正是爲了克服這種變化障礙與記憶障礙而開設的。”
只是說完，他望着林奇有些發呆的目光，便忍不住氣餒。
林奇同學，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計算天才，這“符文課”不正是對方的專長所在？
“對了，林哥，那你看到什麼地步呢？”此時衆人也好奇起來。
林奇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又不忍欺騙同窗們，捏着手指說道，“看到了億點點吧。”
嗯，比起大家看到七八格像素而言，他確實看到了億點像素。
聽到林奇的言論，頓時周圍衆人如釋重負，彷彿鬆了口氣。
有時候，天才的進度也不快，是安慰自我的極佳理由，內心舒適度滿分。
這時趙講師看着他們一夥湊一起討論，也適時走了過來，好奇道，“經過小半天的練習觀察符文，你們說說這個過程像什麼？”
“爬山。”
“找不同。”
“無中生有。”
一時間衆人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