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斜斜地灑向室內,柔和而又溫暖,暴風雨之後的天空顯得格外的清澈、湛藍。

    東方的曙光給天際編織成一幅彩圖:天空中間呈現青藍色,兩邊淡藍色,就像一塊藍寶石,彩虹橋躍然於上。

    牀上的人微不可及的皺了皺眉,伸出手遮擋住眼前耀眼的光芒,隨後慢慢的睜開了眼,像剛出生的小鹿一般,帶着一些懵懂與迷茫。

    微微地起身,靠着抱枕似乎在回想着什麼。

    酒紅色的頭髮隨意地披在身後,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精緻的下巴,粉嫩的嘴脣,堅挺的鼻子,泛着水光的眼眸,一簇黛眉,小巧玲瓏的臉上似乎融合了這世界上最美的五官。

    牀頭的小桔燈還散發着微弱的光芒,一杯水,一支溫度計。

    夏朵一歪頭看着牀上掉落的毛巾,似乎並不清楚這是因何而來?只是額頭上還微微的殘留着一些涼意,告訴了她一些什麼?

    夏朵一看向窗外有一些出神,但只有一瞬間便收回了心神,她掀開被子,一雙白皙的小腳露了出來,秀而翹,腕、踝都肥瘦適度,美妙天成,不盈一握。

    只是一瞬間便套進了拖鞋裏,好似剛纔的情景不曾出現過,起身,夏朵一快步走出了臥室。

    客廳裏儼然煥然一新,乾淨的讓夏朵一好像出現了錯覺,她甚至在懷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但她知道這不是夢,陽臺的畫板還立在那兒,只是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白布。

    頭很痛,可是她分不清究竟是宿醉後的頭痛,還是發熱過後的頭痛。

    夏朵一依靠在臥室門口,看着廚房裏正在忙碌的身影,穿着一身舒適的居家服,腰間還繫着一個粉嫩嫩的圍裙。

    是杜衡,是了,只有他……

    夏朵一不能否認,杜衡無疑是好看的,也是令人着迷的,薄薄的汗透過襯衣滲出來,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玲瓏剔透。

    標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高大的身軀,結實的雙腿,有力的膀臂,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樑,薄薄卻緊抿的脣,以及一雙深褐色的眼眸。

    一個男人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

    他還有一雙好看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看見這雙手的人都會覺得這雙手該是爲彈鋼琴而生。

    此時此刻這雙手裏卻拿着一個鍋鏟,不停的在鍋裏的翻滾着,一旁的煲湯鍋發出咕嚕嚕嚕的聲音,沸騰起來的水汽頂蓋子,一時間香味兒四溢。

    夏朵一自嘲的笑了一下,無聲無息的回到臥室,沒有驚動廚房裏正在做飯的男人。

    她要好好清醒清醒,很快,浴室裏便傳來水聲……

    還在忙碌的杜衡似乎察覺了些什麼,像是有人在打量他一般,回頭看看,又空無一人,心道自己多想了。

    香味漸濃,杜衡關了火,將煎的兩面金黃的煎蛋盛出裝盤,烤的恰到好處的起司麪包對半切開,抹上果醬,製成三明治,叮過得牛奶倒入杯中,湯煲裏熬了許久的粥也被盛出,濃郁粘稠,米粒都煮的軟爛開花,粒粒分明的包裹着火腿和瘦肉。

    一樣樣的擺到餐桌上,杜衡的心情出奇的好,硬朗的臉龐此刻也變得柔和,看看腕上的手錶,已經九點了。

    “是時候叫醒朵一了。”

    杜衡摘下圍裙,從居家好男人又變回了清俊貴公子,快步朝着夏朵一的臥室走去。

    此刻的夏朵一剛洗完澡,正坐在梳妝檯錢,對着鏡子擦頭髮,臉上被水汽薰得通紅,杜衡一進來便看見了。

    “朵一,你醒了。”

    杜衡的聲音略帶低沉,很有磁性,像大提琴的聲音,他朝着夏朵一走去,很自然的接過夏朵一手裏的毛巾,爲她擦頭髮,吹乾。

    “有沒有頭痛啊,朵一。”他問道。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

    透過鏡子,夏朵一看着杜衡,久久沒有回答,杜衡卻沒見惱怒,依舊那樣,動作輕柔的爲她整理頭髮,好像是捧着什麼易碎的珍寶。

    夏朵一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不由自主的想搖頭。

    “哎呀!好疼。”

    她一偏頭,髮絲勾住了杜衡的指甲,瞬間拽掉了幾根髮絲。

    “你會不會吹頭髮,你弄疼我了,杜衡,你是故意的吧!我頭很痛,現在我頭皮更痛啊!”

    夏朵一扔下手裏的梳子,木質的梳子碰到桌面上發出“啪”的一聲,足以證明此時此刻夏朵一的心情有多麼的不好。

    夏朵一蹭的一下站起來,只有一米六五的她足足比杜衡矮兩頭,可絲毫不妨礙她怒視杜衡。

    杜衡看着夏朵一,因爲生氣而愈加紅潤的臉,一雙水眸像是要噴出火一樣,好像面對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

    他竟然覺得夏朵一是在跟他撒嬌。

    “對不起朵一,我粗手粗腳的弄疼你了。”

    竟是還想接着給夏朵一吹頭髮,杜衡的手還沒碰到夏朵一,夏朵一卻像足了炸了毛的貓,一腳將凳子踹翻。

    “不勞您費心了,我不吹了。”

    好巧不巧,凳子倒下就直直的砸在了杜衡的腳上。

    “朵一,先喫飯吧!”

    杜衡拉住夏朵一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

    “杜姨做了早餐。”

    說着就要拉着夏朵一去餐廳,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理會那個倒下的凳子的意思,只是那樣認真的看着夏朵一。

    夏朵一卻沒想領他的情,一把甩開杜衡的手。

    “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走,這裏是我家。”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夏朵一看似從容,但實際上胸口卻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上不去,下不來,憋的她喘不過氣來。

    夏朵一是故意的,她就想看杜衡發怒,看他生氣卻又不能拿自己怎樣,想想就覺得有趣,可她卻碰了一個軟釘子,杜衡的從容愈發顯得她像個跳樑小醜,好像她所做的一切在杜衡的眼中都無處遁形,他洞悉了她的一切想法。

    而現在,夏朵一覺得,自己的表現更像是落荒而逃。

    被留下的杜衡,嘴角卻微微的勾起一抹笑來,如果夏朵一回頭,她就會看到,杜衡的眼中笑意更濃,甚至還帶着寵溺。

    不論她做什麼,都會被無限的包容。

    陽光照在杜衡身上,爲他披上了一件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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