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蔣青衣有些不敢去看唐沐陽。
剛纔在檢測中心，自己對他產生了質疑，雖然站在青雲集團總裁的位置上，這樣做並無不妥，但還是讓她感覺有些羞愧。
“唐沐陽，對……對不起，我剛纔……”
蔣青衣想要解釋一下自己剛纔的行爲，但是唐沐陽卻擺了擺手，“蔣總不必客氣，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這個沒什麼好解釋的。”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蔣青衣明顯能感受到，對方說話的態度，比起之前要冷淡很多，心中頓時一痛，就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
這種心痛感，以前只有在和妹妹蔣青芸吵架時纔會出現。
“那……我們現在談談合作的事情吧。”蔣青衣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轉換了話題，“青雲集團會負責馨陽口服液的審批檢測，爭取儘快將其推向市場。”
聽到這話，錢馨頓時一喜，對於她們這種小公司來說，審批是非常困難的，有時候需要反覆審覈，並且要提交很多文件和實驗數據，短則幾個月，長則甚至數年都有可能。
但是如果是青雲集團這種大公司出面，審批就會快很多，說不定一兩個月以內，就能迅速推向市場，這對馨源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蔣青衣看了看唐沐陽，見他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咬了咬牙，“審批一旦通過，青雲集團會負責馨陽口服液所有推廣宣傳和渠道保障，並且只抽取一成渠道費用。”
聽到這話，錢馨再次驚喜不已，即便是之前和王家關係密切，馨源的產品也會被抽取接近三成的渠道費，而蔣青衣竟然直接做出這麼大的讓步。
一成渠道費，基本上相當於不賺不賠，也就是說，青雲集團在馨陽口服液上面，根本賺不到什麼錢。
她本來已經做好對方獅子大開口的準備，畢竟這是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給出如此優厚的條件。
“蔣總，此話當真？”錢馨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我們現在就可以簽訂合同。”蔣青衣點了點頭，再次看了一眼唐沐陽，見他臉色明顯緩和不少，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馬上，她又生起了悶氣——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爭氣了，爲什麼要這麼在意這傢伙的態度？
祕書很快便打印好了合同，在送進來的時候，臉上明顯還有些狐疑。
蔣總一向被人稱爲商場女魔頭，從來不會做賠本的生意，這次怎麼會簽下這麼“喪權辱國”的合同？
蔣青衣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在合同上籤了名字，然後遞給錢馨。
錢馨接過合同看了看，發現沒有任何問題，也在上面簽了字。
“蔣總，合作愉快。”錢馨放下筆，率先伸出手去。
“合作愉快。”蔣青衣淡然一笑，眼底不經意閃過一絲較勁的味道。
錢馨怔了一下，但沒有過多在意。
……
在回去的路上，錢馨興奮的抱着那份合同，就像抱着什麼寶貝似的。
唐沐陽一邊開車，一邊搖了搖頭，“不就是一份合同嘛，至於這麼開心嗎？”
錢馨瞪了他一眼，“沒心沒肺的傢伙，這可不是普通的合同，這可是馨源的救命稻草，有了它，馨源就能馬上起死回生。我這次要讓那四個家族知道，放棄和馨源合作，是他們犯下的最愚蠢的錯誤。”
“笑屁啊！”錢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合同，“不過能拿到這麼優厚的條件，我倒是有些意外。”
唐沐陽點了點頭，“看來蔣青衣也看出馨陽口服液的巨大潛力，所以纔會做出這麼大的讓步。”
錢馨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她並不是因爲馨陽口服液做出的讓步，反而是因爲你呢？”
唐沐陽不禁自嘲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有那麼大面子嗎？”
錢馨撇了撇嘴，“您唐先生的面子現在可不小，能讓本地最大黑幫的明堂堂主高昌明低三下四，能讓王家家主王啓年親自登門道歉，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錢馨說着，心裏突然嘆了口氣，這個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傢伙，如今竟然成長到令她都需要仰視的地步。
唐沐陽見她酸溜溜的樣子，不禁伸手扯了一下她的頭髮，“不管我將來擁有什麼樣的地位，有多少人對我卑躬屈膝，你永遠都是我馨姐、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錢馨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但臉上卻表現出不屑，“說的就好像當你姐有多光榮似的，我纔不稀罕呢。”
唐沐陽不禁笑了起來，“那你想當什麼，不會是想當我媳婦兒吧？”
錢馨怔了一下，隨即拋了個媚眼過來，“不可以嗎？只要你點頭，咱倆今天晚上就洞房。”
唐沐陽頓時打了個冷顫，拼命搖頭，“癡心妄想，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錢馨將手搭到唐沐陽腿上，“沒關係，日久生情嘛。”
唐沐陽扭頭怒吼，“錢馨，你再敢得寸進尺，我就把車開到溝裏，跟你同歸於盡。”
錢馨頓時捂嘴笑了起來，“想得美，誰要跟你同生共死啊。”
唐沐陽這才鬆了口氣，回過頭來專心開車。
但後視鏡裏一輛黑色豐田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從青雲集團出來之後，這輛車就一直跟在後面，行蹤十分詭異。
唐沐陽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不過並沒有立刻採取行動。
將錢馨送回風尚小區後，唐沐陽藉口有事，再次驅車離開。
不出所料，那輛車繼續遠遠跟在後面。
唐沐陽嘴角露出一絲邪笑，看來有些人按捺不住，要對他動手了，這倒讓他有些期待。
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一路將車開到郊區，人煙已經非常稀少。
唐沐陽將車停到路邊，施施然下車。
果然，尾隨在後面的那輛車，立刻拐進一個小衚衕停下了車。
唐沐陽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四處溜達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呵斥聲。
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年，正被幾個五大三粗的惡霸堵在牆角。
“把兜裏的錢都給老子掏出來，敢玩花樣，弄死你。”帶頭的光頭惡霸一臉兇狠的瞪着那那個少年，看上去確實有幾分氣勢。
“我……沒錢。”一個少年開口，渾身都在哆嗦。
“艹，敬酒不喫喫罰酒的東西。”
光頭暴怒，直接一腳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