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陽和宮飛宇走回大堂時,裏面已經聚攏了不少人。
陳曉雲正站在靈堂中央,俏臉微寒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那男人大概有五十多歲,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輕佻,“宮夫人,我今天只是來祭拜宮先生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曉雲不爲所動的盯着他,“胡明漢,好像我們沒有邀請你來吧?”
胡明漢擺了擺手,“你們不邀請,那是你們失了禮數。”
“我們沒跟你發喪,那就說明我們兩家的關係還沒到,所以也就不勞煩你來祭奠了。”陳曉雲也懶得跟此人羅嗦。
胡明漢有些不悅,“宮夫人,這就是你不對了,雖然我們兩家之前有些誤會,但再怎麼說死者爲大,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
“胡先生聽過一句諺語嗎?”
“什麼諺語?”
“貓哭耗子假慈悲。”
胡明漢臉色微微一沉,“這麼說,宮夫人是打定主意,不讓我祭拜宮先生了?”
“收起你那套虛僞的面具吧,說吧,你今天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陳曉雲有些不耐煩。
“好吧,既然宮夫人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我今天過來,的確是想跟宮夫人談一筆買賣。”
“胡先生,這裏是我丈夫的靈堂,在這裏談生意,你覺得合適嗎?”
胡明漢點了點頭,“這裏的確不合適,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談。”
“不必了,想來你我兩家也沒什麼好談的,您還是請便吧。”陳曉雲輕哼一聲。
“宮夫人就不想聽聽是什麼生意?”
“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胡明漢也沒想到陳曉雲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臉色一沉,“你是女人,我不跟你一般計較,難道現在宮家連個男人都沒了嗎?”
站在一旁的宮武走了出來,“胡明漢,這裏是我大哥的靈堂,你如果還有點人性,最好不要搞事情。”
胡明漢瞥了他一眼,“喲,這不是宮家二爺嗎?現在宮家是你在當家?”
“這個就用不着你管了,總之宮家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
胡明漢不爲所動,依舊站在原地,“看起來挺威風的,不過我怎麼聽說,宮先生是因爲發現了自己的親弟弟和老婆私通,才選擇自殺的?”
他此言一出,整個靈堂頓時沸騰起來。
雖然很多人都聽說了這個傳聞,背地裏也都議論紛紛,但是誰也沒想到,胡明漢竟然會當衆說出來。
陳曉雲險些昏倒。
宮武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扭頭怒視胡明漢,“姓胡的,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弄死你?”
胡明漢臉色帶着囂張的笑意,“惱羞成怒了?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你真的行的端坐的正,又何必動怒呢?”
宮武拳頭死死攥住,渾身因爲憤怒而發抖。
感受着四周衆人異樣的目光,他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胡明漢早就在防備有人突然發難了,隨即迅速向後退了兩步。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立刻上來將宮飛宇攔住。
“姓胡的,你特麼有種別躲,過來跟老子單挑。”宮飛宇臉憋得通紅,朝着胡明漢怒吼着。
“宮大少何必大動肝火呢?有話好好說嘛。”胡明漢瞥了眼宮飛宇身上的孝服,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
“不知道宮大少這身孝服,是替誰穿的?你是應該叫宮先生父親呢?還是應該叫大伯?這二叔變成了親爸,親媽成了二嬸,你們宮家的關係還真是夠亂的。”
宮飛宇更是血脈僨張,“姓胡的,我要殺了你!”
胡明漢笑着搖了搖頭,“行了,你們的家事我也懶得摻和,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我知道宮家在南三環有一塊地,我們胡家現在想要喫下。”
宮飛宇怒吼道:“你做夢!”
胡明漢笑了笑,“宮大少,我好心勸你一句。宮先生不在了,宮家的攤子最好也別鋪太大了。你們以後就專心做藥品這一塊,剩下的產業能出手就儘快出手吧。”
一旁的陳曉雲已經恢復了一些氣色,臉色冰冷道:“我宮家的事情,還用不着你操心。”
胡明漢看了她一眼,“那塊地只要你們願意出手,我可以出十個億接手。”
宮武冷哼一聲,“我們當初拿下那塊地時就花了十五億,你十個億就想喫下?簡直癡心妄想。”
胡明漢淡淡一笑,“據我所知,宮先生當時拿下那塊地時,可是借了不少錢。現在宮先生不在了,那些人肯定會來催債。
等到時候你們再想出手,恐怕連十億都賣不出去了。”
宮武臉色一變,扭頭看向了陳曉雲。
陳曉雲也有些不知所措。
宮威是宮家的頂樑柱,他如今一倒,整個宮家已經是空中樓閣,無依無靠。
此時,就連那些來參加葬禮的嘉賓,都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了。
誰都看得出來,宮家現在就是一塊肥肉,誰不想上來咬上一口?
“宮夫人,我聽說宮家的酒店一直經營不善,不知道有沒有出手的打算?”
“聽說宮家在西四環有一個商業住宅區,我們可以談一談。”
“宮家的製藥廠最近市場受到衝擊很大,要不要考慮出手?”
“……”
眼看這些人像一羣餓狼一般撲上來,宮家三人頓時連連後退,有些無助。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不想死,都給我滾出去!”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
在聽到這個聲音後,衆人都莫名的打了個寒顫,紛紛回頭看去。
就看到一個馬臉男人正安靜的站在那裏,目光緩緩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現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