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想活。”千川歸海給出的答案也非常真實。
說話時，他還在喘着粗氣。
堂堂聖人境強者，額頭甚至冒出了虛汗。
唐沐陽則陡然意識到些什麼，當即施展混元規則之力，將周遭一片空間全都封鎖了。
嚴禁一切規則之力和神識靠近探查。
隨即才繼續饒有興致的看着千川歸海，“繼續往下說。”
千川歸海顯然也覺察到了唐沐陽擾亂了周圍的規則之力乃至空間，第一時間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才道，“我之前投靠那些神魔，給他們當走狗，也不過是求個活路而已。”
“如今，既然我的同僚們都放棄我了，放任我去死，那我爲什麼還要繼續跟他們統一戰線？”
“只要能活下來，給自己換個主子又有何不可？”
唐沐陽對於這些復甦神靈的瞭解，其實僅限於之前從其他人口中耳聞的那些。
這會兒聽到千川歸海這三句話，尤其是其中還牽扯到地球上古時代的一些內容，腦海中瞬間就冒出了一系列的疑問。
他趕忙打斷千川歸海往下訴說下去的意圖，“等一下，你剛剛說自己投靠那些神魔給他們當走狗？”
“這一句話，什麼意思？”
千川歸海這會兒好像才反應過來，怔神片刻後便回道，“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地球上關於那些的記載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人爲抹去了。”
“那個時期的事情，已經徹底被掩蓋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
唐沐陽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千川歸海也沒有讓他久等，稍微頓了頓後便繼續道，“想必唐盟主這會兒應該知道地球曾經有過一個武道昌隆的時期吧？”
唐沐陽微微頷首。
“事實上，地球之所以會武道昌隆，其實還有個根源。”千川歸海說到這裏時神色一陣異樣，“那就是當時的地球人處境太慘了。”
“明明潛力無限，堪稱寶地，但是卻淪爲了神魔們的畜牧場，就如同牲畜一般被批量化養殖、供給。”
“待遇就和如今的養殖場中，待宰的肥豬差不多。”
“甚至，連豬狗都不如。”
“豬狗好歹還有專人飼養，看護，治療，在送上屠宰場前享受無微不至的照顧，而當時的地球人卻只能自食其力，然後等到年紀到了被送上供桌……”
唐沐陽頓時眼神一變。
把活生生的人，當成牲畜養殖，供上餐桌……
這種事情，都不用腦補，光是聽着他就覺得毛骨悚然。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在天荒接觸到的太山會。
那個神祕而且強大的天荒組織，好像一直就在尋找天荒到地球的通道，想要重新奴役地球？
千川歸海的闡述卻還在繼續，“當時的地球，因爲武道還太稚嫩了，根本沒有什麼強者，形不成抵抗力量，在聖人境當道的神魔們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悲慘甚至駭人的狀態，足足持續了數百年。”
“……”
“而在這百年之中，一些人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生活了，開始了反抗，甚至形成力量，臥薪嚐膽。”
“另一些人，則徹底被打斷脊樑，連反抗之心都不敢生出分毫。”
“還有一些人，雖然不敢生出反抗之心，但是依然不認命，一直積極的爲自己謀求生路，最終當上了那批神魔的走狗……”
唐沐陽聽到這裏，就知道千川歸海必定屬於第三種了。
千川歸海卻還在不急不慢的講述，“那些神魔都是很懶的。”
“早些年剛剛拿下地球，他們擔心地球人會反抗時，還會認真的管理地球人，高強度鎮殺所有反抗力量。可等到江山穩固，地球上的反抗力量越來越微弱後，他們就不想再管理我們這些牲畜一般的存在了。”
“於是他們當時就找了一批文人，爲他們著書立說，幫他們洗白甚至洗腦。再之後，待到他們成功洗腦一代人後，開始登上神壇，他們便開始廣收信徒，篩選信徒，讓那些虔誠懂事的信徒來替他們繼續奴役地球人。”
“……”
“我當時爲了活命，就選擇了加入他們。”
“然後，機緣巧合之下一路爬到了最高，成爲了一位神靈的神使，總管整個宗派乃至宗派所管轄領地的所有地球人。”
“再之後，也得益於這個身份，我在那一場最爲慘烈的戰爭中也得以保留下一絲絲印記，最終於前些時日地球規則之力重新活躍時再次復甦歸來。”
“……”
唐沐陽聽到這裏時，已然忘了，自己的初衷是問千川歸海爲什麼要選擇投靠自己了。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一段他之前苦尋良久卻難尋蹤跡的歷史所吸引了。
眼見千川歸海已然把話題拉回他復甦之後，他當即伸手打斷，“你再次復甦之後的事情，先不急着說，你再多跟我講講那一段在時光長河中被人爲抹去的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