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強巴小心地看了呂競男一眼,低聲道:“那麼,競男也是戈巴族人?”

    “不,呂競男她雖是密修者,卻不是戈巴族人,她屬於外籍。

    事實上,我們密修者就是光軍和戈巴族人後裔這件事,最初她也一直不知道,自工布村以後,她才逐漸瞭解的。

    因爲密修者沒有屬於自己的宗教殿堂,我們先祖很早就融入了其他宗教,並且向周邊的宗教組織擴散,如今的幾大藏傳佛教派系裏都有密修者,印度、日本、東南亞各國也有密修者,所以發展到現在,就出現了許多外籍密修者,不過他們對光軍的來源和傳承,是絕對不知情的。”

    說着,亞拉法師目光炯炯地看着卓木強巴,道:“關於這件事情,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正是因爲,自從福馬橫空出世之後,尋找帕巴拉的團體和組織,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被他們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所以,這件事情,除了你和方新教授,其餘人我們並沒有……”

    “我知道了。”

    卓木強巴明白了法師的意思,承諾保密,又道:“這樣說來,法師你們前面說對那個神祕宗教不瞭解,原來只是不想我們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

    “不,”亞拉法師更正道,“我們這些被遺留在外世的密修者,已經完全失去了有關宗教曾經的一切,因此,也可以說對它毫無瞭解:宗教何時形成、何時興盛、以什麼爲教義、分屬情況、曾經做過什麼、一切的一切,都完全不知道了。

    諸如倒懸空寺,那是一個多麼輝煌的所在,我們對它的存在卻一無所知,只在一些經卷殘片上,看見過它的畫像;還有工布村的生命之門,那應該是教裏的一處聖壇,工布村的始造者也是教中的同胞,但我們已經有近千年沒有發生過聯繫了;還有蠱毒,僅有少數經卷上有記載,但大部分都遺失了;倒懸空寺裏的那些藤蔓、死亡蟲、壓縮空氣、強酸池等等,我們和你們一樣,聽也未曾聽說過。”

    卓木強巴微微嘆息了一聲,仍道:“可是,法師還是沒有告訴我,爲什麼你們願意繼續來幫助我。

    現在我們的條件,與國家的專家隊比起來,可是差太多了呀!”

    “因爲你是聖使!”

    亞拉法師看着卓木強巴在繃帶下的皺眉,肯定道:“其實,在我們密修者那裏,一直有類似的傳言,只有聖使,才能打開帕巴拉的大門。

    所以,不管怎麼說,我們會盡全力地幫助你,除非你放棄。”

    工布村那些長老原本是不見外人的,正是和亞拉法師會晤後才同意接見自己,卓木強巴馬上回憶起來,問道:“對了,法師,你們和工布村的村民應該是同一宗教吧,那麼他們怎麼就認爲我是聖使呢?

    莫金爲什麼也是聖使呢?”

    “不知道。”

    亞拉法師苦笑道,“我們已經上千年沒有聯繫過了,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他們所恪守的誓言,是他們先祖留下來的,因此,他們的祕密,任何人也不能探知。

    不過我猜想,他們所謂的聖使,應該是某一特殊的羣體,但這種羣體,又不止一兩個,否則無法解釋,爲什麼在外國人裏也會出現聖使。”

    亞拉法師最後道:“現在,強巴少爺沒有疑慮了吧。

    雖然我們有不同的目的,卻有着共同的目的地,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強巴少爺。”

    “不,快別這樣說。”

    卓木強巴忙道:“是你們在幫助我,亞拉法師,還有教官,沒有你們,就沒有我的今天……”

    這時,方新教授結束了和呂競男的討論,對卓木強巴道:“好了,強巴拉,你現在已經清楚法師他們的身份了,我想你心中的疑問也該解開了。

    我來告訴你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和安排。”

    呂競男將電腦對着卓木強巴,好讓他聽得更清楚一些。

    方新教授道:“過幾天亞拉法師就要返回他們的宗教收集更多的資料,競男也要回西藏,胡楊隊長和張立他們要採購器械和裝備,岳陽和巴桑則要追另一條線索,你養傷期間,敏敏會留下來照顧你。”

    卓木強巴道:“導師,你說線索?

    我們的線索不是已經斷了嗎?

    還有什麼線索?”

    方新教授在電腦另一頭笑了,說道:“你有所不知啊,強巴拉,雖然說最明顯的那條線索斷了,可是別的線索還在繼續。

    而且,如今的線索多了許多。”

    看卓木強巴想要坐起來的樣子,方新教授道:“由於當時解散得很突然,所以很多線索都來不及整理,而後來又與你失去了聯繫,你想想,我們在美洲拍攝到了地宮銘文,還沒有完全破譯吧?

    還有,專家給我們的古格金書,只翻譯了一個開頭,沒錯吧?

    我們沒能全部翻譯出來,不等於專家他們也停滯不前啊,剛纔我就在和競男討論那些新的譯本。

    而且,我們還有幾個新線索……”

    正說着,張立等人回來了,大包小包的營養品和水果很快堆了滿牀。

    大家興高采烈地低聲玩笑了幾句,就聽卓木強巴詢問道:“岳陽,我們發現了新線索嗎?

    我不覺得還有什麼線索啊。”

    岳陽拉過一張摺疊椅反轉坐下,一手攀着摺疊椅靠背,將頭搭在手上,毫不客氣地接過敏敏遞過的楊梅,塞進嘴裏道:“強巴少爺,還記得那個納粹的屍體吧,我們在屍體上發現那個寫了字的煙盒,記得嗎?”

    卓木強巴想了想,點點頭。

    岳陽道:“那上面的文字,方新教授找到專家破譯了。

    這條線索,可是連專家組都不知道的哦。”

    卓木強巴一呆,愣道:“沒……沒上繳啊。”

    只聽岳陽撓頭道:“這個,當時走得比較匆忙,說解散就解散了,忘記了。”

    方新教授道:“在你消沉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找專家解讀了這些文字,這些是德國二戰時期常用的密碼文記錄下來的,解讀它還頗費了些周折。

    如今我們知道字面意思是,‘返回三號基地,尋找、破解。

    ’就這麼一句話。

    我們從煙盒上還發現了另外一些線索,香菸的生產日期是1945年,正好當年德軍戰敗了,也就是說,他們極有可能沒能返回基地,至於是要尋找和破解什麼,我們認爲有必要進行調查。

    事實上,我們已經查到一些線索,當時的納粹在西藏建立了幾個基地,只是那張基地標註圖紙,目前應該收藏在俄羅斯,只要找到三號基地的位置,我們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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