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哪兒?
岳陽道:“安吉姆迪烏說雪山人已經進化到部落制,並且有金屬工具,這是相當文明的一種體制了,至少也相當於商朝青銅文明。
可爲什麼現在發現並報道的雪人,大多是智力混沌未開的野性猿人狀態?
雪人到底是不是雪山人?
這個問題,我們至今還不能下準確的結論。
還有,雪山人被戈巴族人打敗了,逃了,逃去哪裏了?
爲什麼會留下如此多宗教和民族神話?
更不要說近現代那些所謂的目擊者,每一個都描述得有板有眼。
而且,我在一些資料中,還有新的發現。”
蟑螂
當肖恩腹腔噴血而亡,岳陽和張立都不由大叫起來,唐敏掩面,連巴桑都皺起了眉頭。
肖恩並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安靜地休息,反而在臨死前一刻,呈現出巨大的痛苦。
那種巨大的痛苦讓他那乾屍般的五官扭曲變形,死而不僵,雙手曲爪,瞪着空洞的血眼,張大幹裂的嘴,一口咖啡色的牙咬着紫紺色的舌頭,從腹部的血洞之中,一根接一根的白色肉蟲蠕動爬出,留下慘不忍睹的一幕。
張立舉腳便踩,“踩死你們!踩死你們!”
胡楊隊長和巴桑一左一右擒住了他。
“啊!”
張立掙扎着,仰天怒號。
岳陽則思索道:“肖恩最後喊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博麗絲—梅克—古德?”
卓木強巴道:“像是一個人名。”
唐敏冷靜道:“不,不會是人名。
肖恩似乎想告訴我們什麼,那麼他一定會以我們能聽懂的方式說出來,如果那是一個人名的話,我們可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名字。
而且,肖恩最後一個詞古德,發音並不完全,所以,我認爲,他只說了一半。”
卓木強巴有些驚異地看着敏敏,又望了望岳陽。
岳陽輕輕點頭道:“有些道理。”
呂競男道:“先不管那麼多,我們把肖恩葬了吧。”
叢林的邊緣,又多了座小小的土堆。
土堆的旁邊,他們移栽了一棵小樹,碗口粗的樹身上刻着“二十一世紀一位偉大的探險家——肖恩,長眠於此”。
“那一天,天色很昏暗,似乎過早地天黑了。
我的胸口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想哭,卻哭不出來,只覺得沉重的壓力,讓我步履維艱。
若不是後來遇到了瑪吉,我想,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香巴拉堅持下去。
是我將肖恩帶到隊伍中去的,是我將曾經救過自己的人推上了斷頭臺,當時,我一直這樣自責自己。
最後,我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哭不出來了,悔恨,是不能用眼淚來沖刷的。
那棵樹,現在已經長大了吧。
肖恩說過,那種樹可以存活數千年,不知道千年之後,人們能不能在香巴拉衆多的樹木中,找到那一棵……或許……”很多年以後,張立在自己的日記上寫下了上面的話。
埋葬了肖恩,他們繼續向前,白天沿邊緣前行,晚上在半空搭巖營,每天負重五十公斤行程二十公里。
他們在第二層平臺上走了近一個月,越往前走,森林裏的植物變得越是矮小,但種類卻越豐富。
他們見到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有着鱔魚尾巴的蛇;全身批鎧帶刺,像蜥蜴又像鱷魚一樣的東西;像犀牛一樣的體型,渾身長滿了棘突,擁有鸚鵡一樣的嘴殼的動物;驢頭馬嘴鹿身,尾巴卻像老鼠的動物;此外更有與猴、鳥、鷹相似,卻從未有過記載的動物。
從方新教授的電腦中查閱出許多史前生物的3D復原圖,也都似是而非,說不準那究竟是些什麼生物。
不過大家的熱情也不那麼高了,那個興致最高,喜歡給他們講解的人已經不在了,遇到外形危險或體型龐大的生物,便繞道而走。
此外,他們好幾次碰到那種羣體捕獵的蜥蜴種族,所幸岳陽的偵察能力與那種會變色的偵察蜥蜴有得一拼,纔沒有與它們正面相撞。
但是沒見到任何人工痕跡。
按照工布村村志記載,他們起碼已經錯過了好幾處古蹟,不過在村志中也提到,那些古蹟在數百年前就荒廢了,後來幾乎就沒有什麼人再去那裏。
途中偶有意外,遭遇到某些感官靈敏的大型生物從森林中衝出來襲擊,其中好幾次大型動物羣體的襲擊最終演變成塌方事件。
後來又被巨鳥盯上,不過幸虧跑得快,他們一頭扎進森林之中,避開了飛鳥的襲擊。
終於,又一次耗盡飲用水,不得不再次潛入密林尋找水源。
穿過草原,穿過耐旱的低矮蕨類植物,再次踏入那冰冷、溼滑、陰暗的黑色森林。
不知爲什麼,每次踏入這森林深處,卓木強巴總是感到不自在,那是一種被人暗中偷窺的感覺。
這次踏足的森林已經與前幾次不大相同了,植物繁多,枝葉茂盛,越往裏走,溼氣越重,腳下泥沼,已經能陷入半隻腳掌了。
走了沒多久,呂競男提醒道:“注意警戒,這裏的植物有些矮小。”
呂競男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這是在香巴拉歷練出來的經驗,當樹木巨大,而地面沒有什麼小型植物的時候,通常林子裏出現的生物也大多體型巨大,那是爲了適應環境。
而香巴拉的巨型生物,要麼是獨立行走,要麼是個大頭呆,對付那些生物,既容易攻擊,也容易躲避。
可是,一旦森林裏出現了矮小低伏的植物,那麼小型生物就有了藏身的地方,更爲糟糕的是,那些東西通常成羣結隊,一旦被激惹了,殺都殺不完,他們已經喫過好多次苦頭了。
這種陰冷的感覺,加上林間呼號的風,夾雜着不知名野獸的嗥叫,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野獸屍骨也越來越多了,這裏就像一個古代的殺戮場,每走幾步就可以看見一具較爲完整的骨殖,形態更是千奇百怪,風颳過,不時有嗚嗚聲響。
還有一些巨型生物,看起來似乎剛死不久,奇怪的是,它們的骨骼外面還留有一層表皮,表皮上開滿了篩子大小的孔,那種嗚嗚聲響正是風灌入這些有皮且中空的骨骼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