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協會的後勤組是可以消除人們的記憶，可他們能消除的是人們看到妖怪的短時記憶。徐諾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們周圍的鄰居、徐諾的同學也是知道徐諾的存在的，工作量不會小。”徐諾認真的分析着事情的嚴重性，“之前徐諾在山崖墜亡的時候他們已經遭受過一次打擊了，這一次，無論是告訴他們徐諾是妖或者半妖、還是她又一次出事，那對他們來說都會是滅頂之災。當時山神幫我的條件你們也都知道，那就是照顧好徐諾的父母，如果讓他們受到這種打擊的話，您覺得算不算是食言呢？”
徐諾的分析聽的歸先生啞口無言，倒是一旁的君才思忖片刻後緩緩開口：“修行之路一旦開始便無法回頭，尤其琉璃體，修煉起來只會事半功倍，所以對於你而言，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只能繼續走下去。”
徐諾很是生氣的皺起眉：“我不要！我說了我不想修煉不想食言！”
“急什麼？有一種寶物可以隱去修煉者身上的獨特氣息，對於你這種琉璃體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保命符。最起碼一時半刻旁人瞧不出來。”君纔不慌不忙的給沈肆包紮好傷口，“恰好我這裏有一個，你若是有需要，送給你便是。”
風輕雲淡的敘述不但沒有緩解徐諾的焦躁，反而更讓這狍子暴躁如雷：“我說了什麼你聽不懂嗎？我問的是如何停止修煉變回原樣，而不是聽你說繼續修煉下去的後果和作爲修煉者如何隱藏氣息的辦法！如果真如你們所說徐諾的琉璃體如此重要，那我不得不懷疑當年徐諾墜落山崖是不是那些覬覦她琉璃體的人做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更加不能修煉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更加需要修煉！”君才說出了與徐諾截然相反的話，“你現在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如果真的被人盯上了，你指望着除妖師協會的人天天跟着你保護你嗎？而且我說了，琉璃體的修煉一旦開始便不能回頭，狍子，你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抱歉……”被疼痛和吵鬧聲驚醒的沈肆麻醉勁兒沒完全過去，口齒還不是很清楚，“狍狍，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會用生命保護你的，所以，你不必強迫自己。修煉這件事，沒有人可以逼你，你也不要逼自己。”
“怪不得你之前寧願自己硬撐也不肯讓我修煉……”徐諾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十分悲傷，“你沒有對不起我，救你也是我自願的，只是我沒有想到琉璃體開始修煉之後就回不去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徐諾想要的……”
“與你無關。”徐諾深吸一口氣，醞釀出一顆夜明珠大小的乳白色“珠子”交給沈肆，“這是我今天能收集到的最後的靈氣了。”
看着徐諾走向門口的背影，沈肆的心頭涌上一股愧疚：“小諾……”
“沒事，我……出去走走。”
“醫院後院風景不錯，你可以去逛逛。”
徐諾沒有理會君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君纔不悅的皺了皺眉：“沈肆，這丫頭你從哪找到的，脾氣這麼差？”
“緣分，”沈肆吸收了那顆靈氣珠，一邊運氣一邊和君才聊了起來，“當時只是聽說有一隻妖靈在山神的幫助下用人類的身體借屍還魂，讓我們多關注一下，沒想到這妖靈陰差陽錯的成了我們遊戲公司的體驗員。”
“你喜歡她。”
沈肆愣了一下，語氣裏充滿愧疚：“徐諾生前……給我發過私信。她是個挺可愛的追星女孩，身亡那天也是爲了拍一張天池的照片給我纔出的意外。”
“天池？”歸先生也聽的很投入，“長白山的天池？”
“是啊，接受採訪的時候提過一嘴，之前拍戲的時候沒能好好看一眼天池，很想去看看，有那種非網絡照騙的照片也行，那個傻姑娘就去了。”
君才端來兩杯茶和一杯溫水：“盲目追星害死人。”
“她挺理智的，沒你看的那些狂熱粉和私生飯那麼瘋狂。”沈肆默默打開了手機相冊，其中一個相冊被設了密碼，打開后里面都是徐諾的照片，還有幾張長白山天池的照片，構圖差了點，但是光線和角度都挺好，“她出事的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收工後纔看到她發來的私信，直到長白山的人蔘精靈送來消息我纔開始派人打探徐諾的消息，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進入酷陽了。”
君才雙腿交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你現在這麼護着她到底是喜歡那隻妖靈還是出於對徐諾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