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很是不想承認是腳滑踩到了，昂起小下巴驕傲道:“當然是因爲我聰明。”
真正的入口藏在一片盤根錯節的樹根下，拉開生鏽的鐵環，一股陰溼氣味，蘇衡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微微皺起眉，正在做心理鬥爭，小貓已經跳了進去，蘇衡顧不得體面，急忙追下去:“白露!”
“咳咳”衝的太急，揚起的灰塵嗆得白露一陣咳嗽，蘇衡好不容易抓到她，直接把她拉到懷裏來，另外掏出一條手帕捂在她臉上，輕聲道:“小心，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但是我們不知道實驗內容是什麼，也許可能涉及有毒物質或者氣體。”
但此時此刻的白露只想吐槽一句:“蘇衡，你是我認識的人中，唯一一個隨身攜帶手絹的。”
白露被蘇衡摁着口鼻，聲音嗡嗡的:“手絹這種東西，別說男孩，女孩兒都不帶了吧!”
而蘇衡只是問:“那你認識很多男孩兒?”
得，白露只能閉嘴看路。
因爲徹底被埋在地下，所以整個試驗塔保存的還算完整，設備和儀器已經被移走，重要資料也被銷燬，地上散落的只是一些無所謂的簽到記錄之類的，和蘇衡記憶中的一樣，牆上塗着綠色的牆漆，天花板裸露着各種管道，他們並沒有找到照明系統，但無論是貓還是老虎，夜視能力都遠超人類，蘇衡打開通訊器的遠光作爲輔助，並沒有用多久了就走完了這層。
他們拉開通往下一層的密門，下一層是類似的格局，頗爲空蕩，再下一層也一樣，最後一層是員工宿舍，部分設施還在，但仍然沒有什麼線索。
“什麼都沒有嘛!什麼都看不出來。”白露抱怨道，腳下踢開一塊不知道從哪掉下來的小鐵片。
“這個實驗應當是針對妖獸的。”蘇衡手中的光源掃過殘存的牀架、洗手池和生活設備:“所有的尺寸僅僅只適用於人類生活，參與這個項目的工作人員全部都是人類。”
“也許他們有什麼規定，工作人員必須使用人類形態。”
蘇衡立刻否認了這個猜測。
“根據《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有妖獸參與的公司或事業項目，其宿舍必須符合相關部門檢測標準，妖獸與人類分離居住，並保證妖獸形態足夠的活動空間。”蘇衡想着，向白露解釋道。
“這是什麼鬼規定?”白露嗤之以鼻。
“這是人性化管理。”蘇衡溫和的糾正，白露冷笑道:“人性難不成還是什麼褒義詞嗎?還人性化管理。”
“你還記得嗎?二層和三層的實驗臺明顯尺寸不同，有各種形制，這作實驗塔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人類，所有實驗對象都是妖獸，這不符合規定，這在系統允許之外。”
蘇衡的眉心漸漸擰起來，神色也越加嚴肅，白露突然想到什麼，插了一句:“不對，有貓。”
“我記起來了，白允頤，那個，白允頤也是貓!”白露叫了起來，自己突然想起來了，在檔案裏曾經提及過的貓形態妖獸，作爲同行人員一同來到大商，蘇衡經過這樣的提醒也想起來了，兩人對了一下眼神，幾乎是同時喊出三個字來:“簽到表!”
可是，沒有白允頤，所有拼湊出來的簽到記錄裏面，沒有白允頤，所有拼湊出來的簽到記錄裏面，沒有白允頤的名字，這證實了蘇衡的猜測一一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人類，當年白允頤和李末、林靜等等跟隨導師一同來到大商，卻沒有成爲實驗人員，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白允頤成爲了實驗對象本身。
爲了進一步的發現證實了方纔的猜想，他們在資料櫃的深處發現了三個破損掉的廢棄頸環，這種頸環是實驗專用的，使用實驗室內網掩碼，和系統並不互通，其中的兩個，一個刻着“白允頤”，另一個刻着一個陌生的名字“陳蕊”，還有一個，尺寸比另外兩個小很多，似乎是給孩子用的，但是上面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小小的編號。
[0A]
貓天性察覺危險，那種讓人後背發涼的感覺又來了，白露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跳了起來，蘇衡其實早就猜到了，時間甚至比進入這個實驗室更早，但他從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深深的用心疼的眼神望着白露。
這種頸環是靠基因識別的，白露顫抖的伸出個實驗室更早，但他從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深深的，用心疼的眼神望着白露。
這種頸環是靠基因識別的，白露顫抖的伸出手去。
紅燈亮了。
頸環被徹底激活了。
不出意外的，白露就是這個小小項環的主人。
可是激活後的頸環竟然是一片空白，閃動的光標抵抗着地下虛弱的信號，顯示着首次登錄的信息錄入界面，白露眨眨眼，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把你帶出了實驗室。”
蘇衡迅速反應過來:“這個頸環是爲你準備的，但是並沒有來得及被錄入信息，應該是在你一出生的時候，就有人把你帶離了實驗室。”
“會是他們嗎?”白露伸手去抓另外兩隻頸環，把拇指按在基因識別區，紅燈很快的閃爍了一下，但並未開鎖，似乎是識別出相似基因，但最終確認不是本人。
“亮了，燈亮了!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蘇衡!”
“我的爸爸媽媽！”白露把兩隻頸環摁在心口，貼着跳動的心臟，她想起來了，那些碎裂在記憶深處的殘片，像燒掉的照片一般，從灰燼中揚起鮮明的一角，白露終於看清了他們，自己夢中親人的模樣。
白允頤有很寬很寬，毛茸茸的大尾巴，那時候的小白露是比現在更小的小雪花球，像一顆湯圓一樣趴在父親背上，然後再滴溜溜的滾下去，一張嘴就是喵嗚喵嗚的奶音，白允頤溫柔的用額頭頂了頂小貓，動作雖然輕，還是把小貓頂出了一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