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進了家門,蘇衡正沉默的掛好西裝外套,又慢條斯理的開始拆領帶,緩緩的,擡頭看了白露一眼。
這一眼看得白露整隻貓毛骨悚然,一口氣頂到嗓子眼,但是不要緊,只要聲音夠大,就一定是自己的有道理,白露索性先發制人大喊道:“蘇衡!都是你不相信我!”
原本以爲自己這樣大大咧咧的吵嚷會惹得對方很不舒服,兩個人必然是要吵上一架的,可是蘇衡卻在這個時候極其溫柔的對自己說道說到:“是我錯了。”
“露露,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完全照顧好你。”
“啊?”這話說完之後惹的白露一愣,瞬間心虛起來:“其實,我...我也,錯了,但是,我就是隻錯了一點點。”
“你,你也錯了一點點……”
蘇衡突然快步走過來,白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本能的感覺危險,往後退了兩步,蘇衡來到了白露的面前,像是真的在認真問詢她的意見似的:“那你說,你錯在哪裏?”
“我這,我錯在....”白露又往後退了兩步,這下背脊徹底貼在牆面,蘇衡又不依不饒的追上來,俯壓着環住她,開始循循善誘:“錯在哪裏了?說給我聽聽。”
“你說呀……”
“我,我不該給你下藥,不該一個人跑出來,不該自己去查,我,我……”
白露開始檢討起自己來,蘇衡的神色越來越正經,他的目光沉沉,而白露就越是心虛,越說聲音越小,垂下眸子,可是這個時候蘇衡卻說:“是我錯了,對不起,白露,對不起。”
白露擡起雙眸,看着蘇衡。
“是我沒有給你足夠多的安全感,我說了會永遠站在你這邊,我卻沒有做到。”
蘇衡低聲說着,眉尖微微蹙起,無比真摯的開始解釋道:“或者說,我沒能讓你相信這一點,其實,我很早之前就開始李末期了,因爲整個事情我還沒有想明白,所以沒有告訴你。”
“其實,我也有事情沒有告訴你。”白露這才說道:“我收到頸環的呼叫提示了,兩次,所以我纔會去虞山城的研究所。”
“原本我只是想要去研究所裏把他們的研究資料取出來,然後交由警方來進行調研,誰知在我已經取到資料,準備撤退的時候,中了他的埋伏。”
“我,我原本只是想着,他畢竟是曾經提攜過你的教授,而你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已經很明確了,那個時候你自己也是搖擺不定的,你一會兒告訴我,李教授值得懷疑,一會兒又告訴我,他也有他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所以我從那個時候就知道,你並不能完全的信任我。”
“所以我就想着如果我能把證據取出來,這樣你就可以相信我了。”
“我錯了。”蘇衡嘆息了一聲,一雙桃花一般的眼睛流瀉出萬丈深水一般的光芒,波光粼粼的一層,看起來讓人很是心動。
白露的心裏更加愧疚了,當時是自己做主,把那一粒藥放到湯裏讓對方喝下去,陷入昏睡,如今想到這裏有自己的心裏,多少都有一些難過。
“不,白露,露露,是我錯了,貓不會有錯。”
蘇衡頗爲強勢的結束了這場推拒,他制住了小貓亂擺的雙手,垂下眉眼用自己的鼻尖輕輕蹭着白露的鼻尖,他的聲音很輕,很低,就像是情人之間的耳語,只給白露一個人聽到,他鄭重其事地溫柔而又深情地說道:“露露,請你相信我,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再也不會讓你損失掉任何一條命了,我保證,原諒我,好嗎?”
“好。”白露吸了吸鼻子,眼窩裏紅了一大片,似乎有一層亮晶晶的水光,她被蘇衡的保證暖的羞澀,也被蘇衡的深情款款汛濤的整個人再無抗拒之意。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隔得太近了,呼吸交換着呼吸,胸膛貼緊着胸膛,白露用手推蘇衡,連氣息都有點不穩了:“你...你說話就說話,擺這種姿勢幹什麼,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撩妹的本事……”
蘇衡忽然輕笑一聲,白露趕忙用手捂住發間彈動的貓耳朵,歪着頭,瞪着小圓臉對蘇衡兇:“你笑什麼笑!”
“壞人!”
這下蘇衡不笑了,但嘴角還是彎彎的,他溫柔的握着小貓的手腕,拉下來,放在自己的頭頂上,在那一團溫熱的小小的窩在白露的掌心裏:“你看,我也有耳朵的,你摸一下。”
那金黃色的老虎耳朵中夾雜着黑色的線條,它的溫度比掌心略高一些,像握着一團暖呼呼的小兔子,白露摸得很滿足,又順手撓了兩下,舒服得眯起了眼。
就算你是大老虎,就算是叢林之王又怎麼樣!!
就算受過專業的訓練也不過如此嘛,白露十分得意的想。
那是當然啦,愛人是永不磨滅的天性,任是多少殘酷的消磨,也無法阻擋。
嘴上說不出來的話,我的耳朵會告訴你。
蘇衡乖乖的任由這膽大妄爲的小貓撫摸着自己的耳朵,他用自己的胸膛將對方圈在裏面,像是圍攏住了整個世界。
一開始在接到這條消息的時候,自己的心裏一直是萬分恐慌的,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稍微遲了一步,會惹來什麼樣的代價?
有可能那個時候,白露已經躺倒在了手術臺上,和自己從前研究過的千千萬萬個軀殼一樣成爲冰冷的,沒有思想的,如一團泥,一般的冷漠軀殼。
失去之後的得到總是容易更加放心,也更加容易讓人得到珍惜,蘇衡抱緊了自己懷裏的小貓,像是擁緊了整個世界。
妖獸動了情耳朵就會冒出來,如果你還是不知道,我沒有說出口的那些話,我的耳朵會告訴你。
如果你還是沒有感覺到,那麼我的心會告訴你。
我愛你。
我會永遠和你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