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生喝道:“劉月娥,你少在這裏無理取鬧!”
沈老太如今貪念十足,一心想把沈正凌的新房子弄到手,加上白團子在眼前亮了相,她覺得這事穩賺不賠,所以態度十分強硬道:“李福生,別以爲你當了里正,就可以拉偏架!”
“我怎麼無理取鬧了?”
“我這要求合理得很!”
“要是顧元元這個小賤蹄子不先把房契地契交出來,事後反悔怎麼辦?”
“你賠我們老沈家的屋子嗎?”
“我說李福生不讓顧元元先交出房契地契,該不會是想到時候和稀泥吧?”
還別說,李福生心裏其實真的是這麼想的。
畢竟不管是沈正凌家裏的新房子,還是老沈家的五畝地,對於村裏來說,都是大宗財產,誰家少了這些東西,日子都不好過。
呃,好吧,以沈正凌家裏如今的財力,沒了這座新房子,其實沒什麼影響,但是對老沈家來說,少了五畝良田,日子就該過不下去。
至少想跟以前一樣,供沈長榮這個讀書人,怕是供不起嘍。
李福生自認一心爲老沈家考慮,結果卻被沈老太說他偏幫沈正凌一家,不由得氣得半死。
他怒喝一聲:“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正凌媳婦把房子賠給你?”
“萬一是你們老沈家自己弄錯了,要倒賠東西出來呢?”
沈老太信心十足:“那不可能!”
小狗崽都在眼前了,還能跑得了?
顧元元倒是不惱,反而笑眯眯說道:“好呀,房契和蓋房子這塊地的地契,我都可以先拿出來,交給里正大叔保管。”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凡事講究個公平公正,總不能只讓我一個人把房契地契先交出來,你們也同樣應該交五畝地的地契到里正大叔手裏。”
“這樣,我們雙方都放心。”
“奶奶你說對不對?”
趙水仙和鄭金枝兩人心裏都有些遲疑。
趙水仙道:“要不,娘,我們還是算了吧。”
鄭金枝更是道:“小狗崽到底金貴到什麼程度,我們並不清楚,但是這五畝地,可是實打實的良田,價值上百兩銀子,這要是一不小心抵出去了,我們一家拿什麼過日子?”
然而沈老太如今一心撲在五百兩銀子的狗崽和沈正凌新蓋的房子上,早就兩眼放光,哪裏還聽得進勸。
她狠狠瞪向顧元元,道:“我老太婆還能怕了你不成!”
沈老太說着,對趙水仙和鄭金枝兩人說道:“我現在回去拿地契,你們兩個,看好這個小賤蹄子,別讓她把小狗崽轉移了。”
鄭金枝有點着急:“娘,事關五畝地,能不能先跟爹還有當家的他們商量一下再說?”
沈老太怒道:“你閉嘴!”
“商量什麼商量,這點小事,難道我老太婆還不能做主?”
“給我在這裏看好了,要是讓顧元元那個小賤蹄子把小狗崽弄沒了,害老沈家損失了銀子,我就讓長富休了你!”
“真是晦氣!”
沈老太罵罵咧咧的走了。
伸手交到李福生手裏之前,還大聲說道:“這是我們老沈家的地契,你可得保管好,別給我弄沒了。”
顧元元見沈老太這麼迫不及待的作死,心裏冷笑。
她不緊不慢的把自己屋子的房契地契拿出來,交給李福生,然後,走到院門口,當着李福生和老沈家人的面,對外面看熱鬧的村民說道:“各位大叔大嬸,大哥大嫂,今天,請大家做個見證。”
“老沈家人非得污衊我們家正則抱走他們家裏的小狗崽,要對我們家進行搜查。”
“奶奶說,如果我們家搜不出來他們要找的小狗崽,就把家裏的五畝地賠給我們。”
顧元元說到這裏頓了頓,給了衆人一個消化信息的時間,然後繼續說道:“我不想要老沈家的地,只想讓老沈家還我們家正則一個清白。”
“所以,等下結果出來,我們家正則沒有抱走老沈家的小狗崽,老沈家賠給我們的五畝地,我們也不要,就直接捐給村裏做公田,產出的收益,用來救濟村裏的老弱孤獨。”
看熱鬧的村民,原本就只是看個熱鬧而已,卻沒想到會聽到這種從天而降的好消息。
五畝地啊,每畝地每年除了交稅,就算只剩下兩百斤糧食,一年也得一千斤糧食了。
把這一千斤糧食換成粗糧,能救濟多少老弱孤獨啊?!
有了這五畝公田的產出,他們靈湖村就不怕冬天的時候餓死人。
村民們先是一靜,繼而爆發出一陣喧譁,大家都衝着顧元元發問:“此話當真?”
“你說的是真的,真把五畝良田捐給村裏?”
“那可是五畝良田,你捨得?”
顧元元嚴肅道:“只要能爲村裏貢獻一份力,我沒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衆人大喜,紛紛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不能反悔。”
沈老太急得大叫:“放屁!”
“那五畝田是老沈家的,顧元元這個小賤蹄子有什麼資格捐出去?”
這回都不用顧元元自己開口,就有村民出頭懟沈老太道:“這可說不準。”
“要是人家沈正則沒抱走你們老沈家的小狗崽,這五畝田就是沈正凌家裏的,跟你們老沈家可沒關係。”
“就是!正凌媳婦捐她自己家裏的東西,還用得着你同意?”
更有人高聲喊李福生道:“里正大人,這事關係着村裏大家的利益,你可得公正處理。”
“對對對,我們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絕不能讓好人受冤枉了。”
村民們邊討論,一邊擠到沈正凌家的院門口,探頭探腦往裏面看。
老沈家的人有點慌,就連沈老太心裏都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然而,手印也摁了,地契也給了,現在反悔好像也來不及了。
沈老太把希望全都寄託在白團子身上,只要把這隻小狗崽抓住,他們老沈家就能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