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衆人對顧元元的話將信將疑。

    只是自從她把石虎等人的傷治好,並且教會大家如何生火煮食,部落裏的人對她就有一種盲目崇拜。

    對於她想做的事情,不管理解不理解,都會下意識去支持。

    石野帶着人去小湖泊取水,三四十個水囊裝的滿滿的,這邊的土豆也正好挖完。

    一羣人滿載而歸。

    今天運氣似乎格外好,部落外出打獵的男人們也收穫頗豐,獵了一頭野牛回來。

    想到晚上可以敞開肚子喫一頓飽飯,部落里老老少少都高興壞了,一片歡聲笑語。

    大山洞裏,顧元元正在煮水。

    把一水囊小湖泊取回來的水倒進石鍋,底下猛火乾柴,熊熊燃燒。

    鍋裏的水沸騰了,火也沒有停下來。

    石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一邊按顧元元的要求,不斷往裏面加柴火,一邊好奇道:“神醫大人,這是要幹什麼呀?”

    “這水都快燒乾了!”

    顧元元坐在風口的陰涼處,說:“燒乾了就對了,就是要把這些水燒乾。”

    “你注意一下火候,水快乾的時候就把柴火取出來,留一點小火烘乾。”

    石月:“……”

    合着興師動衆去小湖泊取水回來,就是爲了放在鍋裏燒着玩兒?

    神醫大人果然高深莫測,說話行事真是越來越讓人聽不懂了。

    石月老老實實守着石鍋,等着把鍋裏的水熬幹。

    大半個時辰之後,石鍋裏幾乎已經沒水,鍋邊和底部結出一層粗糲的霜。

    這些霜呈顆粒狀,並不細膩,顏色白中帶黃,還有一些粗糙的小黑點。

    石月問顧元元:“神醫大人,鍋裏的水已經燒乾了,這些一粒粒的是什麼?”

    顧元元上前,看着石鍋裏的鹽粒結晶,露出一個笑容,道:“這是鹽!”

    “什麼?!神醫大人你說什麼?你說這鍋裏的是什麼?”石月大喫一驚,接二連三的提問都不足以緩解心裏的震驚。

    真是太讓人不可置信了!

    明明就是水,燒乾了怎麼就成了鹽呢?

    如果把水燒乾了就能得到鹽,他們石山部落這些年又怎會爲了一點鹽損失慘重?

    石月心裏各種想法一齊涌來,一時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把裏面的小黑點還有其他雜質都挑出來。”顧元元的聲音喚回她的注意力,石月趕緊照做。

    把黑點和其他雜質挑完,剩下的鹽大約還有三四兩的樣子。

    部落的大水囊容量大約是二十多斤,也就是說,那個小鹽湖裏的水,含鹽量在百分之十幾到二十的樣子,沒有海水的含鹽量高,但是,養一個石山部落綽綽有餘。

    顧元元讓石月去把石野喊來,還不忘叮囑她:“偷偷把你阿父喊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石月也知道事關重大,連連點頭,一溜煙跑出去了,不一會兒,石野就來了。

    “神醫大人,你找我有什麼事?”石野問道,還不知道顧元元已經把鹽煉出來。

    石月往山洞外面看了看,見外面沒人,不由眉開眼笑的對石野說道:“阿父,阿父,你看,鹽啊!鹽!”

    石野順着石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見石鍋裏裝着一捧鹽。

    石野大驚:“這,這些鹽是從哪裏來的?”

    石月笑眯眯的說:“阿父,這些鹽都是我煮出來的。”

    石野喝斥:“胡說八道什麼?鹽怎麼是煮出來的?”

    石月不高興了:“阿父,我沒胡說,這些鹽就是我煮出來的。”

    “煮鹽的辦法,是神醫大人教的。”

    聽說煮鹽的辦法是顧元元教的,石野這下倒相信這些鹽是石月煮出來的了。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對顧元元道:“神醫大人,阿月性子粗糙,幹不了精細的活,煮鹽這麼重要的事,實在不應該讓她來辦,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差錯,那豈不是損失慘重!”

    石野振而衝之地從鍋裏抓了一把鹽在手裏,再把手張開,看着鹽粒從手心重新流回石鍋,心裏生出一股強烈的滿足感。

    他們石山部落也有鹽了,終於不用爲了一點鹽到處求告無門,只能任有鹽的部落魚肉。

    顧元元笑道:“也就是燒鍋水的事,還能出什麼差錯?就算真的有差錯,再重新煮一鍋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石野一時都沒聽懂她在說什麼,什麼叫燒鍋水的事?

    還是石月給他解惑:“阿父,我跟你說,這些鹽,就是從小湖泊裏取回來的水中煮出來的。”

    “一水囊的水,只需要付出一些柴火,就能得到這麼多鹽啊,阿父!”

    他們部落每年爲了換鹽,拿出去多少獵物和皮毛?結果換回來的鹽還不夠部落的人喫。

    石月想想就覺得心疼。

    石野眼睛都瞪大了:“一水囊的水,就能得這麼多鹽?我不是在做夢吧。”

    石月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問道:“阿父,你知道痛不?”

    石野擡手就是一個爆慄敲她腦門上:“你還敢對阿父動手動腳,真是沒大沒小。”

    石月笑嘻嘻道:“我這是告訴阿父,您不是在做夢。”

    石野嚴肅道:“別嬉皮笑臉的,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對誰也不能說,聽到沒有?”

    要是讓其他部落的人知道他們石山部落這麼輕易就掌握了製鹽方法,對於如今十分弱小的石山部落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反正會成爲禍根。

    石月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收起嬉皮笑臉的神色,鄭重點頭:“我知道的,阿父。”

    石野問顧元元道:“神醫大人,我想以後讓石冬負責煮鹽,您看可以嗎?”

    石冬斷了一隻胳膊,出去打獵沒有優勢,受傷的風險也會增加,留在部落裏幹些採摘之類的活,他心裏肯定也不痛快。

    畢竟無論在哪個部落,採摘都是女人乾的活。

    石野怕時間長了,消磨了石冬的鬥志。

    如今煮鹽需要完全信得過的人,石冬是個不錯的人選,石野就想幫他爭取這個機會,既給他找點事做,又能最大程度保密。

    顧元元無所謂道:“怎麼煮鹽已經教給你們了,以後要怎麼安排,是你們自己的事,不用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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