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有些惱了。
“父皇!皇上這段時間爲了隴右道大旱,已然廢寢忘食,再加上這段時間,突厥與吐谷渾也有些不老實,所以……”
長孫皇后從中和解。
她也看出了李世民有些惱了。
但,她作爲兒媳,作爲皇后,不得不站出來勸解一番。
她知道李世民的心結,每次道午夜李世民都會爲了玄武門的事情,長長驚醒。
他在午夜的時候,纔會褪去他的僞裝,那時候的他,纔是一個真實的自己。
他害怕夢中的慘叫聲。
他害怕那慘嚎的聲音。
他害怕夢中的慘烈呼喊。
但,這一切,都只有他與長孫無垢兩人知曉!
所以李世民只有廢寢忘食的去工作,期望能從中忘記那些過往,忘記那些悲痛。
這一幕幕,誰能知曉?
明明才三十多歲的人,卻依然花白了頭髮,若非的張峯的那個蟲卵,讓李世民的蒼老,微微轉圜,長孫無垢都不敢去看李世民那張憔悴的臉!
畢竟,她是個女人,她何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放下一切心結?
他的心結,她知道,就是李淵!
但,此時,看來……
隨着長孫無垢的勸解。
李淵的氣也緩緩的弱了下來。
他,淡淡的看着李世民道:“連朕的兒媳都懂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朕就問你一句,現在,長安城鬧的人心惶惶的事情,究竟爲何?別用旱災打幌子!你以爲朕真的老糊塗了?這點事都不曉得?”
“黃德貴,你來給皇上說一說!”
李淵呵斥了幾聲,瞬間粗重的喘息了起來。
揮揮手,讓黃德貴說。
瞬間有宮娥美妃,爲李淵遞上茶水,爲他梳理後背。
黃德貴牙齒都在顫抖。
他哪裏敢說?
但,此時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說。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黃德貴臉色如吃了大便一般難看,悽苦的說道:“回稟皇上,太上皇,此時,隴右道的旱情,基本已經控制,但老臣並不知曉長安大肆屯糧,以及各州府大肆屯糧的事情,是皇上的旨意啊!”
“不知道?”
李世民玩味一笑。
看着黃德貴的眼神,冷漠無比。
第一次。
自進入這裏,第一次李世民看了一眼黃德貴。
他本是光祿寺卿,這次謹言,已經算得上是犯上了,但他卻是山東系列,現在還能說的上話的人,而且他知道,這次是李淵給他自己找活路的機會!
但。
他卻不得不掙扎。
眼睜睜的看着長安城以及各州府瘋狂的屯糧活動,讓他眼熱啊!
若是此時不爲山東各勢力爭取一點利益的話,那麼就徹底沒了機會,而且左思右想,他最終還是決定鋌而走險,繞開皇上,直接來見李淵!
趁着李淵的壽誕將至,若是此時給皇上施壓的話,那山東各族,將會再次打撈一筆!
畢竟,那囤積的海量的糧食,十足的讓人瘋狂。
族中已然許諾,若是這次失事,只要他當機立斷請辭,然後遁回山東,那一切都還來得及!
想到此,黃德貴深吸一口氣道:“皇上,此時,隴右的旱情已解,而又五戰事,不知道皇上存儲如此多的糧食,可是爲了吐蕃?”
“老臣,就是擔憂皇上會爲吐蕃送去我大唐珍貴的糧食,而助漲了吐蕃的氣焰,所以才……”
李世民眼睛一眯。
看着黃德貴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你是說,朕糊塗了?”
“臣——不敢!臣萬死!”
黃德貴也索性敞開了說。
“老臣只不過是我山東的父老鄉親爭一口糧食而已,何錯之有!?”
“若是皇上不願,臣,就當從未提起過此事!”
黃德貴把能說的,不能說的,一口氣全說了出來,瞬間,覺得心情舒坦。
而李淵卻不樂意了。
“當初你難道不知道,若是,沒有山東士族的舉族支持,我大唐能有今日?你能有今日的威風?你今日說說吧!山東一事,朕知曉,你就當着朕的面,說說,你準備如何解決!?”
李淵煩了。
不想再拖沓。
此時他臉色蒼白的厲害,而且額頭上已然冒汗。
李世民躬身行禮。
沒準備告訴李淵。
實則是他道此時都不知道具體該如何化解矛盾!
他只能拖到見了張峯之後,才能下定論。
這種壓抑,他是真的受夠了。
“父皇!此事,壽誕之日,您自會知曉,暫時兒臣不便告知,還等壽誕之日,一切都會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