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中。
與此同時,李世民響亮的打了個噴嚏,原本好好的臨摹着張峯的字跡,現在,毛筆在紙上畫出了長長一橫。
李世民皺了皺眉。
喃喃道:“誰在議論朕?”
“二哥!你有多疑了!”
長孫無垢微微瞪了一眼李世民,爲他披上一件披風。
“你都站了三個時辰了,別累壞了身子!”
李世民放下筆,拍了拍長孫皇后的手背,溫柔的從後面環抱住她,無比柔情的說道:“觀音婢,你覺得張峯此人,如何?”
“張峯麼……”
長孫無垢想了想,瞟了一眼書房中的那幾幅畫作,淡淡的說道:“雖然妾身爲見過此人,但是此人能寫出這等就連當代大儒,以及大大文豪都無法創作出來的這等驚世駭俗的詩詞,這本身就是一個神蹟!”
“而且,就隴右旱災,也在他的把酒言歡之下輕鬆的解決了,而且還以微末的代價,讓吐蕃吐谷渾,都陷入了他無休止的計謀之中!這就算是諸葛在世,都無法與之比擬的,但是……他畢竟身份低微……若是二哥執意要在現在把他招入皇城,妾身覺得,還是有些欠考慮了!”
“不!”
“觀音婢。”
李世民把長孫無垢曼妙的身子轉過來,涌入懷中道:“朕知道,時機未到,他自己也說,時機未到,所以,朕想把承乾,青雀恪兒三人送去小酒館,學習他的那種獨特的治國之道,以及商道法則,你看如何?”
“不可!”
長孫無垢臉帶驚色,急忙打斷了李世民。
“雖然此子的確本事了得,但他終究是個平民身份,若是皇上要把太子以及皇子都送去小酒館,那朝堂怎麼辦?這會造成社稷的震盪啊!”
“可是……”
李世民滿臉苦澀,急於要說什麼。
但,話還沒說出口,長孫皇后的小手,就抵在了他的脣邊。
“二哥!妾身知道你是想要早一點讓承乾他們多學一些東西,但是你想過弘文館,以及國子監嗎?你是想引起滿朝文臣口誅筆伐嗎?”
見李世民的臉色陰沉,長孫無垢溫柔的說道:“妾身知道,朝堂之上,你的孤獨的鬥士,你渴望能有一個人能站在你的立場,而且還不帶一絲私心的去幫助你,妾身也知道,張峯不知不覺中,在你心中的地位,已經超越了所有人,但,這件事得慢慢來!最起碼,張峯還需要一個爵位1”
“對!”
“朕即刻下旨,封他爵位,這樣的話,滿朝文武都不會再有一絲的怨言!”
“皇上!”
長孫無垢急忙擋住激動的李世民。
“你是用什麼名義?”
“現在,吐蕃的事情,還不能捅破,而且水車的真實效用還未展現開來,就算是貢獻製鹽之術有功,但這個不是時候啊!”
李世民苦惱的狠狠的捏斷了紫檀玉筆。
嘆息道:“朕,難得有一個知心朋友啊!但是朕,現在卻什麼也做不了……”
“只有錢財這等阿堵之物,能聊表心意,但是觀音婢你可知道,張峯此人的目的不再金錢上!他若是想富可敵國,那蝗蟲的烹製之法,以及那神祕的美酒,美食,哪一樣不能讓他賺的盆滿鉢滿?但是他沒有啊!”
“他……或許是因爲太寂寞了吧!”
李世民此時有一些相信了張峯的話,他是一個活了五千年的老妖怪。
但是,一想到他那種誇張,而淡然的談吐方式,完全都是在傾訴寂寞。
他是因爲寂寞,無盡的寂寞,所以才告知了朕那一切東西,但,李世民怎麼可能不知曉這每一樣東西的輕重?
若是他真想賺錢。
他完全可以知道水車的價值,不止那麼多,但給他的錢財,他數都沒數,就揣進了懷中?
看似貪財,卻實則是在掩飾寂寞……
這,就是那種展望全局的姿態麼?
朕……何時纔能有這種神韻?
原本,在今日早些時候,他就準備去找張峯的,但是長安城的瑣事,以及外國使臣的事情,讓他忙的不可開交,此時才閒了下來。
但在閒下來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張峯!
此時李世民有一種迫切的希望。
他迫切的希望,張峯能在他身邊,讓他站在宣政殿的大殿上,讓那些腐朽的,毫無作爲的文臣看看,我大唐,不止只有他們這些腐朽的只知道自己利益,而無一絲進去,爲大唐改進創新的傢伙!
想到此。
看着窗外如火的夕陽。
李世民揹負着雙手,如孤獨的狼一般,仰望着天空道:“觀音婢,隨我出宮,去見見那個混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