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聞言,不由得臉色暗暗一沉。
“速速傳房玄齡!”
“皇上,房老真在殿外跪等!”
“傳!”
片刻之後,房玄齡進入御書房。
幾日不見,房玄齡滿臉滄桑,渾濁的眼珠上,都佈滿了血絲,滿頭灰白的頭髮隨意的聚攏在一起,甚至連朝冠此時都斜斜的,險些要掉下來一般。
本有些怒意的李世民在看到房玄齡的摸樣之後,不由得稍稍一緩。
“房公,這長安城救助災民的事情,怎麼樣了?”
“皇上,臣無能!”
房玄齡倒頭就拜。
李世民放下摺子,親自扶起房玄齡,問道:“你且說來。”
“是!”
房玄齡這才說道:“自三日前,老臣等人奉命在長安城中開倉賑災,但是那關隴的糧倉,也在此時開倉,我們府庫本來是每日施粥一百石糧食,但是這關隴的人,卻在謠傳,說我府庫的糧食都是陳糧,甚至還有謠傳說我長安府庫有上十萬石糧食!”
“而災民也是相信了這樣的傳聞,不斷的想要糧食在,甚至還爆發了哄搶事件,而後這關隴的人,開倉,不過原本賣五文錢的糧食,一天之內,暴漲到了十三文!”
李世民聞言瞬間一股煞氣陡然冒了出來。
“啪!”
李世民狠狠一掌拍在書按上,憤怒的吼道:“那我府庫朕不是已經下旨,抑制糧價了嗎?爲何這糧價會如此兇猛?”
“皇上,這開倉是放糧了,但是所有在府庫買糧食的百姓,莫名其妙死了幾個,有更多的人都被神祕人搶了,然後又有謠傳,府庫的糧食不吉利,是蝗神出世,要懲罰……”
房玄齡不敢說了。
而李世民哪裏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話。
氣的李世民此時牙齒都咬出血了。
“好,好得很啊!”
“看在這災荒當前,朕不與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反倒是覺得朕真不敢殺人?”
“來人,傳朕旨意,出動長安守軍,與刑部密探,任何膽敢妄爲者,殺!敢造謠者殺!敢哄擡物價者殺!”
“若是查到根源,誅九族!”
李世民是真的起了殺心。
但房玄齡聞言,不由得大驚。
“皇上,此時正值災荒當頭,若是此時與關隴鬧翻,那豈不是受苦的還是這些災民啊!老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待刑部與吏部調查清楚之後,在徐徐圖之也不遲啊!”
李世民怒極反笑。
“那你告訴朕,這長安城中的災民該如何是好?每拖一日,朕的這些子民都會有餓死的情況發生,這,該怎麼辦?”
“你讓朕,怎麼辦?”
房玄齡聞言,急忙跪地,而小貴子也匆匆跪下。
“皇上,奴婢覺得,房老說的妙極,若是此時就如此大動干戈,那豈不是驚了草蛇?那關隴的人,無非就是想借機看看皇上您的態度,但是他們也不敢把事情做絕了,若是真到了皇上舉起到來的時候,那勢必死的就是他們這些在長安的人,而奴婢覺得,他們之所以如此知不是在試探陛下您啊!”
李世民聞言,不由得再次皺起眉頭。
御書房的氣氛再次變的沉悶了起來。
小貴子見狀,急忙說道:“皇上,現在太子不是在借糧食麼?奴婢覺得,若是從這件事上下手,一方面可瓦解那些人的爪牙,另一方面,更能讓天下百姓看到,皇上憂國憂民的一面,這樣的定心丸,比皇上您殺千百人都來的實在啊!”
李世民聞言,不由得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好,此計甚妙,房公,速速帶着朕的令牌去刑部與工部吏部同時行動,把這件事背後的所有人都給朕揪出來,該殺的,殺,一個不留,但是你知道怎麼做!”
房玄齡聞言,急忙跪拜。
“老臣遵旨!”
隨着房玄齡的領命離去,李世民也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摺子。
“借糧食?”
“有趣,有趣!”
李世民突然間,從李承乾的作爲中,想打了什麼。
雖說李承乾現在這麼做,看上去是那麼的唐突,但卻是讓李世民不由得想到了一點什麼。
尤其是這五姓七望,這七家掌控着大唐絕大多數財富,若是能在這個時候,用這樣的方式,一方面可以試探一下他們究竟是想怎麼站隊,另一方面嘛……
那就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說白了,關隴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七大氏族,雖然這李氏源自於隴西李氏,但是這東西,早已經很淡薄了。
朕,是時候得去走動走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