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插話道。
程咬金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是你操心的嗎?
雖然尉遲恭的話說的不合時宜,但是老者並沒有在意:“她當然想出來,可是家裏唯一的衣服給他丈夫陪葬了,她要是出來,那就只能光着身子了。”
程咬金搖搖頭,沒有想到邊境的女子連衣服都沒有穿的。
“那她喫飯是怎麼解決的?”
尉遲恭歪着頭,他也同樣好奇這個問題。
這裏的人自己都喫不飽,那個不出門的寡婦喫什麼活?
“她有一個交好的婦人,晚上會把衣服借給她,她晚上會出去挖點野菜,找點野果,平時我們有多餘的野菜,野果也會就找這個女人給她送去,要是沒有,她就只能餓肚子了,老夫記得,有一次,她三天沒有喫飯,那個婦人去看她,還以爲她死了呢。”
老者搖搖頭,爲這個寡婦的遭遇表示同情。
程咬金和尉遲恭看了看哭聲來源,要不是那女人沒有穿衣服,說不定他們現在就衝進去了。
孃的,女人都沒有衣服穿,這日子還怎麼過?
穿老子的。
不過想歸想,他們看了一眼就繼續向前面走了。
畢竟,說動這些人遷走纔是最重要的。
只要一走,眼前的所有困境都可以擺脫。
衆人繼續向巷子伸出走去,片刻後,一座泥土所鑄的房子映入眼簾。
終於有一個看的過去的房子了,說是看的過去,其實和其他的茅草屋沒有多大區別,房頂搭的也是茅草,好的一點是有窗子,不過,窗子上的竹篾紙全部都成了碎片,用茅草勉強串聯在一起。
“讓兩位將軍見笑了,這是老朽的住所。”
老者站在門口,看了看房子。
程咬金勉強一笑,不知道說些什麼。
“吱呀……”
房門被打開,老者率先進入房間。
裏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三個石墩子,這應該就是坐的吧。
“兩位將軍請坐。”
老者指了指旁邊的石墩子。
程咬金和尉遲恭也不推辭,他們都是軍人,屍體都坐過,別說這石頭了。
坐下後,程咬金率先開言:“老丈,我們這次來除了來慰問你們,還有就是帶你們離開這裏。”
“帶我們離開?”
要知道,他們生活在邊境,從來沒有人關心,所有東西自己準備,現在居然有人要帶自己離開?
“是的,老丈,陛下發來聖旨,考慮到邊境百姓疾苦,所以準備將你們遷往關內,長安等地方。”
程咬金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他決定撒個謊。
從剛纔進村子的時候,他就感觸頗深,這邊境人過的不是一般苦啊。
要是突然給他們說突厥人要來擄掠他們,加上常年被入侵的恐懼,恐怕會引起一陣慌張。
但是,要是說陛下發聖旨讓他們搬遷,效果那就大大不一樣了。
這些人常年生活在邊境,一聽見皇上,肯定心生敬畏,求着跟你走呢。
事實也真如程咬金所想,老者一聽是皇上要他們搬遷,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連柺杖都扔了,說什麼都要跪在地上感謝皇上。
“陛下終於記得我們了。”
“陛下……”
老者淚流滿面,佝僂的身軀抵擋不住他心中的激動。
其實像他這個年紀,就算見到李世民都不用行禮,這是有禮法的。
正所謂老者爲尊嘛,就是不知道遠在長安的老李受不受得起這一拜。
程咬金看着老者越磕越激動,連忙上前將其扶起來:“老丈,不用客氣了,你有這個時間趕緊去把所有人聚在一起,我們儘快出發。”
聽到這話,老者一把抓住柺杖,身手比年輕人還靈活,直接奪門而出。
“對對……”
“我老糊塗了,我趕緊去召集大家。”
程咬金看着老者背景不禁發笑。
這老頭,剛纔還一副走不動道的樣子。
現在感覺可以一拳打死一隻老虎。
勝州,豐州,此時已然進入了嚴冬季節,呼嘯的北風,裹着強勁的寒風,在風中呼嘯,肆虐着,想要吹走大地上的一切。
然而,就在此時。
一隊身穿盔甲的士兵,正在風雪中,敲開了一戶戶百姓的家門,然後匆匆的幫助百姓,離開了這個,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
等他們一走,他們原本的房子,全部給推倒,甚至連一根竹子都沒有完整的!
雖然,這些士兵不忍心,但是這是軍令,而且馬上就要與那突利老賊交戰,聽說,這些東西,很有可能會成爲突厥人的軍備。